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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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人間,狂風暴雨肆虐著青澀的大地。即使這場雨是降臨在七月的雨季,它也顯得詭異。
風,毫不客氣地掀起他的長發,而他任由那傲然的銀絲在雨中狂舞。站在懸崖的邊際,他抬起那張足以震撼世人的漂亮臉蛋,露出一個輕柔的微笑。
他終於回來了,終於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可是……似乎還有什麼事情是他未完成的。
"大人,走吧。雨越來越大了,您會著涼的。"阿柯恭敬地說道。
"我還不能回去。"
"為什麼,族人盼了您那麼久才把您盼回來。這世上還有什麼事比回到族裏更重要呢?"
"有啊。"冥雪轉過身,溫和地笑了笑,阿柯臉紅地低下頭去,他的族長若是女子,那他一定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女子。
"可是大人……"
"不要問我是什麼事,因為……我也不知道。那是使命,是天賦予我的使命。你明白嗎?"
阿柯迷惑地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
冥雪笑著揉了揉阿柯的頭發,他還是個孩子,又怎麼會明白什麼是天命?
"你回去吧,等我做完該做的事,一定會回去族裏的!"
"您真的會回去嗎?"阿柯青綠色的眸子裏閃爍著眷戀。他們盼了兩百多年才盼回的聖主,就這樣又要離去了。
"會的。"他篤定著,"但……不是現在!"
流星滑落長空,在黯然的天宇中,發出奪目的光澤。
"大人,快看,是流星……"
冥雪秀麗地雙眉糾集起來。
"可是……為什麼會有流星?"阿柯思索著,他記得阿爹說過在下雨的日子裏是不會有流星的。
"快點回去吧!"冥雪仰首望著天空中那一閃而過的瑰麗色澤。他知道什麼是他的天命了。
"大人……"
"那是……懲罰。是上天對我懦弱的懲罰。"冥雪回以一個溫柔的笑容,有種無名的液體卻順著他的唇角滑下。人類稱那種液體為"眼淚",可是他們妖魔一族是不會有眼淚的。
一切都是不尋常的,逆天則是他必須完成的使命。
大殿上,威嚴的天界聖主希亞特焦急地來回走著。不遠處的房內傳來的陣陣叫聲撕扯著他的心。這並不是他第一次做父親,他已經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了,可是沒有一個孩子的出生讓他如此心急。
房間的門吱呦一聲打開了,希亞特立刻迎了上去。
"祭司,裏麵怎麼樣了?"
祭司輕輕地將手放在胸前,道:"我用我的生命向您保證,母子都會平安的。"
"可是……都已經一天一夜了。"希亞特顯得更加不安,顯然祭司的保證無法給他帶來安慰。
忽然,希亞特想到了什麼,惱火地抓住祭司修長的手。
"你還在這裏幹什麼,為什麼還不進去?你可是天界最好的醫生!"
"陛下。"祭司無奈地搖了搖頭,"您就看在我四天未進食、未合眼的份上,讓我休息一會吧!"即使是神也會有體力透支的時候。
"四天?"
祭司苦笑著點頭,看來這位聖主早把其他的事忘得一幹二淨了。若不是為了幫公主殿下籌備婚禮,他又怎會弄得如此狼狽。
"我不管,總之你一定要幫他們,你是我最信任的醫生啊!"
"好吧,好吧!"祭司從希亞特手中抽出自己被捏得通紅的手,轉身走向房間。
屋外一陣轟鳴,像是一場雨即將降臨,可是在這四季如春的天界是不可能下雨的。
祭司在門前站住,他水藍色的眼睛浮上一層霧氣。
"陛下。"
"恩?"希亞特注視著行為有些異常的祭司。
"這個孩子……您真的要嗎?"
希亞特愣住了,許久他抬起頭給予祭司一個溫和的笑容。
"要!"他答得斬釘截鐵,"你說的,這孩子有著天賦的使命,他不是普通的神!"
"那麼……如果他不是神呢?"
"……要!至少……他是我的孩子!"
祭司放心地笑了。
半個時辰後,天界響起洪亮的哭聲。那是新誕生的生命對這個世界的感恩!與此同時,雨卻在人間肆虐著。
希亞特自豪地將孩子舉過頭頂,微笑著看著孩子在空中無助地滑動著手腳,他的動作還那樣笨拙,卻已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這世界的總總。
"快把他放下來,你會傷了他的。"天後莎莉亞又是高興又是心疼。
"我希亞特的孩子豈會那麼容易受傷?"希亞特再次大笑出生。
"傳我的命令,舉天同慶,舉辦宴席三天三夜。我要全天下的人都來分享我的快樂。"他愛昵地撫摩著孩子淡金色的頭發。在那還不適應陽光,微眯的眼睛裏,他看到了一絲金光。
"祭司,看見了嗎?這孩子的眼睛是金色的,是和我一樣的金色。"
"當然陛下,這是皇族的象征。"
"我一定要將這孩子訓練成天下最強的神,他生來就應該是繼承皇位的。"
"陛下,他也許……無法達成您的願望。"
"祭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在嫉妒嗎?"希亞特一指抬起祭司精致的臉龐,"你連小皇子出生的日子都預言錯了,你還能說什麼?這孩子是天命的產物,是活在任何預言之外的。"
"對不起,陛下。"祭司低著頭,藍色的發絲垂了下來,遮住他半邊的臉。
"希亞特……"莎莉亞的臉色忽然暗了下來。
"怎麼了?"
"這孩子……不是皇子!"
"什麼?"天帝希亞特臉上一陣青白,好一會才道,"算了,是女孩也沒有關係,女孩一樣可以勇猛。"
"可是……"莎莉亞再次押低了頭,"他也不是公主!"
"你說什麼?"吼聲在天宇間回蕩。
"他是無性別的生命體。"祭司冷冷地宣布著。
希亞特跌坐在椅子上,他最期待誕生的生命竟然……沒有性別。
"你說過他是賦有天命的孩子!"他用要殺人的目光瞪向祭司蒼白的臉。
"對不起,陛下。是我預言錯了,他隻是普通的生命。"
"來人呐!把祭司押進水牢,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放他出來。"希亞特火了。什麼賦有天命的孩子,沒有性別,那是被詛咒的生命。
"希亞特……"莎莉亞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她看著丈夫冷冷地丟下那剛出生的孩子,拂袖而去。沒有希望了嗎?那孩子沒有希望了嗎?
"娘娘,不用擔心,這孩子並不平凡!"祭司笑了,盡管蒼白,卻無比堅定。是的,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刹那,他看到所有的星都閃爍出異樣的光芒。他沒有看錯,這孩子是天命的宿主。
他終於等到了,未來新世界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