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二十八章請君入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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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君若北這個草包,怎會做出此等風雅之詩?這就多虧智囊韓其了,他早就派人打探到柳千媚最是喜愛梨花,常常把自身比作此花。
房間裏掛著梨花的詩,梨花的畫,連衣裙上都用金線繡著梨花。於是,他連夜從國庫中抄出十首曆年來文學大家所作詠梨花之傳世篇章,君若北的衣袖中現在就有十個小字條,此時還有四個未用。
這一場梨花詩會上他出盡了風頭,令柳千媚對他另眼相看,這就是韓其第二計——眾星捧月。
第二日,君若北派人送來了文學大家徐曦之的月下梨花圖,柳千媚求之不得,卻又念念不忘,被收在文書閣的一幅畫卷。
夜色朦朧,星月臨空。梨花似月若雲在春風中輕盈舞動,偶有花瓣飄落,好似月光在閃爍。梨花入月,月光化水,是流不盡的溫柔。
柳千媚看了,喜不自勝。此乃韓其第三計——借花獻佛。
自此,君若北成了柳千媚的座上賓,三五不時被邀,遊山玩水,賞花賞月。
雖是還沒能一親芳澤,君若被回去卻是重重賞了韓其,將他提為一等門客。他現在已經完全被柳千媚迷住了,到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地步。
漆黑夜色下,一人身披鬥篷來到陌王府,風貌摘落,赫然是韓其。
“韓其見過六殿下。”韓其躬身施禮。
君顏陌走過去,將他扶起,“君若北那邊怎樣?”
“依計而行,進展順利。”
君若北做夢也不會想到,一年前入府的韓其會是君顏陌的謀士。
屋內還有一人,名喚典威,和韓其並成為君顏陌的左膀右臂,看到韓其來了,他便引入正題,“六殿下,當務之急,是如何將蘇悅山拉攏過來,我們若想成大事,必須得到他的支持。”
“蘇悅山老奸巨猾,沒有足夠吸引他的籌碼,他不會加入我們。”韓其一語中的。
典威道:“蘇悅山想要的無非就是權勢和榮華富貴,六殿下不如允諾他,將來登基之後還給他這些便是。”
韓其道:“即便我們想要和他說這些,中間也要找一個能搭上線的人。
“田守之怎樣?他是蘇悅山一派,而且頗得蘇悅山器重。”典威想了一下,說道。
“用他但卻未必信他。”
“何幻中吧,他不是常與蘇悅山一起下棋嗎?“
“何幻中與蘇悅山交好的同時,也不得罪左瑞,這種人蘇悅山是不會把他當成自己人的。”
“那邢路呢,此人本就是蘇悅山的門生?”
“這個嘛……”韓其手捋著胡須,認真思索著可能性。
兩人討論這些的時候,君顏陌就坐在棋桌前,左手持黑子,右手持白子,博弈。
他抬起頭,淡淡道:“我們主動去找蘇悅山,即便他能支持我,日後也會以主導地位自居,什麼事都需讓他三分,這個我可不喜。既然搭上這條大魚如此費事,那我們不如等待,等他來找我便是。”
兩人微現驚訝,但想到君顏陌從不說沒把握的話,二人便點頭應是。
韓其典威離去後沒多久,一個黑影自窗外閃入,單膝跪拜在地,“啟稟主人,蘇悅山自密道悄悄入了三皇子府。”
黑衣人正是幽冥。君顏陌抬頭看了一眼,毫無征兆地揮袖打翻一個玉瓶,玉瓶應聲墜落,激起殘片無數。
“主人息怒。”幽冥說完後便再無動作。
“滾。”
“是,主人。”幽冥恭謹地退下。
君顏陌自座位上站起,麵上不見絲毫怒氣,走過去拿起角落裏的掃把,細心掃著碎片。不知是不是因為幽冥經常用,他覺得這個掃把,用著特別順手。
不知從何時起,君顏陌房間的這個角落裏就放置了這個掃把,每次他聽到有關君辰夜和慕容烈風的消息,發脾氣打碎東西時,幽冥就會默默地掃著碎片,碎片掃盡之時,君顏陌的怒氣也消散地差不多了,不知是不是沒有看到徒增煩惱地一地殘片,奇異的,君顏陌沒了以往那種發過脾氣之後的空落。漸漸地,他養成了一個習慣,隻有在幽冥當值時,才打碎東西,好像打碎隻是為了讓他收拾一樣。
幽冥順著風勢躍出高牆,融入到夜色之中,一路施展著輕功穿街過巷,在確定沒有人跟蹤之後,進了蘇悅山的丞相府。
“啟稟丞相,君顏陌聽知此事後非常震怒。”幽冥的身形,但聲音卻是德馨女官的。
德馨女官出現的時間,稟報的內容都剛剛好,若不是君顏陌以玉瓶試探,怕是要分派任務給“他”了。
高位上一人,四十來歲,身著墨綠色蟒服,眉眼並不如何淩厲,但不時閃過的精光,讓人不可忽視。此人正是丞相蘇悅山。
蘇悅山老謀深算,一直在幾個皇子中挑選著合適的人選。
太子,生母司徒榮華,當今皇後。背後是整個司徒家族做靠山,而且舅舅還是手握重兵,戍守在外的司徒衍。
五皇子,叔父乃是大司馬左銳,和蘇悅山站在對立麵的人。
三皇子,母族裏隻有一個遠親在朝中任職,且隻是一個小小的三品都尉。但生母惠妃卻頗得皇寵。
沒有龐大的母族勢力,足夠倚重於他,將來即使登基為帝,也不可缺了他的輔佐,這才是蘇悅山想要的人選,
雖然司徒榮華老早就示好過,允了一切豐厚條件,但蘇悅山不為所動,他暗中選中了三皇子。
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蘇悅山發現,三皇子眼界狹小,剛愎自用,隻為眼前利益得失斤斤計較,這絕非成大事者該有的度量,蘇悅山頗感失望,決定放棄於他,把目光轉向了在夾縫中艱難求存的君顏陌,他知道在皇後眼皮子低下能活下來的人必有著足夠的隱忍和過人的本事,暗中調查的到的消息更加堅定了他的想法,沒有比君顏陌更適合的人選。
要問,君辰夜也是皇子,蘇悅山怎麼就沒考慮一下呢?他考慮過的,但調查之後,他無比徹底的放棄了。不知來自何方,不知來皇宮何意。隻知道每天在軍營裏,惹事搗蛋,被慕容烈風懲罰。這種不靠譜的不知到底是不是皇子的皇子,蘇悅山懶得再多考慮一下,他覺得那是在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