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飛向英倫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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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亦考獲英國皇家音樂學院鋼琴第七級的演奏文憑,順利的通過入學試。他很快的投入忙碌的學生生活,專注的修習鋼琴和作曲。
同級生中,隻有他一個是華籍生,在那裏,白人有種天生的自我優越感,排斥外來者幾乎是家常便飯。除了正規上課外,他無視別人對他異樣的眼光,對外在事物也不感到特別興趣。
他習慣性的拿著舊樂譜練習。他的指導老師戴維.史密斯先生看見他的樂譜,有些吃驚它的老舊和泛黃的程度,卻一句話也沒說。
戴維.史密斯先生的指導是出了名的嚴格。戴維指點蕭亦改善練習時的一些缺點,並叮嚀他要注意樂句的流暢和節奏,不容許他忽略任何一個音符,是個要求相當完美的人。蕭亦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他的父親。他的父親是維也納傑出的古典鋼琴家兼指揮家,也是個非常重視小細節的人。
蕭亦漸漸適應倫敦的生活,課業也上了軌道,他開始走入各音樂廳聆賞各大型音樂演奏會的表演。和以前相比,倫敦的音樂水平簡直超乎他想象中來的棒極了。每當聽完演奏會,他會立刻回家翻閱樂譜,仔細的鑽研那些他未曾聽過的曲子,甚至得?上一整天的時間坐在鋼琴前練習,那成為他的樂趣。
短短的半年裏,蕭亦的琴藝和團體的配合度,節奏感的拿捏已有最基本的準度,且開始積極地參加各國舉辦的鋼琴比賽。
德國音樂比賽,他榮獲鋼琴獨奏獎第一名,隔月參加紐約舉行的FRINNAAWERBUCH鋼琴比賽榮獲鋼琴獨奏獎第二名,以及在同年的秋季獲得州際音樂大賽的樂器表演首獎的殊榮。
蕭亦受愛爾蘭管弦樂團的指揮名家羅德.克裏斯特的邀請,參與維也納音樂節的鋼琴演出。那一次是他重新出發的第一場以鋼琴家身份的公開性演奏盛會,他表現得淋漓盡致。他以繁複的技巧、節奏與力道精準的拿捏,獲得最佳器樂演奏的表揚。後來,他在皇家音樂廳的表演?也有精采的表現。
蕭亦精湛的技巧和融合古典和現代音樂的華美細膩的音樂風格,引起樂界矚目。他更以一首自創曲《呼喚》的鋼琴獨奏做為演出的終幕,在樂壇上有極佳的評價。
將近一年,投入忙碌學習的生活,其間,他引起電影製片商的注意,開始參與電影配樂,以作曲家身分將寫過的曲子重新編曲。他相當興奮自己作的曲子受到青睞,那是他第一次以自己的創作實力所賺取的酬勞,他為自己購置一台電腦來學合成音樂。
蕭亦從學校回來,強納森太太一臉喜悅的叫住他。
「GEORGE回來了,你不是很想見GEORGE嗎?他現在在家裏。」
「他來了?」蕭亦很吃驚。
「來一會兒了,」強納森太太笑得又驚又喜,「這麼久沒見,他變得更帥、更成熟,也更有男人味了呢。」
這一切這麼突如其來,蕭亦又興奮又緊張的靜止在原處,當他正要進門,流暢的琴音叮叮當當的從屋內傳了出來,那旋律再也沒人比他更熟悉了。
「誰在彈琴?」
「GEORGE。」
「彈琴的人是他?」蕭亦怔忡,難以置信。
「是啊,他和你一樣都很厲害哦!」
蕭亦震驚的呆愣在門外聽著。那旋律是他昨日才譜好的曲子,不過現在聽起來的感覺不太一樣,有幾個音節被修改了,節奏變得明亮、輕快。聽著聽著,他不自覺的走進門。
客廳裏,冷仲威神態自適的坐在鋼琴前彈奏,他相當驚奇蕭亦竟然能在短時間內表現的如此出色,他幾乎是一辦完公事就立即搭乘TAXI回到他的樂園。當他望見鋼琴上三張手寫的樂譜,心中便有了概念。他瀏覽一遍,手指便在琴鍵上移動起來,可其中卻有兩個樂節卻彈得不順暢。當察覺到廳裏還有別人時,他抬頭望向門口,雙手立即停了下來。
當見到心裏一直想見的人後,蕭亦即刻認出了冷仲威--在複賽時鼓舞他的那個人。如他所想,強納森夫婦口中說的GEORGE果然是和他有一麵之緣的冷仲威。
冷仲威笑了笑,「我隨便彈彈,還改了你的曲子,彈得不好,你可別唏噓。」
「不,你彈得很好,真的。」他說得由衷。
「謝謝。不過,你的曲子可不太好彈哪!」
「啊?」蕭亦微微一怔,看著冷仲威,不知該如何回應。
「這首《星空下的鋼琴手》很不錯,第三樂句第一拍的經過音E移為第二拍的倚音,線條很自然流暢的融入第三、四拍的連續八分音符經過音。每從一段樂句滑入另一段樂句,就像串連著一段段童年的回憶。隨著音階移轉高音時,減輕落鍵的力道,每個音符好像飄了起來,顯得格外雲淡風輕。」
蕭亦一聽,整個人呆愣著。此刻,他清楚的了解,冷仲威不隻是會彈,還很能解讀曲譜。
「我現在正為一部電影配樂,你剛才彈的曲子是我昨天晚上才全部完成的,想不到你竟然能馬上彈出來,我實在很驚訝。」蕭亦心情格外地好,冷仲威的讚揚,無疑地為他帶來激勵和肯定。
「我真想不到你竟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表現的如此優異,我的確沒看錯人。」冷仲威起身,闔上琴蓋,走進廚房衝了兩杯熱茶,再轉身走出來,遞給蕭亦一杯,並示意他坐下來聊。
看著杯中自己臉孔的倒影,蕭亦深吸口氣,由衷的說:「過去我錯失太多東西,好不容易這一切都還來得及挽救,我不想令大家白費精神,更不願意讓你對我感到失望,所以一直努力的把那些我所錯過的補修回來。」
「很好,相信你正在一步一步實現。」冷仲威滿意地點頭,又說:「多參與一些公開的演奏機會或是比賽,可以累積你的舞台經驗,藉由舞台,把你的音樂介紹給大家認識,多了一層互動的機會,前路也就廣了。」
蕭亦靦腆的笑了笑,「嗯,我明白。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