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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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顫抖著站起身,於妖而言,勝者為王、敗者為寇,她甘願為放她一馬的人訂下契約,這是妖界的專製,也是妖物們追隨力量強者的不二章法。
花妖默念一段咒語,沾著對方血液的手摻入自己的血液,紫色和鮮紅的液體在咒語念完的一刹那,半空中猛然竄起一束紫紅色的火光。
花妖對著光芒立下契約;“吾願追隨主人,為仆為奴,以報答不殺之恩。期限;五百年。”
光芒瞬間消失。一支緋色的羽毛從火光出現的地方飄至火狐跟前,隨後自動焚燒,因此隻有主人才可以隨心所欲地解除契約。
“主人。”花妖單膝跪地。
“你走吧,我不需要你。”火狐勉強地支起身體,身後的牆壁被血一點點渲染著,說不出的刺目。
“不,你我已訂下契約,紫葉有必要為主人您效命。”花妖有些著急了。
火狐閉著眼睛靜靜調息,周身被靈光籠罩,原本流血的地方慢慢止住。再睜開眼睛已經是傍晚時分,木窗外的夕陽穿過樹葉的縫隙,將溫暖遞入簡陋窄小的茅屋。
火狐恍惚地看著窗外,有多久沒有看到這樣的陽光了?清涼的微風從窗外吹拂進來,血一般緋紅的發絲輕微揚起,狹長的火瞳微微眯起,隻手撐額,頭疼地想起了那關了自己一千多年的冰冷囚牢.
曾經暴怒地掙紮嘶吼,使得原本就元氣大傷的身軀傷勢越來越重,拖著破敗的身軀每天每夜都感覺自己快要死掉,唯一支撐他活下去的,隻剩仇恨,在那一望無際漆黑的深淵裏,全身被布下結界的鐐銬鎖鏈束縛,四麵八方,都被巨大的結界封死。
他慢慢平靜,從不曾害怕.隻是看到漆黑囚牢遠處那窄窄的一束光線時,他開始回憶,從童年到少年,再到父母雙亡,再到成為嗜血殘忍的妖王。頭痛欲裂,一遍又一遍地回憶。甚至把自己鎖入自己編織的夢裏,孤獨而悲傷。
沉睡了整整八百年,終於等來了千年後的月圓之夜。
花妖望著醒過來的幻焰,而他,一直盯著窗外,似乎陷入了沉思,花妖不敢打擾,繼續跪在原地。
“你走吧,”火狐頭也沒回地對她說,聲音依舊冰冷。
“主人。。。”花妖抬起頭,還想說什麼,卻被他打斷;
“我已經解除了契約,你、可以走了。”
花妖隻好起身,不舍地消失在原地。
幻焰有些疲憊地靠在牆壁上,掃了眼髒亂的屋子,抬手,施展靈力,屋子一瞬間恢複成兩位老人離開時候的樣子。就連班駁的血跡也被隱去。
夕陽一寸寸下滑,桌子上還擺放著老人臨走時為他準備的食物。幻焰一動也沒動,眼看就快要天黑了,上山采藥的老人還是沒有回來。
火狐一直等,直到屋子陷入了黑暗,窗外的夜空閃爍著星光。等待的幻焰越來越不安,這是他從來都沒有過的一種心情。
幻焰起身飛出窗戶,凝神尋找老人的氣息,借著星光一路飛奔.
樹影在身後倒退,前方是一片森林,火狐在山腳下的森林前降落,濃稠的霧氣自林間向外彌漫,如紗似幻.偶爾參雜著鳥蟲的鳴叫。黝黑的森林像怪獸的巨口,隱在黑夜裏張開,等待獵物的--自投羅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