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跳神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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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怔了一下,撲地一下笑了出來,放開了我的手:“她說得對。”
    我剛要發作,大娘摘菜回來了:“哎------,害天了,害天了。這些人沒人性哦,要燒死那麼一個崽崽,說是他衝撞了虎神。”
    聽大娘說清楚後我們知道了發生什麼事:近來寨子邊的林子裏出現了一隻老虎(在這不是保護動物),吃了不少牛羊,好象還咬死了人。村民們(沈衝除外)不敢進山砍柴采食物,也沒錢請獵戶,通知官府也沒人管。有個神棍說是因為一個孤兒衝撞了虎神,老虎才發威。一定要將那個孤兒獻給虎神,老虎才會走。村上的人們便抓了那個孩子,搭起了神壇,要將孩子送進森林喂老虎。
    “沈衝啊,你有空嗎?”聽完大娘的話我心痛無比,試探地問著沈衝。
    “走吧。我正好去活動活動,今天還看到那畜生呢。”沈衝站了起來。
    “你怎麼知道我要做什麼啊?”我扯著他衣服撒嬌。
    “人可比魚金貴,你啊。”他已經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什麼意思?我一時想不起來,看見他走遠了,趕緊跟了上去。
    。。。。。。。
    山神祭田(通常為一個小空地)旁邊的密林裏,沈衝在一旁卸著虎腿和虎鞭。剛才進林子走了一會,沈衝就將我抱到一棵大樹上存好,他自己走進了密林,擔心了半天他才回來將我帶到這,那時被劃破肚皮的老虎已經躺在這了。我換上了麻布衣服,頭上身上插了一些草,仔細地聽著遠處的動靜,好象有很多人唱著奇怪的歌走近。
    “唉,過來。”沈衝在後麵喊。
    我走過去:“什麼事?一會你別拆我台啊,拜托。”
    他微微一笑,伸出鮮血淋淋的手,在我臉上狠狠地抹了一把:“這樣才更有效果。”
    我趕緊蹭蹭嘴唇上的血,惡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現在有求於他,不能得罪:“黑火這幾天去哪了?”
    “還不都是你引蜜蜂來,害得我的黑火屁股被蟄了好幾下,我請人治傷呢!”馬癡臉上有陰雲靠攏,我趕緊回到自己的崗位,多待一會都有危險啊。
    一會兒,隊伍走到了山神祭田裏,我模糊地看見人們用獨輪車推著一個木籠子,裏麵裝著一堆破布一樣的東西。後麵好象有幾個人在手舞足蹈。
    約莫是神棍一樣的人物讀完祭文後,幾個男人將籠子抬了下來,打開了籠子門。神棍帶上一個奇怪的麵具開始請所謂的神上身,一會他就搖頭擺腦地叫了起來:“管你是張三李四王二麻子,把那個不詳的祭品獻給我,保你們村得安寧。”
    “得安寧!!!”眾人跪下高呼。
    “獻祭!”幾個老頭子來到木籠四周,一人占一角,給祭品鎮魂。
    “山神喊你死,你不能怪。”
    “老人喊你死,你不能怪。”
    “虎神喊你死,你不能怪。”
    “壽星站周圍,你怪不成。”幾個老頭子一個說一句鎮魂歌。
    “怪不成!怪不成!要遭壽氣壓脫魂!”大家齊喊。
    “魂飛飛,魂滅滅,就算冤鬼也不作孽!”神棍說著持刀向籠子走近。
    看見這種極端自私的生祭場麵,我隻想吐,這些人為了自己的一點私欲竟然想犧牲無辜的生命,還怕人家死後報複,咒人家魂飛魄散。
    我正想上前,籠子裏的東西忽然竄出籠子,向我們的方向跑來,卻被幾個大漢逮住,強按著跪下。
    “我不想死,放我,放我。。。。。。”稚嫩的少年聲音回蕩在森林裏,包含著乞求和求生的願望,讓人不忍入耳,卻不能讓那些已經入魔的人有一點點內疚,神棍繼續向他走去。
    我把早已披散的頭發往前一搭,兩腳彎曲成憋內急狀發抖,腰象水蛇一樣亂扭,手臂象觸電一樣帶著手指亂抖,眼睛發白,口吐白沫,踩著七星步配著荒唐歌走了出去:“千年--王八--萬年龜(請自行配合所知的神婆調加鼻音),萬年龜來趴沙灘,龍王我今天走一走,附身婆子遊一遊。”
    那些人看到我走出,都停下了動作。
    “敢問你是那邊神,地主送你回那邊,龍歸大海鳥歸天,神仙今天見神仙。”那神棍開始用行內話問我了,可惜我不是真的神婆,是來教訓他的。自然不會按規矩出牌。
    “我是龍神,今天路過此地,見此地有難,特附身在這婆子身上,來除惡虎。沒想到你們這些蠢人,受這假神之騙,打擾了我吃惡虎的雅興,今天我不安逸,非得再叫惡虎出來。”我對著眾人說。
    “你是龍王,可有法術?”神棍問,大概是以為我也是騙子(本來就是)。
    我冷笑一聲:“你有何法術?”
    “你能用紙抓鬼不?我能。”神棍掏出身上的一張紙,念念有詞,然後噴了口水在紙上,上麵浮現出一個鬼影。
    看到這個我有點不耐煩,還以為能看點新鮮的玩意呢,都是玩過的。不想浪費時間,我舉起手,往樹上一指:“降妖大法!”沈衝配合得還不錯,樹是動了,隻掉了幾片樹葉。難不成他在練他時好時壞的水滴點穴,都什麼時候了,不分場合的豬特警,我暗罵。
    “我啷個覺得是風吹落的呢?”有人輕聲說。“我也覺得。。。。”
    “龍王顯神威嘍,不顯不生龍子哦。降妖大法!!!!”我不顧眾人的奇怪眼神,胡亂喊道。
    “哢啪”一根樹枝斷裂,接著周圍不斷地有樹枝落下,沈衝這也太誇張了吧,他一個人幹的?這麼大手筆,難道他真怕生不出“龍子”?
    “龍王大神仙啊,請降虎!!!!”眾人跪拜,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多一個神不是壞事。
    “我已幫你們降了虎,起!!”我雙手上舉。
    虎屍從林子裏飛了出來,在天空轉幾圈後摔在了地上。
    “你們看,我正吃老虎,你們就來打擾我了。”我指著老虎說。他們的頭磕得越發勤了。
    “龍王莫怪,多謝龍王為我們做主,龍王要我們怎麼賠罪?”一個老頭子趴著問。
    “我要將這個神棍打上50棍,他剛才不分尊卑,竟敢問我是哪樣神。”我不敢說多,怕把他給打死了。
    “大仙饒命,小人請到的是野神,他不認識你。”神棍嗑著頭。
    “請神容易送神難,再不動手,叫你們全村不安身。”我怕我會心軟,趕緊說。
    聽了我這話,那幾個大漢一擁而上,卸下車把,噼裏啪啦就是一頓打,打得神棍慘叫連連,我終於替那孩子出氣了。
    “龍王大仙,打完了。”眾人放開神棍,看來那些人打得真不留情,神棍的褲子都被血染紅了。
    “從今以後你們寨不許生祭,我自會保佑你們,若要生祭,定派百虎圍村。”我得解決今後的問題。
    “尊教。”老頭再次叩頭。
    “那孩子我要喊他到龍宮耍耍,你們抬了老虎回去吧。”
    那些人伏著,仍然未動。我隻好走到那個孩子麵前,伸出手:“孩子,跟我走。”那個孩子的頭發亂蓬蓬地遮在臉上,看不清楚樣子。過了一會兒,他怯生生地伸出滿布傷口的小黑手。我拉住,順勢將他提了起來。他的手極瘦小,全是骨頭,握在手裏有點咯人。手上還全是繭子,可以看出這個孩子生活得多不容易。他微微地發著抖,象一隻受傷的小烏龜,縮在他的破麻布裏。
    我心疼地歎了一口氣,用一隻手將和我胸口一邊高的孩子摟在懷裏,向密林走去,他順從地依著我。走了幾步,卻感覺到後麵地人跟著我。
    “你們跟著我幹什麼?”我回頭問。
    “龍王,我家豬病了,請龍王看下子。”當我是獸醫?
    “龍王爺,請你到我家去轉一圈,枉家宅。”當我是吉祥物?
    。。。。。。。。
    “本王要回去,你們莫跟著。”我大吼,繼續走,他們還緊緊地跟著。無奈之下我大喊:“神將快來送我升天!!!!”現在管他什麼情況,離開這群野獸是正經。
    一陣風聲襲來,身體猛然被人抱起,幸好我將孩子摟得很緊,我們三個一起飛了起來。
    “龍王升天了。。。。。。”下麵的聲音漸漸遠去。
    飛了一會,沈衝在一條小溪旁將我們放下,立即跳開一步,摘下麵具:“這小子身上真臭,小子,你一年沒洗澡了吧。”看著他那癟嘴樣,我滿心不爽,雖然這孩子身上確實很臭,但也不能這樣說啊。那孩子更是站在我身後,拉著我的衣服,一動也不動。頭發蓋著他的臉,不知道他氣成什麼樣了。
    “你以為你多香啊!”我替孩子出頭了,話說回來,他的氣味挺好聞的。
    “我剛替你辦完事耶,你橋也拆得太快了吧,我比不上那小子嗎?”他不服氣了。
    “好好好,你是大功臣。”這事確實得感謝他,本來他說把騙人的神棍宰了就好,在我的強烈要求下他才不情願地陪我演了這出戲。聽到我說好話,他的臉漸漸舒展開了,忽然一把摟住我的腰,我的心跳猛然加速,他不會是要吻我吧。隻見他紅唇輕啟,酷酷地笑著說:“你臉上的老虎血變色了,可能一會會招蒼蠅。”
    什麼?我不樂意了,想從他懷裏掙脫出來,他卻笑嘻嘻地不放。這時一直躲在我後麵的孩子伸腳就是一踹,在沈衝身上來了一腳。
    “你,你,你竟然————”沈衝後退了一步,吃驚地看著那孩子。我倒是感動得不行,終於有人一心向著我了。不過看沈衝那樣,生怕他會給這孩子來一下,趕緊將孩子護在身後。
    “少主,情動的時候也不能放鬆警惕,這回被這沒功夫的孩子踢到算是個教訓,哈哈哈哈哈哈————”豪爽的聲音從林子裏傳來,沈衝聽了這話臉拉得更長了。
    林子裏一陣響動,一會,從裏麵走出來幾十個男男女女。一個光頭大叔樂嗬嗬地一邊走來一邊說:“少主啊,你別沒麵子了,少主沒有過女人,這種反應很正常。”
    忽然間四周空氣寒冷刺骨,我隻覺得直接步入了冰河時代。轉頭尋找冷氣來源,卻發現沈衝已在我旁邊變成了冰雕。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摟著孩子退後幾步。
    “放心吧,姑娘,我家少主不會殺孩子。”光頭大叔走到我麵前:“我是拉無,我家那口子你見過了吧,哈哈哈哈哈哈————”
    拉無?愛叔叔?看著眼前這個笑得露出十八顆大牙的大叔,我心中那個象蕭峰一樣的拉無英雄頓時碎成一千多塊。都怪電視劇,總是把英雄塑造成帥哥的形象。
    “大叔,你好象《大力水手》裏麵的布魯托啊。”我心隨口動,不是象,根本就是從電視機裏鑽出來的嘛。
    “哈哈哈哈哈,丫頭我喜歡布魯托。”他大笑著,拍拍我的肩膀:“他是誰呀?”我暈。
    “拉叔,你都不知道是誰怎麼喜歡?”順聲看去,是一個年輕貌美的女子,從周圍女子的態度來看,她的身份不低。
    “紅丫頭你不知道,承天人就愛搞這虛頭八腦的一套,這叫客氣,我在承天學到的。”拉無說完,又拍拍我的肩膀:"她叫渙紅娘。”我差點沒笑出來,這個大叔,隻學了皮毛吧,他要這麼拍其他承天女人,人家早非他不嫁了。
    “這些全是我們自己人。”拉五介紹到:“那是拉傑,那是畢卡、胡力。。。。。”他說到一個人,那人便向我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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