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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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無話,在寂靜中天明了又暗,神主薩哈斯丁因為答應要為滁主赫毅設宴壓驚,又要接見滁地各界長老,忙得毫不得閑,顧不上撫慰情緒低落的潘若畢,其他服侍的下人,因為潘若畢特殊的身份和他與神主糾葛不清的關係,大家對他是又厭又怕,巴不得的遠離。
晚上,神主為滁主赫毅在行宮內設宴,滁地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各界有頭有臉的人物,齊聚薩哈斯丁的行宮,一時間,人雲紛至,整個行宮就熙熙攘攘的熱鬧起來了。
潘若畢心情不佳,不想應酬出席,薩哈斯丁倒也縱容,毫不勉強。
月色朦朧,遠方宴會處傳來的嬉鬧的聲音,讓潘若畢心情更加的淒涼和失落,他想念魔界,想念那個會對著自己微微含笑的哥哥。
無助的伸出手,漫無目的的往行宮外悄寂的街上走去。
踏著腳下的月光,潘若畢無意識的在夜間寂靜的街上遊走的越來越遠,等他想起來回頭的時候,縱橫交錯的街道,攤在潘若畢的麵前,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身在了何處。
茫然的回著頭,潘若畢不知道迷失的是自己的身體還是自己的生活?初來神地,他以為他可以固守自己,讓自己的心在任何的驚濤駭浪下都保持著波瀾不驚,他隻要熬過時間,他敬愛的哥哥總有一天會騎著高頭大馬來神界迎接自己。可是他沒有自己所想象的那麼堅強,無處不在性格中的柔弱無時不刻的在幹擾著他的堅強,讓他輕易的迷失,他以為隻要自己的心情不變,他永遠都會是在魔界生活的很開心的魔族親王--潘若畢,可他來到神界才發現,原來真的還有一個世界叫作現實,神主雲妃的笑裏藏刀,滁地舞娘犀利的尖叫,就像柔潤的刀柄和尖利的刀身,用最真實的方法剖開了他的幻。,頭上的這個月亮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讓大家毫無顧忌在篝火下狂歡的月亮。而哥哥是不是早已已經把自己遺忘。
月光下淒落的身影,立在街頭,路在他腳下縱橫交錯。
赫毅在他的不遠處注意著潘若畢,剛回頭時的驚慌,到現在那麼明顯的絕望,月光下,穿鬥篷的男孩,柔弱纖細、蒼白無助得楚楚動人。
隱去他魔物的身份,赫毅微眯著眼,現在他才能理解同樣身為男人的神主,看到這個魔族親王的想法,純潔如花,嬌豔潔白的花長在突兀的枝頭,就應該用手把他摘下來,在手心裏慢慢的碾碎,讓那濃膩的汁水滑潤的沾滿自己的手,讓那宜人的香氣在自己的鼻尖經久不散。
“族長?”夜色微涼,隨行的仆人忍不住好奇出聲,不明白族長因身體不適向神主告罪提前退席,卻為何站在自己的宅府門口立著發呆,偷偷的朝著赫毅所看的方向望過去,隻不過是路口一個戴鬥篷夜行的人。夜晚的街上微微滲出寒意,仆人趕緊提醒自己的主人。
赫毅回過神來,潘若畢已經消失在了夜色裏,對著他消失的方向凝望了一會,赫毅才回過頭來,“走吧。”
剛回到府中,美豔的寵妾--悅兒,迎了出來,“爺,你回來了。”
明明是以前讓自己爽心悅目的人兒,為什麼現在卻覺得索然無味,已黯然失色呢?
勉強打起精神,想來一個香豔滿懷的擁抱,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笑出來,於是直徑進入內廷,美麗的悅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不知所措的立在了一旁。
“毅,怎麼了,在神主那受了什麼委屈嗎?”柔柔的聲音,不知何時立在大廳一側的青年,體態修長,但過於纖細,臉上蒼白的沒有血色。
“哥,你怎麼起來了?”赫毅趕緊過去扶他過來在桌邊坐下。
“我擔心嘛,現在時局動亂,神主的心思又高深莫測,我怕他夜宴你有什麼企圖啊。”青年在桌邊坐下,僅僅的幾步路,就已經讓他臉色的泛紅,微微喘息。
“哥,你多慮了,神主英明無比,怎麼會做出糊塗的事來。”不動聲色的為自己的哥哥倒了杯熱茶,圓滑的把自己哥哥的話順利的帶了過去。
赫連捧著弟弟送過來的熱茶,注視著近在咫尺自己弟弟的臉,明明是自己的弟弟,為什麼自己卻越來越不明白了呢。
輕歎一聲,其實,赫連才是滁地的嫡長子,按理說應該是由他來繼承滁地的,但是因為赫連是不足月出生的,從小就體弱多病,上一任的赫族長就把繼承權交給了二兒子赫毅。對於這件事,赫連一直就心懷內疚,覺的是自己的體弱多病拖累了自己的弟弟。
“對不起。”赫連輕聲道,這一切本應該是自己來承擔的,要不是自己沒用,又怎麼會讓自己的弟弟這麼苦惱!
“哥哥,你又來了。”赫毅蹙眉道。
“如果不是哥哥沒用…”赫連沮喪道,“哥哥應該是要保護弟弟的啊。”
“哥哥!”赫毅打斷了哥哥自怨自艾的話,“我從來沒有抱怨,不是嗎?”
“可是…”赫連雖然身體注定了不能承擔作為滁地族長的重擔,但作為嫡長子而長大的他,一直以來就把要保護自己的弟弟作為自己不可推卸的責任,一遇到這樣的問題就變的特別的執拗。
赫毅無聲的歎了一口氣,他太明白哥哥作為嫡長子成長的教育方式使他成為了兄賢弟悌最中規中距的性格。
“神主不是昏庸無道之君,他的打算遠遠在我們的預想之上。”看到哥哥擔心自己的表情,赫毅無法忽視,“神主想拉攏我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但我聽聞,在朝中神主和各大長老明和暗鬥,鄰界的穆長老一直不太喜歡我們和朝廷靠得太近,又有傳聞說,穆長老暗中和掌握兵政大權的慶長老素有勾結,我們滁地地少人稀、勢單力薄,又在穆、慶兩地之間,稍微處理不慎並是萬劫不複之地。”赫連對當今撲朔迷離的局勢甚至是擔憂。
赫毅抿茶不言,哥哥說的話在情在理,分析的也是絲絲入扣,但現在的形勢是風起雲湧,滁地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須臾的怠慢都有可能引來大軍壓境。
是左右的穆。慶二老還是前麵聖域的神主?赫毅沉吟一會,然後毅然道:“哥哥不必擔心,我自有決斷,天色已晚,哥哥早點回去歇息吧。”
赫連見自己的弟弟好像心意已決,知道多說無用,隻得叮囑到:“毅,你也不要太過操勞,注意身體。”
赫毅點頭表示知道,揮手讓下人赫連扶下去歇息。
月色漸高,赫毅還是沒有絲毫的睡意,寵妾悅兒早已退下,哥哥也被下人扶會了房間。偌大的大廳裏現在隻剩下赫毅一人,難得清靜的環境,讓赫毅在紛繁複雜的情形中頭腦更加的清晰。
薩哈斯丁不是一個可以小覷的人,雖然多年伏蜇在深居淺出的卡姆神宮裏,但其城府之深恐怕連窮其一生都在研究和尋思對付他的穆長老都從未觸及其底!
從他踏入出滁地的那一刻起,他就招中藏招,步步為營。先是在自己宴請的接風宴中以為魔族向自己索問舞娘的行為來試探自己對神域忠誠的程度,夜間又驅送舞娘來觀察自己的反應,而後又以為自己壓驚的名義宴請了滁地大大小小的官員和各處名流,把滁地的各界形勢觀察的一清二楚,短短不過兩天的時間,薩哈斯丁就已經在滁地占盡了先機,手段之毒和快速不露痕跡。縱使現在自己想要反抗,也無法再掌握主動,背叛的後果也隻能是眾叛親離身滅而完,這點不僅是自己,估計遠在聖域以為可以遠程掌控一切老謀深算的穆長老也是沒有想到的。
不過,赫毅一開始就沒打算親近穆、慶二老那邊,所以才會時時刻刻注意薩哈斯丁的一舉一動,並洞察其舉動背後的隱藏的深意,加以合理的應對,從現在的情勢來看,神主薩哈斯丁應該已經對自己在心裏已有所肯定。一局一局的應對踩下來,赫毅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後怕,每一步都岌岌可危,一個不謹慎的隨意就可能死無葬身之地,滁地血流成河。唯一值得慶幸的事,就是他一開始就選對了邊,危機時刻,最重要的就是選擇!
頂上皓月當空,滁地隨是小地,但還不會夜郎自大到飛蛾撲火,自取滅亡。也許是因為神界已經遠離戰爭有一百年之久,很多人已經忘記了血浴出身的薩哈斯丁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