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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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焰回過頭,見對麵的小孩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看,露出一臉呆楞像,火狐不由地晃了晃他,那孩子好一會兒才‘啊‘的一聲回了神。
"在想什麼?"火狐撕開一塊烤肉,沒好氣地問。
"啊,我記起來了。"小孩一拍腦門,大聲道。然後低頭在衣服裏仔細番找著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從皺巴巴的腰帶裏找到兩個小瓶,還好有瓶子裝著,才沒濕透,要不然等下就不能用了。
"那是什麼?"火狐古怪地盯著他。
"是鹽巴和花椒粉!"孩子拔開了瓶塞,笑著解釋道。
"鹽巴?花椒?"那是什麼?
"恩,我和爺爺常年出去打獵,有時候在大山裏一呆就是好幾天,餓了就吃打到的獵物,所以,隨身都帶著調味的鹽巴和花椒。"小孩自顧自地把鹽和花椒熟練地撒在烤好的兔肉上,烘烤了一會兒,撕下一小塊,遞給火狐;"吃吃看。"
"哦。"火狐接過,放進嘴巴裏,慢慢嚼,味道還不錯,至少比剛剛吃的那塊要好。
"好吃嗎?"小孩帶著有點兒期盼色彩的表情看著他。
"恩。"火狐咽下口裏的食物,點點頭。孩子笑得更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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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陽光有些炎熱,吃完食物的一妖一人坐在樹下,一個安靜地調息打坐,一個則無聊地看著。等到日落西山的時候,打坐的人才睜開眼睛。而孩子跑去滴著水的岩石邊用巴掌大的樹葉接水,然後雙手捧住盛滿水的樹葉往回走,遞給樹下的人。
樹下的人沒有接,隻是詫異這小孩怎麼還沒走。
"你怎麼還在這?"他不冷不熱地問。換來對方的一陣沉默。
孩子維持著遞水的姿勢,低著頭,水滴從他手中的葉子裏一點點地滴下,小小的一捧水很快就漏光了。
"我找不到爺爺,不知道去哪。"很久,小孩才小心奕奕地開口。
"爺爺?"幻焰挑眉。
"恩,我是爺爺撿來的,一直和爺爺生活在一起,以打獵為生,可是就在昨天,我和爺爺走散了。"小孩抬手狠狠地抹了抹紅紅眼眶,聲音越來越小。
"你叫什麼名字?"火狐蹩眉,試圖轉移話題。
"楚翎。"小孩抬起頭,吸吸鼻子,帶著孩子特有稚嫩。肥嘟嘟的小臉,矮矮的個子,站著跟坐著的男子差不多高。
"知道家住在哪裏麼?"幻焰繼續道。
"三裏村,可我不記得回家的路了```"小孩低著頭攪著自己的衣角,悶悶地說。
"在這裏等著。"火狐站起身,說完就從林子裏走去。留下小孩一個人站在樹下,目送著他離開。
走了一段距離,火狐才飛身而起,穿過一片片森林的上空,尋找著什麼,當他經過一處山溝時,不禁放慢了速度,雖然距離很遠,但他還是清楚地看見了那條山溝裏橫亙著一具屍體。火狐一個翻轉降落,走近那具被野獸啃咬得不像樣子的殘骸。令人作嘔的氣味撲麵而來,火狐不禁皺眉。
四分無裂的殘肢散落在地上,完全看不出死者生前的麵目,但從它花白的鬢發和身後的箭囊可以看出;死者是個年邁的獵人。
火狐若有所思地審視著地上的屍體,然後抬起手,閃耀著猩紅的光芒,僅僅一瞬,地上的屍體殘骸全部化作塵埃,在風裏灰飛湮滅。
他回到了水潭邊,對著孩子說;"你爺爺已經死了,所以`不用再找了。”孩子有知道真相的權利,他不想隱瞞。
小小的身軀從一開始的僵硬,到慢慢地顫動,孩子大張著眼睛,似在確定般使勁分析他話裏的意思。孩子終究也隻是孩子,最後再也控製不住地哭了出來。
"你胡說!!”爺爺怎麼會死,爺爺他昨天還好好的,他隻是去追趕野豬了!才不會死的。。他一定在胡說``胡說`。。眼淚像斷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滾落下來,怎麼擦也擦不完。
良久,火狐輕聲歎息。蹲下身,把孩子抱進自己的懷裏,沉默地輕拍著孩子小小的後背,小孩伏在他肩上哭了很久,眼淚像是有了發泄口,不停地湧出,哭濕了那人的肩膀,直到最後終於哽咽著睡去。
夕陽的光芒虛弱地撒下,陣陣微風搖曳著樹葉嘩啦做響,直到那淡金色的餘輝全部褪去,夜。開始降臨。等待著的,將是閃耀的群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