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激變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隻是這樣的眼睛，早沒有了當初的神韻，隻剩下疲憊和茫然。她開口叫我，卻發不出聲音來，隻是將那同樣蒼白的手朝我伸過來。
    不行，不能這麼放著他不管，我一定要挽救革命的好青年。“有人沒有，我要見司馬西流！”
    吃午飯的時候，他終於出現了。“司馬西流，我昨天想了一整夜，我覺得身為二十一世紀的有為青年，我還是要跟你講清楚。”
    他輕踱著步子，在我麵前晃來晃去，“如果想勸我放棄，就不要說了。”
    我生氣，老是不給我開口的機會，我擋在他前麵，“你這個人真麼固執。當皇帝有什麼好，每天四點就要起床去上早朝，還要批閱奏章，還要擔心邊疆是不是有人侵犯，後宮那一大堆妃子也會給你很多麻煩，連每天吃了什麼，說了什麼，上了幾次大號都要記載，一點自由都沒有，有什麼意思？”
    我劈裏啪啦講了一大堆，他竟然無動於衷，隻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看著我。“許你女子最高的榮耀。”好半天，他才吐出這樣一句話。
    “當皇後？”我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自己想當皇帝就算了，還要拉上我，“我不要，那樣至高的榮耀我受不起。”
    聽了我的話，他突然垂下眼簾，似乎很失落。然後這樣的情緒一閃而過，而後又恢複了他往日的睿靜。“即然這樣，我們還是不談的好。”
    “喂，你等等。”見他轉身又想走，我急忙改口到，“我不管你是不是想當皇帝，要不是為了你好，我才難得講這麼多。既然這樣，你放我走吧。”他當他的皇帝，幹嘛把我拉在身邊，我又不是軍師，難道還能為他出謀劃策不成。
    他沒有轉過身來，良久，才緩緩到，“你以為，我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放手嗎？”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咚咚咚，一陣急促的敲門身，打亂了寂靜的夜。
    “小姐，不好了，武姨娘他難產了。”是小透，她的聲音很焦急。
    本來我是不想見她的，可是聽她的語氣，似乎真的很緊急，要不然這大半夜的，也不會跑來找我。我披了件衣服，下床給她開門。
    “小姐，她想見見你。”小透似乎是急匆匆的跑過來的，喘的很厲害，我正上下的打量著她，“小姐，求求你，去看看她好麼？”見我沒有回應她，她急了，跪下來，拽住我的衣角。
    我深呼一口氣，看了她一眼，“走吧。”
    一路趕到武惜才住的地方，這裏早就圍滿了人，隻是司馬西流他不在，不知道這樣的深夜，他究竟去了哪裏。我被小透拉著進了臥室，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鼻而來，看來一定是生產的時候，血崩了。
    我走近床邊，她滿臉蒼白的躺在那裏。頭發早就被汗水浸濕了。小透在她耳邊輕輕的叫她，“姨娘，小姐來了。“
    她緩緩的睜開眼睛，隻是這樣的眼睛，早沒有了當初的神韻，隻剩下疲憊和茫然。她開口叫我，卻發不出聲音來，隻是將那同樣蒼白的手朝我伸過來。
    我坐在床頭，握住她的手，冰涼冰涼的。小透不知道從哪裏找出一粒藥丸，給她服下。過了會，似乎她的呼吸順暢了很多，“小透，我有話要跟姐姐說，你們都出去吧。”她的聲音很低，很輕，似乎一不小心就會聽不見，小透含淚看了她一眼，帶著眾人出去了。
    “姐姐，惜才終於可以跟姐姐講知心話了。姐姐不要說話，聽我講可好。”
    我將她輕輕扶起來，靠在我的肩上，“好。”
    從我這個角度，我看見她笑了，即使是這樣淺淺的笑。
    “姐姐，從第一眼見到相公開始，我便想，如果可以與這樣的一個男人相伴一生，那便是天大的福分。那樣一個氣宇軒昂的男子，怎能不叫女子們側目，暗許芳心呢。隻是相公隻有看姐姐的時候，眼睛裏才會透著淡淡的溫柔與滿滿的憂傷。我自負才情甚高，卻始終看不透他；欲與他並肩，卻始終隻能獲得他的背影。總算是上天待我不薄，給了我一個孩子，我便想，這一生就已滿足，如果可以為相公分擔更多，更是功德圓滿。”
    她停了一會，將我的手握的更緊了。
    “那夜，姐姐與相公的話，我都知曉了。”我的心裏一顫，那她已經知道我跟司馬西流的身份，為什麼還要跟我推心置腹的講這麼多。
    “姐姐，如果相公說的那個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真是我，我情願這樣的結局。”她笑了，笑的很甜，“這樣，就能遇見他，孕育他的孩子，這樣的我才是幸福的。即便，即便他不是愛我。可是我不後悔，因為我盡力了，盡力的去愛他。”她開始大喘氣了，似乎這樣一段話，用勁了她全部的力氣。
    “姐姐，我不知道，以後的曆史是怎樣的，可是沒有做過又怎麼知道那是不可以的。我盡力了，那姐姐也盡力好嗎？我想即便以後的失敗，相公也是輸得起的。”突然，她睜大眼睛，似乎看見了什麼美好的東西，然後我感覺，她的呼吸越來越弱，慢慢的聽不見了，手也越來越涼，隻是靠著我的地方，還存留一絲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