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君辰夜下山 第一章深穀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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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霞散彩,日月搖光,石嶙嶙,波淨淨。
山靈秀,水清透、淺煙淡霧。陽曜明,浮雲輕,青空萬裏。
粉蝶翩然起,彩鳥展翅飛。青蟲吐盈絲,蜂動紅蕊間。
花兒含露凝香,草木青青滴翠。清風繞林穿梢,碧泉潺潺流淌。
浮雲不問人間事,寒潭影空映日月,朝去暮來一日過,無有炊煙無燈火。
這裏是超脫於塵世之外的神仙穀。四時如常,花開不敗。
風撥乾坤蕩,雷動響山川,電閃雲飛火,霧遮大地漫……要問它們最怕什麼,答案永遠隻有一個——小霸王君辰夜。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這句話還真是不假。不知是因為生長在神仙穀,還是因為在此處吸了天地靈氣、納了日月精華,君辰夜的小模樣超凡脫俗。引得自己常趴在水邊觀看,看過後露出小牙笑,
但眾靈獸知道,他們的小霸王是好看的,隻是沒人說,
寬寬的額頭,水水的眼眸,小鼻子挺俏,小嘴巴紅潤,小臉白皙如玉。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衫,頭上梳著日月雙抓髻。
他飛縱在花樹草叢間,百花綻放;他站立於月夜星空下,雲開月朗;他嬉戲於溪水淺灘中,魚蝦環繞。
君辰夜今年七歲,不知自己是誰,更不知父母是誰。自有記憶起就住在山上,有一個不苟言笑,嚴正苛板,被他偷偷喚做“老頭子”的師父每天教授他課業。
奇門遁甲、易經八卦、兵法韜略、治理天下、機關暗器,煉香製藥……每一樣不僅要學透,還要學精。君辰夜天資聰穎,且能舉一反三,每樣東西幾乎一教便懂,一學就會。
可即便這樣,他的“老頭子師父”也從來沒誇過他半句。好像他本該如此,好像他不這樣才是違反常理。每天隻是講授應該講授的東西,多餘的話一句也不說。授課一完畢,立即消失不見。這讓君辰夜總有一種錯覺,山上住的,其實……是他一人。
穀中遍地野果,形狀各異,色澤不一,有酸有甜。君辰夜每天餓了,就吃這些野果,喝他自己釀的桃花酒,
這釀酒的本事嘛,卻不是傳承於他的老頭子師父,根據書中記載的釀造之法,又輔以君辰夜的“理解”,酒成矣。反正,君辰夜自己愛喝就是了。給老頭子師父帶過去的,也一壇沒被退回來——雖然,老頭子師父當時愛理不理的。
曾經,君辰夜以為自己是天地孕育而生,後來讀書識字了,知道人都是有父母的。可是,除了掛在脖子上記載著他生辰八字和名字的金鎖片,一無所知。
然君辰夜才不為這些事發愁呢,無父無母怎樣,老頭子師父不理他又怎樣,他每天還不是照樣快快樂樂的!
“伏羲氏王天下,龍馬出河,遂則其文以畫八卦,是為《河圖》;禹王治水時,神龜負文列於背,是為《洛書》。圖、書為天地文章,萬理於是乎根本,萬法於是乎權輿。①”
“立天之道,曰陰與陽;立地之道,曰柔與剛;立人之道,曰仁與義。②”
“鬼神之情,陰陽之理,昭著乎象,無不盡矣。八卦之象,申而用之,六十甲子,轉而用之,神出鬼入,萬明一矣。③”
“六合雖大,未離其內;秋豪為小,待之成體;天下莫不沈浮,終身不故;陰陽四時運行,各得其序。④”
青山幽穀中傳來君辰夜朗朗讀書聲。每天兩個時辰的課業過後,他就可以自由玩耍。而每到這個時候,滿穀都是靈獸們發出的警報聲。叫聲不同,但意思隻有一個:君辰夜來了,快跑!
於是,有多快跑多快,有多遠跑多遠,但,總會有一兩個倒黴蛋兒。
“小白,你又在等我啊!”君辰夜在草叢上疾飛而過,停下時,雙手抱著一隻通體瑩白、眼睛烏黑晶亮,沒有一根雜毛的小靈獸。
小白:昨天是我,今天還是我,怎的就不能換一個!
“小白,你看起來好開心的樣子啊,是不是十分願意和我一起玩耍?”
小白:這樣子也叫開心,難道一定要流淚才叫不開心嗎?我哭,我哭……這眼淚怎麼就擠不出來呢?
“小白,今天,我們換一種玩法。”
小白:又換?它才剛剛適應昨天那個。
“小白,我今天讓你體驗一次升上天空的感覺!”
小白:啊?聽著就蠻嚇人的,昨天是讓它背著一團破爛布,從高山上墜落,雖然在半空中遇風鼓起,可是它也被嚇得半死。後來感覺還算美妙,飄飄蕩蕩,晃晃悠悠的浮在半空中,
視野一下也開闊許多,藍天白雲,高山瀑布……本打算今天再體驗這一次“驚嚇”的……哦,不不不,它可不是上癮,它隻是被逼無奈。
“過程不同,但結果一樣,保證你坐過一次就還想坐第二次。”
小白:會有這麼好,不會讓它上去就下不來?
君辰夜將雪獸放在了一個鷹型風箏下的小筐裏,“小白,別怕,隻需坐好扶穩便是。”
小白:天啊,它不會掉下來吧!
君辰夜逆著風拉起風箏,越跑越快,風箏緩緩升起,飄蕩在半空,小白先是閉眼尖叫,等到君辰夜的笑聲傳來時,它才緩緩睜開了眼,清風吹拂,白雲悠悠……又出現了和昨天一樣的感覺。
“怎麼樣,小白,我沒騙你吧?”
小白笑眯眯的,露出陶醉的表情。
靈獸們被吸引住了,紛紛現身。君辰夜每天追它們追得那麼辛苦,要不明天讓他一回算了!
一隻蒼甲獸,拍著有力的翅膀,過去與風箏比肩。它是假的,我才是真的。翱翔在天空的感覺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呢!可惜你們這些站在地上的家夥,隻有抬頭仰望的份兒!
一聲呼哨突然響起,蒼甲獸一個抖動,差點沒栽下來。完蛋了!他不該現身,也不該出來顯唄的。瞧瞧,被君辰夜盯上了吧!蒼甲獸聳拉著腦袋,緩緩落下。
“小黑,今天,我讓你體會一回”腳踏實地”的感覺。”
君辰夜興致勃勃,蒼甲獸立刻有了不好的預感。
“還有誰想坐的,過來排隊,“君辰夜拉低繩子,將小白接下,“美透了吧,現在讓大夥都體驗一下,想做以後再坐。”
小白不點頭也不搖頭,默默走到一邊,在誰都沒看到的地方偷偷笑了,昨天他是第一個,今天還是第一個!以後無論什麼,他永遠都要當第一個。
靈獸們呼啦啦排了老長一隊,一個個興高采烈的。君辰夜將繩子一端綁在了蒼甲獸腿上,一揮手,“小黑,跑!”
蒼甲獸任命地邁開兩條強勁有力,但從沒有被用於這種用途的腿。靈光一閃,瞬間明白一個事實:這是把天上的弄到地上來,地下的弄到天上去的節奏啊,君辰夜又玩出了新高度,不服都不行!
靈獸們一個接一個體驗這種“飛”的感覺,上去時心驚膽顫,下來時紅光滿麵,哦不,喜笑顏開。
“豆豆,毛毛,你們怎麼也排進來了,你們這種大塊頭,十個小黑也拉不起來啊!”君辰夜將一隻獨角獸和一隻四腳獸喊出隊伍,兩隻靈獸可憐兮兮看著他。
“不要緊,不要緊,我還有別的辦法。”君辰夜眼眸亮晶晶地,將昨天那團破布又找了出來,“來吧,跟我走。”
靈獸們浩浩蕩蕩又跟著君辰夜來到山頂。
“豆豆,毛毛,你們誰先來?”
獨角獸雄赳赳氣昂昂走了過來。
君辰夜幫他綁好繩子,“一……二……三,跳!”
獨角獸心一橫,從山頂跳下。風在耳邊呼嘯而過,身體急速墜落,下麵懸崖峭壁,高山河流看得一清二楚……
啊啊啊——它不會被摔死吧!
獨角獸嚇得閉上眼睛……但預想中的粉身碎骨並沒有到來,慢慢地,布包迎風鼓起,像一朵蘑菇一樣停在半空中,
獨角獸緩緩睜開眼,不無感慨的甩了甩眼角的英雄淚,不經曆風雨,怎能見彩虹!現在,它隻想問一句:上天,您創造出君辰夜,是出於什麼靈感呢?可否回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