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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誤入人間,依舊追尋天堂之路。
    (一個人)
    曾有一段時間,我以為我真的忘了他,以為我的心終可以敞開心胸與他人交心。昨日室友潔與我聊至她男友,一些分分合合,似與我無關,我微笑地聆聽著,眼睛卻注視著遠處深色著裝的男生,那似乎是他以前的著裝,似是同一人的背影,我的臉不禁竄紅,胸口隱隱發疼,明知他不可能出現,自己的反映終是不能控製的。
    身邊沒有異性的朋友的,習慣了逃離。總將自己的感情寄托在心中的夢,睜眼,閉眼,時間在這兩個動作中流逝。
    我的大學生活很平淡,平淡到還在高一,食堂,宿舍,教室三點三角的幾何體,然而事實也是,變的隻是校園更大些,偶爾出沒於圖書館,別無其他。在塑膠跑道閑走,想著高中的幸福時光,心是落寞的,感情卻無處宣泄。在一個經濟學科的專業,與文學無緣,與文字無緣,偶有小作,同學們訝異的目光無法承擔。
    好久沒寫,筆也生疏了,我的抽屜文學一直封存著,與稿費無緣,生活困頓了。本想將生澀的文章寄予雜誌社,走到郵局,徘徊著,竟無勇氣往裏走,我害怕三個月的沉寂,繼而宣告失敗,轉身背離郵局,將信封撕去,狠狠地扔在路邊的垃圾桶中,同時,扔去的也有我自己的自信。
    走回寢室,潔見我手裏還攥著稿子,無奈地說,第幾次了,你不試怎麼知道不行?
    我啞然,我,不敢。
    是怕沒有回音?
    恩。
    打開電腦,在紅袖上搜尋著自己的小說,發現自己小說的點擊率依舊是1098,以個位數增長。我自顧自嘀咕著,也許我的選擇是正確的,稿子投出去三個月才知道結果,那種滋味,真不知該怎麼形容。
    四月份的考試滿滿地排在檔期上,2+2轉學考試,會計從業資格證考試,計算機三級考試,期中考試,一個連著一個,如風鈴上串聯的貝殼,為的隻是不讓自己停下,以為這樣會很充實,事實是,筋疲力盡,無力思考。
    手機鈴聲響起,習慣性地掏出手機,沒有來電顯示,平靜的屏幕像是在嘲笑我的自作多情。潔接起電話,一副抱歉的表情看著我。
    在網上閑逛了會,覺得無趣,心情漸漸走入低穀,估計是空虛所致。撥通了熟悉的號碼:娟,逛超市去。
    半小時後我倆已經出現公交站台上,因為不是周末,站台上寥寥無幾。
    超市購物在一定程度上成為我選擇的宣泄方式,看著購物籃中滿滿的零食,有莫名的歡喜,用食物填補空虛已是習慣。
    車緩緩靠站,車門打開的一刹那,我竟然我要去何處。“娟,我們去哪?”
    “你糊塗了,超市啊,你一直嚷著要去的。”她詫異地看著我。
    上了車,不過十分鍾,沃爾瑪已經在眼前,它是個幹淨的超市,沒有過於嘈雜的人海,不至於心情煩躁。鍋巴,牛奶,麵包,餅幹,蘋果,橙子,菠蘿•••••••,有條不紊地將貨架上的貨物移向籃中。
    “你買這麼多零食,吃得完不?”娟的東西並不多,隻是些必用品。
    “晚上熬夜補充能量。”記起自己天天在奮鬥,這也不失為一個好理由,我並不想讓她知道我心情不好。
    “別把身子拖垮就行。”
    我無語。
    結帳付款,出了超市大門,微風襲來,竟有些涼意,打了個冷顫,繼而是噴嚏。
    “生病了,剛還讓你注意身體。”說話間,娟已將我的手放進了她的口袋,一股暖流從指尖向體內流動。
    上了車,坐在來時的位置,距開車還有半小時,因為是免費班車,,提前半小時上車至少還有位置,車裏壓抑的氣氛竄進眼裏,擠出了幾顆淚珠。我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努力地停止淚水流下。
    “怎麼哭了?”我的突然動作亂了娟的手腳,在包裏尋找著紙巾。
    “我好累。”我伏上她的肩膀,原先隻是流淚,漸漸成了抽泣,“我快撐不住了,我隻有一個人。”
    她抱著我,安慰著:“不是還有我,還有潔,還有關心你的好友們。”
    我沒有說話,車裏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放肆地哭著,想要好好地哭一場。
    有人上車後,我從娟手中接過她早已備好的紙巾,狼狽地擦著。
    “我沒事了。”一隻手捂著嘴,另一隻手在口袋中尋找手機,翻找著短信,停頓在一條長長的短信前,遞給她。
    我不可能是你們永遠的朋友,因為我永遠是那個站在邊緣的人,看著你們歡笑,你們哭泣,那裏麵沒有我的角色,當我不經意地退出了界限,我便劃在了局外,也許是我奢求的太多,想要的太多,也許我所有的付出都是白費,也許會有一時的微笑,一時溫馨的感謝,一個感動的擁抱。但之後,平靜的湖水,沒有漣漪,原來在我的生活裏友情隻不過是生活的調劑,當某個早晨,也許我就真的忘了。你?我認識嗎?
    “你,我認識嗎?”她輕輕地念出,帶著些許訝異。
    班車行駛在平穩的馬路上,緩緩開著,車內並不吵鬧,她安靜地握著我的手,另一隻手中依舊握著我的手機。
    回校後後並沒有直接回寢室,趁著皎潔的月光在操場上來回逛著,月影灑在黑暗的土地上,泛著白暈,斑駁地好看。
    “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為什麼要將自己鎖起來?”
    “沒有為什麼,累了,現在一個人也挺好,隻是當我找你時,請別拒絕我。“
    “怎麼可能呢?你沒有那麼可憐,自己要堅強一點。”
    沒有那麼可憐?心頭一顫。十二歲那年,父親因病入院的時候我覺得我很堅強;當十四歲那年,被五個女生圍在弄堂教訓的時候,我認為我很堅強;當十七歲時,班主任在全班麵前給我一個耳光,罵我是沒人養的野孩子時,我依舊認為我很堅強。我隻是累了,低頭不語。
    “潔呢?室友關係不是蠻不錯的?”她見我沒反應,繼續說。
    “她隻是個需要愛的孩子。然而我也是。”
    “所以你逃開了所有人?”
    “我隻是逃開了我自己。”
    有時候感覺大學就像是個養著一萬多隻小鳥的鳥籠,大家都在爭先恐後地吸取著氧氣,強者盤旋於鳥籠的上方,弱者便隻能趴在籠底殘喘。我,屬於後者,試圖掙紮離開,卻傷得更深,耗盡了體力,筋疲力盡,依舊掙紮,直至斷了呼吸。
    想要習慣一個人是需要過程的,沒了朋友的相伴,許多事要自己獨自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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