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逆亂之輪 第二十章 孔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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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格外的好,清新鬱然的植物卻像失了幾分神色,小動物小昆蟲們也一副沒勁的樣子。
三晶湖依然那麼美,可水鱗東東卻怎麼也不探頭,潛在湖底,好像消失了一般。
紫霧後的太陽投下光,被折射後四散得七彩晶亮,花不棱登在屋前種的一小塊花地已經有彩色的蕾骨了,要不了多久就會開出美麗的花朵兒來,到時少不了一些“多情”的昆蟲來“報道”。
偌大的屋內隻剩了伊鈴和天花粉忙碌的身影,烏鳩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身體也冰冷得不成樣子。究竟是什麼毒這麼厲害?神月軒不解,火幻亦不明白。現在那毒就像已經發芽的種子,正不顧艱險困阻,奮力的在烏鳩體內生長。伊鈴用帶來的具有神效的藥丸試過,可最多隻能抑製一會兒,藥效一過又繼續蔓延。
“除非乖乖在。”神月軒曾這麼說過,大概除了火幻就沒人明白他的意思了。
伊鈴在觀察了神月軒許久之後,終於若有所悟的說:“神也和我們一樣啊!”即便如此,對著他,她卻有種語塞的感覺,要不就渾身緊繃,總之不能正常交流。
伊鈴說有一種草可以麻痹身體,起到假死狀態的作用,或許用它可以使毒暫時停於現行部位,不再擴散。波菱說他認識那草,名叫“昱藝蘭”,長在非常陰寒的地方。八陵有個很深的冰窟,於是波菱帶著十字和桃花魚還有被伊鈴“指派”的不許吃白飯的人——玄淩羽和硯魘翕,一起到那裏去找昱藝蘭,臨行還特別叫上了蛟蛟,有它在就不怕有什麼危險了。
連空氣也覺得悶悶的,十葉、花不棱登和扇貝一起坐在三晶湖邊,將三雙小腳放進水裏,涼絲絲的卻很舒服。
坐了許久,三個女孩都沒說話,最後扇貝忍不住問花不棱登:“花花,小幻到哪裏去了?”
一聽扇貝提水幻,十葉不高興了。“那個家夥有什麼好的,不就長得好看點嗎?幹嘛你們大家都把他當主宰者似的?除了他,就沒別的人別的事值得你們注意嗎?”
“十葉,你好象一直對小幻有偏見哦。”花不棱登笑笑道,十葉立即氣上心頭,道出了心中的不快。“說什麼我哥是主人,其實連他的奴隸都比不上,好象和哥哥有仇似的,總是隨便的欺負……更可惡的是,為什麼水幻要對他那麼好?隻要有他在,就好象沒看見我一樣……”
“十葉。”扇貝瞅瞅十葉垂喪的樣子,輕輕問:“你是不是很喜歡火幻?”
“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我……我隻是替他不值,根本沒什麼,而且,而且我把他當很好的朋友,像哥哥一樣……”十葉的解釋是如此的慌亂與可笑,扇貝和花不棱登看著她漲紅的臉笑了出來。
“火幻,很溫柔呢!”花不棱登讚歎道,但見她若有所思的想了一會兒,說:“一定會被許多女孩子追求的,那個神月之新的孔雀好像他們以前感情非常好,現在來找她,說不定是對她念念不忘吧。”
“真的嗎?”十葉很是緊張的追問,“火幻喜歡孔雀?”
“這得問火幻自己,不過,聽他說,那個孔雀可是靈裏麵非常罕見的美貌女子呢。”
“靈嗎?”十葉不語了,看著湖麵自己的倒影,她似乎清楚的認識到了自己與孔雀間的差距。
“不過,十葉你也別灰心,照理說,那個孔雀應該已經死了才對,畢竟她是靈啊。”
“是嗎?”十葉輕輕對花不棱登笑了笑,如果孔雀死了,那她的影子豈不是要一直留在火幻心中?這樣就更加不可能了。”
“唉!”她歎了口氣突然想起了神,於是又喪氣的說:“那個神好像也和火幻好得不得了似的,我們靈可是非常崇敬神的。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他永遠高高在上,即使本人站在身旁也有種遙不可及的感覺。他在高處看著我們,我們就像他的玩偶一樣。真的,像玩偶一樣,被他操縱著……”
花不棱登驚訝的看著十葉,好像她說了什麼禁忌的話似的,這時扇貝開了口。“在神的眼裏,我們這些妖、虛算什麼呢?陪襯……我總是想,神應該是最善良最和藹的一族,他的存在是為了零島的平衡。神月軒,為了什麼呢?那麼自傲的神,被生靈們崇敬得……”
“扇貝好奇怪哦!”花不棱登取下自己頭上的一多紅花插在了扇貝的耳邊,她握著她和十葉的手笑笑說:“反正我們隻要這麼平凡的幸福著就好了,我隻要看著小幻在周圍就好了。沒有小幻也沒有我的存在啊。我和烏鳩他們隻是為了小幻而存在著,不需要再多了。你們倆努力吧。”
為了什麼而存在?十葉頓首,自己要為了什麼而存在,為了那個命裏注定會相遇的人,為了他而存在,大概吧。
一陣冷風吹來,小雨突然就落了下來。八陵的雨總是這麼不定的來,隨那太陽如何的不肯隱去。
三個女孩子笑嗬嗬的跑回大屋子裏去了,結果被伊鈴給斥責了幾句。
雨輕輕的下,“沙沙——沙沙——”,娓娓動聽,異常悅耳。
屋後的林裏有很小的一塊空地,偏右處奇怪的生長著幾棵綠鬱鬱的細竹。細竹旁有一張白色的圓石桌,石桌一左一右坐著神月軒和火幻,細雨沒有任何人障礙的撒在他們的發上衣上。
“這竹子是魔種的吧?”神月軒用左手指輕敲著石桌,他的嘴角始終掛著一抹淺笑,讓人看不明白。
火幻輕挑睫尖的雨珠,看了那些棵細竹一眼答道:“沒想到經過如此之久還存活了幾棵下來!是從四靈之城帶來的,孔雀很喜歡竹子,魔就將它種在了這一片。”
“乖乖一見到它就恨不得咬上幾口呢……”
“為什麼那樣做?”火幻突然打斷了他的話,問道。
神月軒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你指十字和十葉嗎?聽你的語氣好像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信任我嗎?”
“不是。”火幻低下了頭,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有那個意思。
神月軒看著他笑了笑,說:“他們隻是暫時的容器罷了,要怎麼好不得看你的意思。乖乖的話,就算沒有那部分,我會保護他的。不是嗎?火幻你太多慮了!”
火幻重又抬起頭,他看著神月軒,臉上一片沉靜。“那麼魔和孔雀呢?你打算怎麼做,水幻在找孔雀,我都不敢和他提魔。”
“好像與我有關呢。”
“難道你很無辜嗎?追根究底,那件事可是你引起的,否則水幻也不會那麼要命的和你打起來,弄得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火幻輕皺眉頭,轉瞬間將往事快速的過濾了一遍。
“是嗎?”神月軒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那就暫時算在我的頭上吧。至於魔與孔雀,我能感覺到他們都在附近,不過我並不打算找他們出來。”
“為什麼?”
“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你不會介意吧?”
火幻不語。神月軒摸了摸自己濕漉漉的金發,換了種平淡卻又帶點熱忱的語氣說:“此後,乖乖就交給我了,要不要一起回神月?”
“他會跟你走嗎?”
神月軒淡淡一笑:“當然不太可能。不過,你忘記他很容易就會上當嗎?這裏變得有些奇怪啊,你也察覺到了吧?”
火幻點了點頭,神色凝重了幾分。“是冥林那裏為源頭吧,誰呢?到底想幹什麼?”
“這些我可不想管,你有興趣?溫柔的你有點心慈啊!我是神,我不會像你那樣的去對待一切生靈。而且,我一直對你的心有疑問……”他起身走到火幻身後,撫著他的紅發,低頭到他耳邊輕輕的說:“你會一直呆在乖乖身邊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吧……我知道,你曾把自己的一段記憶鎖了起來,不用擔心。”神月軒側身坐到石桌上緩緩道:“我不會妨礙你的,隻要你做得不過分……要知道,你掌握著他的弱點,乖乖也隻會在你麵前透露出潛藏的一麵。總有一天你會利用到它……”
“軒,為什麼總是擺出一副透知一切的樣子,喜歡站在最上方。我在尋找一個答案,一個你無法解答的……我不知道那個記憶是什麼,但對我今後將做的事,我認定著。”火幻推開神月軒的手站了起來,“你隻是堅持自己一個神的世界,那麼就別給他們施加煩惱,不相通就什麼也別觸及。你就想要這樣嗎……可惜,孔雀隻是個小小的,卑微的靈,對嗎?”
火幻淡然轉身,往林深處而去,漸漸隱沒其中,不見了蹤影。“火幻好拽啊!”神月軒輕聲笑了起來,雨撒在身上,竟有了一股涼意。“我可憐的乖乖啊……”他呢喃一句,望著天空出了神。
沙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