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卷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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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界
孟婆說,冥界,就是傳說中的死靈之國。曾看過荷馬的史詩,死靈之國位於地底的深處,大地的最西方,希臘神話裏有許多英雄都曾經造訪過,並且與許多先哲有過麵對麵的接觸;不過,荷馬後的時代,認為隻要是險峻的峽穀或是深洞,例如前麵所述的海修達因城的古井,也會有通往死者之國的道路,在亡者之國,有些略具善性的亡靈在此從事著跟生前一樣的工作,不受懲罰,不過必須供應冥王城一切的開支用度。
我曾在現代的時候主信佛教,卻對希臘的神話比較熟悉,反而對中國的神仙不甚了解,而孟婆告知我的正屬於西方神話!
冥界的入口,湍流著數條冥界之河,第一條河為阿克倫,也是眾人們所說的三途河,欲入冥界者必先通過此河,我站在河前看著川流不息的亡靈,每渡過一個人,水流的速度都不一樣,有的緩慢有的急速,“這是為什麼?”我忍不住開口問道。
孟婆看著我,耐心地解釋,“阿克倫是生界與死界的分界線。因為水流會根據死者生前的行為,而分成緩慢、普通和急速三種,所以也稱它為三途河……”
我一邊聽著,一邊把視線拋向河岸兩邊的花,好美的花!!!美得妖異,讓人挪不開視線。
觸目驚心的赤紅,如火,如血,如荼。隱約間聞到一股清雅的香氣……好熟悉……
“曼珠沙華!”我下意識的脫口而出。曼珠沙華又名彼岸花花開開彼岸,花開時看不到葉子,有葉子時看不到花,花葉兩不相見,生生相錯……
孟婆看著我,柔和的目光夾著幾分無奈,想說些什麼,最終還是歎了一口氣,“走吧!”
我點點頭,隻見她兩手將我一托,我們瞬間就飛到了河對岸,我剛抬起頭,又被眼前的以前怔住,卻不像剛才那般驚訝。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城,由黃銅築成,四麵有四座緊閉著的黃銅大門。城裏不但十分黑暗,而且被看守得十分嚴密。在通往城裏的通道大門外,是一個有著三頭犬的怪物看守,它的下身是一條蛇尾,狺狺的大嘴流著毒涎。我兩手緊緊地拽著身邊的孟婆,雙腿像定住似的再也無法向前挪一步,深怕那隻怪物像我撲來。
“孟婆……你帶我飛……過去……好不好……”我又收緊手中的力道,把孟婆拉得更緊。
孟婆見我如此,忍不住笑了出來,打趣般道“你以前可從來不怕小三的!”
“我以前?我還來過這裏麼?”見孟婆神色有些掩飾,越發覺得不對,為什麼會覺得孟婆越來越熟悉?“孟婆,你一定知道什麼,對不對?為什麼叫我希亞?為什麼你幫我靈魂出竅之後,我就變成穿越之前林七七的模樣了?”越來越多為什麼,把孟婆逼得更加無奈,最後沉沉地歎了口氣。
“既然我帶你回來了,就準備告知你一切的!你馬上就要知道一切了!”說完拉著我朝城門口走去。
正待我做好心理準備麵對那怪物的時候,奇跡的一幕發生了,隻見那怪物見了我,馬上急急後退,嘴裏發出淒厲的喊叫,最後竟然一溜煙地跑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比怪物還可怕麼?
正琢磨著,卻又被孟婆扯回心神,不知什麼時候,麵前赫然多出了一排人影,齊刷刷地跪倒在我麵前。
“恭迎冥後!”
聲音恭敬而低沉,卻聽得我一頭霧水。
正準備問孟婆,卻見孟婆也正看著我,好像在說,不用看了,他們在叫我的表情!
“起來吧!”我淡然地出聲,下一刻又愣住,剛才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難道我真的是冥界的冥後麼?
思路越來越不清晰,好混亂……不!我是林七七!我是歐陽千羽!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而已,怎麼可能是他們口中的冥後,冥王的妻子?
“希亞,王在等你。”孟婆一隻手放在了我肩上,似乎想說些什麼,最後眼中閃過無奈,“你會馬上知道的……”
我會馬上知道的?
我又該知道些什麼?
陰暗幽涼的殿堂裏麵,看不到一絲光亮,好冷!孟婆帶我到了這座宮殿就離開了,她說他在等我,她口中的他,又是誰???
“是你麼?希亞?”突兀的聲音在大殿裏響起,顯得落寞而無奈,這個聲音……我是熟悉的!
“安南?皇甫斯?”我對著眼前的漆黑小心的詢問,心裏卻有萬分的焦慮與不確定。
宮殿的正上方,驀地一亮,剛好讓我看到前方男子的背影,孤立地站在空曠的大殿裏,顯得格外悲傷。
真的是他!他也在這裏!連日來的委屈與對未知的恐慌一下子全部爆發出來,我再不多想,三步並兩步地衝進眼前的懷抱,管他是冷安南還是皇甫斯,我隻知道,現在自己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他,也隻有他!
修斯看著懷中的人,臉上泛起陣陣心疼,輕輕歎了一口氣,伸出手環保住我,“希亞,沒事了……不會再有人傷害你了……”
希亞!!我倏地推開他,滿臉的不可置信,“希亞希亞,孟婆叫我希亞,怎麼你也這麼叫我!我是林七七!我是歐陽千羽!你不知道麼?”眼裏的委屈越來越濃,我討厭這個樣子,什麼都不知道,就像在一團霧的世界不停的摸索,卻怎麼也找不到方向!
“還有你,”我指著他喝道,“你到底是誰?你是皇甫斯還是冷安南?為什麼要叫我希亞!”
修斯驚詫片刻,最後麵容恢複難得的沉寂,深深地看著我,一字一句地開口,“我是冷安南,也是皇甫斯,真正的身份確實冥王修斯。而你,是我的妻,希亞。”
真正的身份確實冥王修斯。而你,是我的妻,希亞。
他的話好像定身咒一般,讓我定定地站在原地,絲毫動彈不得,明明是如此荒謬的話語,為什麼卻沒有質疑他?我不停的搖著頭,我不會相信這一切的,我不相信……
“希亞……”修斯伸出的停頓在半空,最後又無力的垂下,最後,他撇過眼,好像對著另一個人開口一般,“讓她睡吧。”
讓她睡吧……
話音剛落,眼皮開始異常沉重,那個聲音卻一直在耳畔回想,仿佛有千斤沉重……
在那個人影倒下的那一刻,修斯眼疾手快地一個閃身,女子的身影穩穩倒進他的懷中。
“修普諾斯!”修斯再度對著空蕩的大殿開口。
一個身穿白衣的男子從暗處緩緩現形,他手持著一朵罌粟花,麵色肅然地看向他的王,手中因他的力道而變得花枝亂顫的罌粟花卻泄露了他的情緒,“王決定了?”
修斯深情地看著懷中人,似在喃喃自語一般,輕聲開口,“她有權知道一切的,最後的決定權在她手上……”
話畢,幾縷煙氣充斥在空氣中,哪裏還看得到半點人影?隻是隱隱約約的歎息回蕩在空氣裏,若有若無,分不清是冥王修斯的,還是睡神修普諾斯的……
白色的簾幔半垂,好像睡了很久,卻感到屋外仍是一片漆黑,現在是什麼時辰了?伸出手使勁地揉揉睡眼惺忪的臉蛋,赫然發現房裏多了個人,是孟婆!
原來自己不是在做夢,我還在冥界,可是……自己什麼時候睡著的?我把視線放在孟婆身上,不禁開口諷刺起來,“你們偉大的王呢?”
孟婆朝我微微一笑,閉上眼不做答,徑自把食物放在桌上一一擺好。我心中不安,怎麼覺得她今天的笑容含有萬般苦澀?難道修斯出了什麼事?甩甩頭不再多想,他如何又與我何幹,他騙了我!
孟婆見我自言自語,無奈地歎息道,“吃了東西,我就帶你去找答案吧。”
我微微一愣,聽不出她話中的含義,“什麼答案?我來隻是為了救人!”可是你們卻把我壓在這不知多少天了!我心裏暗暗補充道。
孟婆仍是笑,“你今天去了那裏之後,就可以就他了……”
眼光一滯,猛然抬頭,這是她第一次給了我一個確切的答複,今天之後,隻要今天之後就可以救司徒玉邪了!我的邪,你為我受了那麼多苦,我終於可以救你一次了……
香噴噴的食物入腹,卻味同嚼蠟,一門心思全撲在今天的事宜上,好不容易解決完桌上的東西,卻已經看不到孟婆的影子了。
難道她在忽悠我麼?
煩躁之心又起,我在心裏忍不住開始咒罵起來。
“希亞,你又背著夢婆說她壞話了!”
一個戲謔的聲音自身後想起,我聞聲轉過頭看過去,正對上一雙閃著流光溢彩的眼。
“你是誰?”我警覺的後退兩步,皺著眉頭問他。
“希亞,你把我也忘記了?”他斂下眉,露出一副弦弦欲泣的模樣,可憐兮兮地看著我,說的無比委屈,“我可是你最愛的達納特斯
啊!”
冷汗!!!全身的毛孔因為他的幾句話極度收縮,汗毛也豎得筆直。這個男人……真是惡心!!等等,達納特斯……這個名字……“你是死神達納特斯?”我大呼出聲。
達納特斯一愣,隨即衝上來擁住我,激動道,“我的希亞,你記得我,你還記得我,我就知道你是愛我的!”
什麼啊,我使力掙開他,一臉憤然,“你少惡心了,我隻是聽說過你,根本就不認識你!”傳說中的死神,是夜神之子,喜歡披著黑鬥蓬,手持致命之劍,夜晚行走於人群的居地。我看著他,一身暗紅的袍子,襯得皮膚更加蒼白,幽綠的雙眸眼波流轉,黑色的頭發在風中微揚,這麼一個混血兒,倒是個美人胚子,可惜太自戀。光憑這個模樣可怎麼也牽扯不到死神兩個字身上。
“你,真是死神達納特斯?”我又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達納特斯挑眉,“當然了,我今天來可是奉了夢婆的意思,帶你去三生石!”
“三生石?這就是我今天要去的地方?那我過去了做什麼?孟婆怎麼自己不來?還有你們偉大的冥王呢?”或許是有些興奮,再過不久就可以見到邪,自己像個好奇寶寶,不停地發問。
達納特斯聽罷眼神一變,臉色瞬間有些難看,隨後別過頭去,沒有開口。然後兀自牽起我的手走出房門。
隻覺得手上一涼,就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跟著他走出去,沒有說話,也沒有反抗,我剛才,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被他牽著的這種感覺,好熟悉……
“希亞,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也說過同樣的話……”他仍是背著我,隻是聲音有些無奈。
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剛準備問他,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我,不是希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