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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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步躍上屋頂,見楚留香蹲坐在房簷上,正凝視著我,我立刻將戰利品給他看,“喏,這家實在沒什麼特別的東西好拿的,我就找到了這個。。”楚留香詫異的看著我手中的環佩,“落清你可真會找,這可是龍鳳和田環佩。。”“哦?”我輕哼一聲,“那下次我可以進皇宮偷玉璽了。。不過我剛剛已經決定了,以後隻偷玉質的珍寶,什麼瑪瑙、金銀的,我沒興趣。。”楚留香嗬嗬笑了起來,“這就是你當怪盜的宗旨?”搖搖頭,“不是啊。以後和楚大哥一起就偷這些,我獨自去偷的時候,再拿些金銀財寶去濟貧。。”他輕輕將我擁進了懷中,“落清啊。。以後就隨我在這江湖上自在漂流,好嗎?”任他將我輕擁,靠在他的肩頭,“楚大哥。。。”楚留香倏地將我橫抱起,提步向遠處的屋頂飛起,不時的凝視我的眼睛,輕喃道:“我知道你的矛盾,你知道蓉蓉、紅袖和甜兒對我的感情,怕傷害到她們。。不接受一點紅和碧玉,大概是因為你心裏的那個人。。但是,我。。從不曾對任何女人做出承諾,可現在,我想對你發誓,不管經曆多少時日,經曆何種紛鬧,楚留香的心,隻會為你而動。”
睜眼時,我已經躺回了房間的床上,坐起身,見到枕邊正放著我偷盜出來的那對龍鳳環佩,淡淡的笑了笑,原來是楚留香點了我的睡穴。眼前恍然的出現那張臉,楚留香。。你真的愛我嗎,可是我都不曾付出,也不會輕易付出。我愛的那個人,我永遠都不可能同他在一起了,隻是,你真的會等嗎。。。跳下床,將身上的夜行服換了下來,而後這才躺到了床上,閉眼睡了過去。清晨,早早的換好衣服,葉兒很早就來伺候我了,梳洗打扮了一番後,這才緩步走進園中。現正值春夏交替,園中的花草正競相爭豔,淺淺一笑,手中多出了一支白玉簫,悠悠的吹奏了起來。這方勝雪的白玉簫,便是無花送給我的臨別禮物,玉笛和玉簫都是白玉的,那卻是他留下的他的心。。。深呼了幾口氣後,閉眼感受著微風拂麵的愜意,張開手臂,體會著體內壓抑的愁悶隨風而去了。緩緩睜開眼,正對上蓉蓉的眼,瞥見她身側的紅袖手中,懷抱著我的古箏,甜兒默契的挽著我在石凳上坐下。紅袖嫣然一笑,“落清啊,你前日吹的笛曲我已會了,不如,你來彈唱,我來同你合。。”
盈盈側目,“也是,我們許久未彈唱了,罷了,就唱那曲‘逍遙遊’。。”蓉蓉接過我手中的白玉簫,轉眼見紅袖掏出一方玉長笛,抬眼對我淡然笑了笑。抿抿嘴,將手放上琴弦,就聽紅袖吹奏起了長笛,待她吹奏一段後,我便開口唱了起來:“少年雄心總比天高壯誌豪情不畏風暴春華秋實不老歲月一筆都勾銷,隻留青山空飄渺秋月升天共楓葉搖夏日已朝暮分昏曉年華幾許莫笑,究竟誰人能明了不曾輕狂人枉年少繁華紅塵中任我逍遙,舉杯望月醉看美人笑今朝有君為伴麵容幾多嬌空高唱一曲歌謠,人生漫漫艱險難料英雄成敗怎能斷道虛榮若浮雲轉眼已消散,恩怨是非盡付談笑秋月升天共楓葉搖夏日已朝暮分昏曉,年華幾許莫笑究竟誰人能明了不曾輕狂人枉年少,繁華紅塵中任我逍遙舉杯望月醉看美人笑今朝有君為伴麵容幾多嬌,空高唱歡樂歌謠繁華紅塵中任我逍遙把酒盡歡莫虛度春宵,此後有君為伴繽紛幾多朝共沉醉輕盈舞蹈富貴名利兩手皆放,雲遊四方無所牽掛名劍不孤單有香花同在一縷青絲隨君天涯。”
古箏和笛曲完美結合,再加上蓉蓉和甜兒敲擊茶碗發出的悅耳聲,似乎讓這首歌更加的愜意和自在。‘逍遙遊’便是我所向往的日子,昔日古莊周的《逍遙遊》賦,就是承襲了優遊自得沒有任何束縛地、自由自在的意思。楚留香有蓉蓉她們相隨,這便是遵循著逍遙遊的宗旨,倒也太過隨性了。。。
停下箏的彈奏,就聽到身後一陣鼓掌聲,胡鐵花一改往日的頹廢,竟換上了一襲幹淨整潔的衣裳,隻是不便的仍舊是他別在腰間的酒壺。他挑眉看著我,“丫頭,又送了一曲好歌給我們嗎?”輕笑開來,“自多。”他剛要開口詢問我說的何意,身側的中原一點紅立刻解釋道:“自作多情。”蓉蓉見胡鐵花什麼都不在乎的表情,笑道:“落清唱歌從來都是隨心而唱,要說為誰而唱,那就缺了雅興了。。”甜兒也一臉取笑,“這麼說來,胡大哥還真是自多呢。”楚留香饒有興致的摸了摸鼻子,同身旁的李浩軒說著話,抬眼看去,另一側的李浩然正看了過來。碧玉向我豎起大拇指,“紅袖的笛子進步很大呢。。”紅袖自是說多謝他的誇獎,而看著我竟然誇獎紅袖,這是他的老習慣了,懶得同他計較。恍然間,昨天心中的那份觸動又起,似乎,是一股久違的呼喚,那感覺就在牆外。閉上眼,感覺心跳得越來越快,無法忘卻的熟稔感在心間徘徊了起來。直到那種感覺消失,我才睜開眼,卻對上楚留香他們擔心的眼神,向他們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輾轉,已經在李府住了半個月了,除了第一晚和楚留香一起去盜了東西後,他便不再帶我去,連自己也隻是快去快回,似乎在查找什麼東西。怕打擾到他的政事,我就沒有提要同他一起去,而是老老實實的和蓉蓉紅袖甜兒一起在府裏設計縫製衣服,要麼就是練劍、畫畫、下棋、練瑜伽。。其實最痛苦的還是教她們跳橡皮筋,並非是她們身手太慢,而是我們穿的衣裙太多的累贅,還有橡皮筋也沒有,是用布做成的,簡直能把人鬱悶死。。。坐在房中,拿起筆,準備畫畫,腦中卻空空的,依然能記起那股心間的悸動,淡淡的失落油然而起,轉眼,臉上卻有多了幾分釋然的笑意。‘咚咚咚!’葉兒端著托盤進門了,“小姐,這是甜兒小姐為您做的‘杏仁糕’,她說您最喜歡吃了。”淺笑幾分,“她又為我下廚了,真不該壞了她的規矩呢。”葉兒甜甜笑道:“她說沒關係的,隻要您再給她畫畫就好了。”抬手拿過一塊杏仁糕吃著,“就知道會是這樣。。不過,杏仁糕還真是好吃,一天不吃,我倒不習慣了。。”“你不是最愛吃炸臭豆腐嗎,怎麼杏仁糕也這麼饞!”紅袖取笑著從門外走了進來。
我鼓鼓氣,“誰規定我隻準喜歡吃一樣的。。隻要是美食,我都愛吃。”蓉蓉從紅袖的身後閃出,拍著我的肩,“真是饞嘴。。”葉兒立刻向她們行禮問好,然後向我福了福身,便笑吟吟的下去了。提筆寫道:“春到人難老回首仙家自是人間好,舊雨新知兩難分付別有一絲煩惱,幾度輪回誤塵緣換巢鸞鳳教偕老羨鴛鴦縱千金難買一笑。。。”筆落,紅袖念過一遍,笑道:“眷戀紅塵呢。”蓉蓉看過,盈盈一笑,“倒多了幾分豔羨的情緒。。”輕笑幾聲,卻聞到一陣臭豆腐的香味,開心道:“甜兒,知道我饞臭豆腐了,又讓行雲大哥幫忙跑腿了吧!”甜兒端著香氣四溢的臭豆腐走了進來,“落清姐每次都猜得很準,不過,這次可不是行雲哥哥去買的,而是李府的李浩然少爺去買的。。”“哦?”我抿抿嘴,“不會是你稍稍一提,他就稍稍的碰巧,這才給買了回來吧?”甜兒吐了吐舌頭,“每次都這樣,真是無趣。。”說罷,將臭豆腐擺在了桌上,我徒手便吃了起來。蓉蓉搖搖頭,“你呀,為了幾片香氣四溢的臭豆腐,連淑女形象都不要了。。”
邊吃邊辯解道:“蓉蓉姐錯了。。我才不是淑女,我是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紅袖替我說道,令得大家都大笑了起來。侃侃而談,盤中的杏仁糕和臭豆腐也被我們吃完了,每天雖然沒什麼事做,可也過得無憂無慮吧。紅袖和蓉蓉喜歡繡花,沒事就在研究著花色和花樣;甜兒喜歡做飯或是研究新菜式,為的就是給大家一個驚喜;楚留香無聊的時候會和碧玉下棋,每天都是下棋,真是超級無聊;中原一點紅被我勒令著學習讀書,可每次都會睡著;胡鐵花還是喝他的酒,真是惡趣味。。。傍晚,我教甜兒做起了烤牛排,本來手法也不太熟練,不過我後來又去過教堂幾次,特意拜托神父他們教我做西餐,我也把會做的甜點教給他們,所以,我又有東西可以同甜兒廚藝切磋了。大約準備了一大桌子中西合並的菜後,指揮丫鬟們將菜都拿到廳裏擺好,待最後一道菜做好,我和甜兒做了個勝利的拍手,弄得膳房中的人都不知所謂,匆忙淨手後,手挽手的去往了大廳中。整個府裏的人都到齊了,李老爺和夫人,李浩然、李浩軒,還有我們八個,等待享用這餐豐盛的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