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紅衣亂 荻花聖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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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與燕巡一談後,曲臨胸口像放下一塊大石,卸下了沉積心中已有的負擔,他匆匆離開五毒想去找唐青竹說個明白。
而燕巡則在五毒收拾收拾行李,與眾人道別。
曲雲教主及各位教眾,雖然十分不舍,但是都無法拒絕燕巡那充滿期待的笑臉,隻好準備歡送儀式,好好熱鬧了一番,以至於沒人想起來為什麼曲臨不在。
等到燕巡將一切打點妥當,已是八月,燕巡想是時候準備前往萬花了。
他背著行李,沿著去往成都的大路前行,豈料還沒出五毒,便迎麵撞見帶著一身傷回來的曲臨,整個人昏迷之前隻對他說了句:“唐青竹……荻花聖殿,救他……”便暈了過去。
荻花聖殿,是紅衣教在楓華穀的行宮。紅衣教與明教同為波斯祆教分支,近年來勢力逐漸擴大,逐步吸收了許多其他宗派文化而形成了自己獨有的紅衣文化。教中以女子為尊,除教主阿薩辛、護法牡丹,教主心腹陸瑤峰外皆為女子。
如果唐青竹真被困在荻花聖殿,他該怎樣做才能救他出來?
他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曲臨,想著對方最後仍這樣擔心唐青竹的安危,看來真的是情根深種了。先不說多年至交的關係,隻單單為了償還曲臨鳳凰蠱的饋贈,這荻花聖殿看來是非走一遭不可了。
這樣想著,他將人送回房間,又拜托艾黎長老為曲臨醫治,沒有告訴他們關於唐青竹的事。因為他心裏明白,曲臨和唐青竹的事被教中眾人知道了,隻會大發雷霆,與唐門弟子相好,放在普通男女之間都不能被大家接受,更別說是和同為男性的唐青竹。燕巡簡直可以預見那是怎樣的場麵。
眼下最好的方法,是自己先想辦法潛入荻花聖殿,探查唐青竹的情況。
燕巡自五毒出發,途徑成都、馬嵬驛、長安,終於來到了楓華穀。
有一首詩,如此寫道:
蕭瑟秋風拂麵冷,伶仃楓葉映日紅,
回首山中路不見,又聞征雁過蒼穹。
這便是楓華穀給人的印象。
穿過神策南營,越靠近荻花宮,燕巡越感覺周圍氣氛不同尋常。
楓葉湖畔荻花峰,琉璃玉頂荻花宮,
星宿神明荻花榭,為惡為善亦是空。
高大雄偉的荻花宮外是煙霧彌漫的草澤,草澤之中種植了許多燕巡無法辨別的草藥,有村民在其中勞作,以及來往巡查的紅衣教女子。
燕巡巧妙地避過他們的耳目,憑借上佳輕功沿著陡峭的山壁悄悄潛入荻花宮內部。
越往內部似乎煙霧越濃,燕巡感覺自己的視野受到阻礙,不僅如此他很快便察覺到這煙霧中含有一種致幻的毒素,吸入過多會讓人產生幻覺,進而喪失戰鬥力。為了避免毒素侵蝕,他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料,將口鼻捂住,再調整自己的呼吸,盡可能延緩毒素入侵。
做完這些,他便繼續小心向內查探,過了山腳,煙霧開始逐漸轉淡,視野又重新變得清晰,空氣中含有的毒素也消失不見。
看來剛剛那層毒霧是紅衣教防衛敵人入侵,同時掩飾內部構造活動的一直屏障,真是好厲害的手段。
一過山腳,周圍荻花宮的人更加密集,到處都是阿裏曼監察史和阿裏曼奴隸。
看著那些阿裏曼奴隸匍匐在監察使的身後,雙眼空洞,渾身青筋虯結,四肢拖著長長的厚重的鐵鏈,如同一隻隻被拴著的人形野獸一般,讓燕巡心下一驚。這荻花宮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所在!那些人為什麼會變成這種模樣?!
看來荻花宮裏藏著很多秘密,燕巡想。既然出來走跳江湖,看見這種邪魔歪道怎能不查出一番究竟。
這時他還不知道荻花宮是個他惹不起也不該闖的地方。
他躲在隱蔽的地方,認真觀察後麵的地形,前麵經過一個湖泊是一個很大的平台,上麵刻著六芒星的圖案,燕巡不明白這個圖案代表著什麼意思。平台右端有一條通往山頂的小道,隻是那道上似乎到處都是巡邏的人,再加上山頂上聳立著數個瞭望塔,可以對山下情形一覽無餘,以他現在的輕功很難避過這麼多人的耳目直達山頂。
看來最佳的辦法不是憑借輕功闖過去。因為一旦被發現,想要從眾人眼下逃脫無異於癡人說夢,難於登天。
隻這些小兵便不是好惹的,更別說尚未露麵的紅衣教高層,秒殺自己綽綽有餘。燕巡知道自己不該長別人誌氣,滅自己威風,但這點自知自明他還是有的。
於是他就在原地觀察,看著那片湖泊,以及那個巨大的平台。這時,他發現山腳下來了一群身影。
一群阿裏曼監察史帶著幾個女子前往山頂,那些女子看起來像是即將入教的新人,臉上充滿著對入教的向往,看起來倒更像是個活人。而那些已經入教的女子臉上的神情冷漠,身姿挺拔,各個身懷武藝卻像沒有愛恨情仇的機器。
不過,燕巡盯著後麵那幾個新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