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國北部的氣溫不像英國的氣候那麼清冷，但遠方飄來的大片烏雲仍讓夜色更加深沉。
    那是一個特別的夜晚，餐廳內，整個Ａ座區空空蕩蕩的，隻有一位客人閑適自得地坐等在那兒，而且還是一位優雅、秀麗的美女。
    冷仲威赴約抵達目的地時，所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
    初次見麵時，她全身包裹的像個十足精幹的女強人，兩麵交鋒，勢均力敵，他震懾於她銳不可當的氣勢。可到了最後，他們什麼條件也沒有談成。若換成一般人，麵對她犀利的提問，恐怕少有人能招架的住。現任東亞的領導人又幾乎不管事，內部的經營政策全由她主導，儼然是新一代的年輕首腦。從和她正麵交手以來，他發覺她是針對自己而來，後來手邊幾乎談成的幾件案子卻莫名其妙被她從中劫走。
    似乎撂下他，她誌在必得。但在此之前，他確信從未招惹過這個女人。這回，她一身休閑的衣著，長發盤詰在腦後，自適地等在那兒，不見當時那咄咄逼人的態度。
    從那時至今也才隔沒多久，她的變化可真大……
    「才一下機，就接到妳的邀約。」冷仲威輕鬆自在地打了聲招呼。「如果我沒記錯，上次的商務會談上，我們並未取得共識。」
    「我就是要確定你是否改變本意了？」
    冷仲威不以為杵的喝了口服務生剛送上的餐前茶，簡單答複：「那已是我最大的讓步了。」
    「果然。」她擺出一副「我就知道你會拒絕」的眼神，接著又說：「飯店我住不慣，我能到你家作客嗎？」
    「……！」冷仲威驚疑地望向她。這麼主動的女子，他還是頭一回領教。
    「怎麼？不行嗎？」她不隻是漂亮娃娃，她笑盈盈的，用一臉了解的表情看著他，讓他猜不出她想幹什麼。遇上這種商場敵手，他真該感到高興，特別對象是個女人。
    「我隻是感到受寵若驚，現在我才明白妳這麼『好客』。」話一出口，他以一貫的從容微笑，為自己的出言失禮回以歉然的表情說：「我意思是說，喜好到別人家作客。」
    聽出他話裏的挖苦，她不疾不徐地解釋：「別誤會，我可不是誰都行。」
    「哦！那我們還真像。」我也不是誰都歡迎。
    「這麼說，你是拒絕嘍！」她看來並不意外得到這樣的答案。
    「我想，我們都各退一步吧。」他不拐彎抹角，直搗黃龍。即使生意談不成，也不好多增個敵人吧！
    「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我就沒有談判的籌碼了。」跟他料想的一樣，對方也和他打起心理戰術。
    「你不是總負責人嗎？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啊？怎麼跟傳聞的不一樣。」
    「別人愛怎麼說我管不著，但我不喜歡浪費時間。」他不排斥和女人談生意，特別是像她這種集智慧和美麗於一身的女人。但畢竟談生意並不是像談戀愛一樣，什麼都可以放手一搏。
    「那……我們的交易算是失敗了。」她笑起來的模樣不像在說假，刻意吊他的胃口，他幾乎要以為事情早已沒有轉圜餘地了。
    眼前的女人不像外表那般柔美，漂亮的雙眸中剎那閃現的炯異光采提醒了冷仲威近月標案失利和Ｃ區商環街地塊意外中箭落馬的可疑之處，前一項保不住也就算了，但商環街這一塊區是他費了不少心力和疏通地方重要人脈而得知內部決策，因此很有自信拿到手，那塊地可是他另有用途的，不料最後一步卻被劫走。
    他想過各種可能，甚至內部可能潛藏了對方的底細都想過，也過濾參與的人員背景，連身邊的心腹都沒有免除的清查一番，卻仍找不到被滲透的痕跡和失利的理由。可是對方底價的上限竟比他的才高出那百分之三，一毫之差……
    冷仲威聳聳肩，露出不在乎的笑，「那我隻能期待下一次我們會有合作的機會。」
    「不過，據我所知，你周圍的敵人不少啊，每個人都不想讓你順利，不是嗎？」
    這句話很快引起冷仲威的注意。
    這也是利誘？沒有付出一點代價，怎麼可能獲得相對的利益？但是……
    卻更像變相式的威脅，她的目的呢？
    雖然冷仲威表現得不是很在意，但她看見了他眼中一閃即逝的驚詫。
    「商環Ｃ區的地妳已經搶到手了，還有那些重要的貨物流通渠道，妳也擋在前麵阻斷，我們幾件承接的案子在中途被莫名打回，一定也是妳的傑作嘍。」冷仲威神色淡然，停下即將送入口的佳釀，說：「我想不通的是，我們既是競爭對手，妳一連串的動作到底是針對利益？還是針對我？」
    「怎麼能說是搶呢？我也是憑真本事得來的。」拌了拌碗裏的肴湯，閑適的動作顯得優雅而貴氣。「既是競爭，就一定有輸贏，為了達到目的，難免會得罪人……」她突然傾身坐直，別具深意地微微一笑，如針的視線淡淡掃向冷仲威，「我在找夥伴，同時也認識認識……可能的敵人。」
    話一出口，那平淡沒什麼起伏的語調與臉上算計的詭笑不搭軋的湊合一起，冷仲威心下有了警惕。
    他無畏地迎視對方投注的視線，腦子轉了幾轉，片刻間，某些想不通透的地方忽然都有了答案。
    「那麼……」有種被兜著圈繞的無力，他無奈的一歎，說：「我們會是夥伴，還是敵人？」
    一個善於心計的女人，還是個漂亮而懂得隱藏痕跡的女人最不能得罪！
    對方不答反問：「我很想知道，當你獲知失去商環Ｃ區這塊地的時候，你是什麼感覺？」
    他的愕然隻在瞬間掠過，嘴邊扯動一抹笑意，有幾許的玩世不恭。
    「發怒了幾分鍾。」他說。當時撫平怒火的人卻是事不關己的蕭亦。想起蕭亦對自己發怒的理由沒什麼自覺卻又擔心的反應，心中登時一暖。
    「你的職員沒有被你開除嗎？或者……降職？」
    一般人若碰到情緒一點的，或是表麵不吭聲卻把所有責任丟給底下人身上的上司，一定逃不過這兩種結果。人人都怕責任追究，不是果敢一點的承擔下來，就是往外推。冷仲威深諳這種工作文化。
    接收到對方好奇的詢問眼光，他坦然說：「他們是按我的指令辦事，中間若有什麼突發狀況，就算是一通電話詢問也可能來不及了，沒必要牽怒誰。」他自己心知肚明，所有內務的重大決議到最後都必須經過自己這關才能通行。更何況那個底價已是上限。
    羅亞隻是點點頭，算是明白。
    「你難道不好奇，我們雙方最後的籌碼，為何隻有些微差距？」
    他還是一臉從容的笑，「難道決策內部有妳『交情至深』的人？」他刻意強調，不冷不熱的口吻卻沒有絲毫懷疑。
    當時沒有全力主導、親自走一趟觀情勢，一心分二的待在外地興建屬於自己另一片事業天地，輸了這樁利益是有損失，卻也不是太嚴重的。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他暗自盤算，或許計劃得延些時候進行，畢竟冷家的版圖不算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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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了忙劇本，突然中斷了故事多時未告知，又因電腦中毒而搶救未及，努力的紮稿子，如今回來了，讓親們久候了，喜歡的請多砸票票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