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 飛向英倫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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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一場演奏結束後,弗德瑞不放棄的對蕭亦勸說:「既然你有心要繼續學,何不選最好的路走?透過最專業的教學流程,不斷的嚐試,不斷的挑戰、不斷的參加比賽累積更多的經驗,跨出知識領域外的極限,在那裏,你可以得到最大的發揮。到英國來吧!」
「謝謝您,弗德瑞先生,如果沒有這場比賽,我大概永遠也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蕭亦懷著感激之情,由衷的又說:「不過,即使我不想錯過可以到英國進修的機會,可是在這段時間您也讓我學到不少東西。況且我──」
彷佛知道蕭亦想說什麼,弗德瑞立即插上話,「其實費用並不是問題,有個人願意提供你一切開支和協助。」
蕭亦更驚訝了。「是誰呢?有誰會這麼……」他心知自己人麵並不廣泛,也沒有可以倚靠和信賴的朋友,更不知道有誰會這麼慷慨解囊幫助他。
弗德瑞笑道:「對方也是這次樂團甄選的讚助者,非常肯定你的才華。」
蕭亦不由得燃起好奇心理,「我可以和那個人見個麵嗎?」
「我不清楚他是否有空,不過我可以幫你約個時間。」
弗德瑞不浪費一點時間給蕭亦考慮,他馬上打電話聯絡對方,並安排雙方在隔天晚上的慶功宴上見麵。
蕭亦是既興奮又緊張的,他很感激弗德瑞為他作這些安排,他真誠的說:「我從沒像這一刻感到自己是如此的幸運,也沒想過自己能得到你們的幫助,遇見您,我的運氣真好。」
雖然知道蕭亦的答案,不過弗德瑞再次確認:「你決定好了?」
「是的。」
五年前,蕭亦扼殺了自己跨進國際新音樂大賽的機會,斷然退出比賽。當時的情況讓他沒有其它選擇,他的錯誤造成一位可憐的母親在痛失兒子的打擊下而中風,他得不到任何人的諒解,不斷承受外來的指責和唾罵,拚了命的到處兼差來支付對方龐大的醫療費用,也被拒絕探視病人的情況,那種痛苦令他備受煎熬,他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壓下內心深處渴望碰觸琴鍵的沖動。在他濱臨崩潰之前,那位母親的病況終於好轉……
他對於音樂的熱情是完全的,是心醉神迷的。這一件比賽落敗之外的小插曲,對他而言卻變得意義非凡。
這一回,他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他喜愛的鋼琴。
隔天傍晚,蕭亦受弗德瑞之邀參加亞洲巡回演奏的慶功宴,他與弗德瑞聊得很愉快,並接受到英國後的種種安排。更令他高興的是,他終於能讚助人見上一麵,那使他興奮,可卻又緊張。
慶功宴接近尾聲,當他從弗德瑞口中得知,關於這一次的會麵,對方有要事不能前來,可是已準備好一份禮物要送給他。他聽了,心裏竟感到失落,但是又非常好奇那禮物會是什麼。
「剛剛服務生交給我,說這東西是要給你的。」弗德瑞交給蕭亦一個盒子,笑說:「打開看看吧!也許是他送的呢。」
蕭亦接過。那是一個小盒,裏麵放的是他的護照和一張機票,以及一串鑰匙。裏麵還附一張字條,簡短的留下一個地址和一段話。
『你的簽證已辦妥,這是房子的鑰匙,到學業完成前請你好好保管。客廳裏有一架手工製鋼琴,你可以自由使用,每個月會有調音師來調音、整頓。如果有任何需要,可以請隔壁的強納森夫婦幫忙,他們非常和善。我因要事不克前來,有機會下次再敘。冷仲威』
「冷仲威?」蕭亦?時怔忡,呆望著手中那張字條上最後的署名,久久不能自己。那是一個似曾相識的名字。驀地,他想起複賽那天遇見的一個好心人,若不是這個人的鼓舞,他也不會有如今這樣的際遇。記得當時那個人告訴他的也是這個名字……
「會是他嗎?」他猜想著。一半驚奇,一半茫然,腦袋裏裝最多的是問號。
一切準備就緒,蕭亦搭機起程飛往倫敦。出發之前,他心裏始終遺憾不能當麵感謝那位願意資助他的陌生恩人。
對於這樣的幸運,除了歡喜的感覺,隱隱的也多了一層責任。附加的,還有完成學習的義務──
不願辜負那人的知遇之恩。
他的心既恐又驚異,那是他遇過最不可思議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