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四十一章真正的身份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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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榮華回到寢宮後隻身一人去了一間密室,連一直貼身伺候的祝嬤嬤都沒有帶上。
    那裏南北牆上各掛了一幅畫卷,畫的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參差不齊的邊緣,一看就是被剪開的,一看就知原來是合在一起的一幅畫像。中間奇形怪狀的石塊上貼滿了黃符,好像是布了一個什麼陣,好像是要把男人和女人永遠相隔的意思。
    男人的麵容和君辰夜有著三分相似,女人眉眼間的靈動卻是和君辰夜像了個十足十。
    司徒榮華看向女人時怨毒憤恨,而看向男人時又是癡情一片,喃喃自語,“淩霄哥哥……”
    畫像上的男人就是翼王君淩霄,和祈順帝是一母所生兄弟。
    天祈452年,大雪初霽。當時還是戎王的祈順帝和翼王一起去狩獵,在一株梅花樹下,發現了一名昏厥的女子。幾瓣梅花掉落在她的衣衫上,越發稱得她容顏絕色,恍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幾乎是一眼,祈順帝就愛上了她。
    兩人將女子帶回皇宮,找來丫鬟悉心照料。不久後,女子醒來,說她名叫龍月,卻不提及出身。龍月得到了先皇先後的喜愛,像親生女兒一樣地對待。他們的想法很簡單,這樣的兒媳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無論配給哪一個兒子,都是他們君家的福氣。
    在那之後,祈順帝就各種找借口進宮,接近龍月,已經到了一日不見,食不知髓的地步。龍月對他隻是禮貌的應答,無關男女情愛,卻對翼王有些……思念。
    自從那日醒來後見過一眼,之後再未見過。這算什麼,就算是救了個小貓小狗,也應該過來看一眼吧,龍月很生氣,雖然覺得自己這樣很不可理喻,但還是忍不住。
    在以後的相處中,龍月敏感的發現,翼王有意在回避她,而且還為她和祈順帝創造單獨在一起的機會。龍月怒了,她是貨物嗎?可以由著別人這樣推來推去。他們狼族人敢愛敢恨,把愛看得比命還重,別以為救了她就可以支配她的情感。
    等到翼王再次進宮時,龍月表白了心意,“君淩霄,我喜歡你。”
    翼王英俊的麵孔有一絲動容,卻很好的掩飾住了。他怎麼能在明知道弟弟喜歡龍月的情況下,接受龍月呢。從小到大,他已經習慣了什麼事都讓著弟弟,可是這一刻的割舍,為何如此難過?
    “說話呀,願不願意,說句痛快話。”
    “對……不起。”
    “好,很好。”見過蠢的,沒見過蠢成這樣的。龍月笑了,“君淩霄你會後悔的。”一個漂亮的旋身,瞬間已遠去,留給君淩彥一個美麗淒絕的背影。
    “龍月……”君淩霄袖中雙手緊緊攥住,才能忍住追上去的衝動。
    整整一年,沒有龍月的任何消息,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再次見麵,是在翼王府的屋頂上,龍月抱住一壇酒在月下獨飲,整個人瘦了一圈,看起來有些憔悴。
    “怎麼樣,君淩霄,想好沒?”
    “想好了。”如果說之前沒有明白自己的心意,那麼這一年的時間已經足夠他想清楚了。
    “你的決定?”龍月屏住了呼吸,握住酒壇的手有些用力。
    “我也喜歡你,龍月。”君淩霄有種感覺,如果這一次再將龍月推開,這一生恐怕都無法再見到她了。就算餘生都活在愧疚當中,他此刻也不想放手,就讓他為自己活一次吧。
    龍月笑了,在月色下美的不可思議。為了再次回來,天知道,這一年她到底承受了怎樣的壓力。還好,她得到了她想要的。即使以後受再多的苦她也心甘情願。她不是不信長老的預言,隻是愛了,沒辦法抽身了。
    三個月後,君淩霄和龍月成親。那一夜,祈順帝在戎王府內喝的酩酊大醉,嘴裏呢喃著“月兒,月兒”眼中恨意席卷,殺氣逼人。為什麼月兒選擇的人不是他,為什麼,他有哪點比不上君淩霄?
    ……
    司徒榮華是先皇妹妹長女,自小聰慧美麗,與翼王和祈順帝一同長大,感情要好。她在老早之前就喜歡上了翼王,早到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何時開始。一心想著長大後嫁給翼王,做著每個少女都會做的五彩繽紛、綺麗多姿的夢。龍月的出現讓她有了危機感,於是某一天,拉住翼王衣袖,嬌羞的表白少女心思,可翼王的回答是,隻拿她當妹妹看待。
    這樣的答案,司徒榮華怎能接受,他將一切的錯歸咎在龍月身上。如果沒有這個女子,淩霄哥哥喜歡的人一定是她,將來娶的人也一定是她。
    在二人大婚後不久,司徒榮華一怒之下嫁給了祈順帝,兩人暗中謀劃,準備展開報複。
    半年後,翼王登基,年號“甘露”。他在努力平定戰亂的同時,也在盡力發展生產。想著等到幾年後把皇位交給弟弟時,是一個繁榮穩定的天祈。
    在這期間,祈順帝結黨營私,拉攏了朝中一半以上的官員。
    對於這些,翼王並非不知情。可是他的想法是:皇位遲早都是要給弟弟的,既然他現在想要,那就給他吧。但翼王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這個親弟弟會對他下手。
    天祈曆455年,祈順帝勾結京城巡衛司楊廣,趁著慕容長青前去鎮壓叛亂,皇城兵力空虛之機,發動政變。隨後他又斬殺楊廣,把他推出去當了替罪羊。真可謂是一箭雙雕,即可永久的保持這個秘密,又可說替兄長報了仇,為自己登基找到合適的借口。
    此次事件,翼王生死未卜,龍月失蹤,隻留下一個三歲的娃娃,即為君辰夜。祈順帝派人連夜追殺,一直追到了青雲山腳下,殺手們眼睜睜看著人在麵前消失,卻苦尋山穀入口不得,隻得派人回來稟告祈順帝。
    當時,道士玄機也在場,正在為練不出長生不老丹而發愁,聞聽此言心生一計,忽然跪下為祈順帝叩頭。
    “陛下,玄機近日夜觀天象:青龍得光,月精合佑,紫微冉冉,光芒大盛,此乃少見之吉兆。恭喜陛下,賀喜陛下,長生丹可以煉就了。”
    “哦,此言當真?”祈順帝滿臉喜色,疾步過去,一把抓起玄機。
    “再加一味藥引即可。”
    “到底是何藥引,快快說與朕聽。”
    “翼王幼子之血。”
    拖吧,能拖一時是一時,時間越長,他就越有機會為自己找退路。這皇宮好吃好喝,還有數不盡的金銀珠寶,他可舍不得走啊!
    祈順帝信以為真,派人日夜守在青雲山腳下,一直等到了君辰夜十二歲下山。
    越看君辰夜那張臉,祈順帝越覺得像龍月。這麼美的一張臉,不好好利用一下太可惜了。祈順帝一直在找一個可以牽製慕容烈風的人,見到君辰夜之後,他忽然很想知道,慕容烈風會不會被這張臉所迷惑?他一邊將君辰夜派去了紫焰軍大營,一邊命玄機開爐設壇,為煉製長生不老丹做準備。
    這些年來,祈順帝廣納天下美人,後宮妃嬪無數,卻不曾將誰真正放在心上。年少輕狂,人生中怕也是隻有那麼一回了。寵冠三宮的褒信夫人也隻不過是和龍月有著一分神似。
    據說,褒信原是一名朝臣的夫人,被帶進宮中赴宴,無意間被祈順帝看到,當晚就被留了下來。那名朝臣左等右等,沒等到夫人,卻等來一杯毒酒。
    褒信原是抵死不從,後來被那滿眼的榮華富貴迷了心智,竟覺得自己無比幸運。沒用上三天就已經巧笑嫣然、對鏡妝扮了。
    朝中不是沒有反對此事的人,但不是憑空消失,就是離奇死亡。久而久之,再也無人敢提及此事。
    褒信原本以為她會被榮寵一生,可是她錯估了一個帝王的心,錯估了她在祈順帝心中的份量。青春不在,顏容衰老,除了陰森淒清的冷宮,她還能去哪兒?祈順帝喜歡的無非是那不可多得的美麗。
    君顏陌的生母香凝,也是因為祈順帝酒後心神恍惚,誤把她看成了龍月。他的一次錯誤就毀掉了一個女人的一生,可是
    ,他不可不會為這些小事而內疚。
    ……
    今夜,司徒榮華見到君辰夜第一眼,就確認了他的身份,如芒刺背,如鯁在喉,從不曾忘記的往事越發清晰起來。君辰夜的存在不斷刺激、提醒著她:那些沒得到的,那些失去的,以及她被毀掉的一生。
    她是天祈最尊貴的女人,可在這幽幽深宮之中,卻再也體會不到快樂,她無數次為當初的決定而後悔,甚至無比希望自己是龍月,哪怕隻有一天,能待在淩霄哥哥身邊也是幸福的,
    如果淩霄哥哥愛的人是她,她也會心甘情願陪他一起死。
    司徒榮華不喜歡祈順帝,可是卻見不得他和其他女人歡好,費盡心機,使勁手段,好像扳倒一個又一個敵人,看著別人痛苦求饒,成了她活下去的唯一樂趣。
    拜司徒榮華所賜,褒信最後在冷宮的那段時日可是活地生不如死!
    不除不快,多一刻都等不得,司徒榮華毫不猶豫下了殺手,動用了一半以上的暗衛,第三撥的黑衣人就是她派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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