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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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來,浩哲在愣怔一鈔鍾後快步走向電話,拿起話筒帶著希冀的語氣不確定地詢問:“月兒,是你嗎?你在哪兒?”聽筒裏傳來一陣暴躁的聲音:“浩哲,你這個混蛋,你怎麼還不到公司,對方已經到了,要看我們的企劃書。”浩哲的事業合作夥伴——又是多年的好友伊楚在電話那端發著脾氣,停頓了幾秒後:“月兒怎麼了?你們吵架了?月兒不在家嗎?”聽不到浩哲的聲音,伊楚不禁又開始咒罵:“混蛋,你說話呀!”“月兒走了,留下了離婚協議書。”“活該,你這個笨蛋,你不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幹嗎象被遺棄的可憐蟲躲在家裏不上班?”聽著好友的咒罵,浩哲突然有種想大笑一場的衝動。是,自己這一年來的所作所為在別人的眼裏不就是要這樣的結果麼。“怎麼不說話?後悔了?醒悟了?知道自己的真愛是誰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浩哲苦笑著說,盡管伊楚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又是一陣的沉默,然後伊楚在話筒那邊說:“不是還沒離嗎?機會要自己把握,好好想清楚吧,誰也幫不了你。你不用來公司了,我可以應付。”聽到聽筒裏傳來“滴滴”的聲音,浩哲放下電話,疲憊地坐進沙發。
記得和月兒隻交往了半年,浩哲就乖乖地聽從父母的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應該說,婚後的五年是幸福的,五年中是被浩哲當做水娃娃的月兒一點點滋潤著他幹涸的心田。整整小自己八歲的月兒還象一個孩子,可浩哲卻越來越依戀她,父母是多麼地欣慰,總是說月兒是上天派來的小仙女,把幸福快樂帶給這個家。浩哲曾以為自己會和月兒就這樣生活到老,卻不曾料到,一年前的那個夜晚,一切的幸福快樂都不在了,一場惡夢就這樣毫無預警地降臨。
答應媽媽提前回家的浩哲因為一個會議不得不在正常下班的時間才走出公司,走出公司的門口,一抹身影不期然地映入眼簾,那一刻,浩哲驚呆了,巨大的驚喜瞬間籠罩了他,無暇思考這是公司門口,顧不上周圍人的目光,浩哲就這麼衝上去把心茹摟在了懷裏,那種失而複得的珍貴讓他再不想放手。“心茹,心茹,是你嗎?是你嗎?你回來了!你回來了?!”“嗯,是我,我回來了。”看著心茹流著淚水回應著他,感受著懷中真實的體溫,浩哲才一點點相信這是真的。早上出門時媽媽囑咐的話早已拋到九宵雲外,浩哲帶著心茹隻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確定一下眼前發生的事是真實的。然而,就在浩哲隨心茹來到心茹的住所不到兩個小時,醫院的淩峰就打來了“你爸爸媽媽出車禍”的電話。二個小時內,生活和他開了兩個巨大的玩笑。讓他一下子飛到雲端,一下子摔進地獄。
急匆匆趕到醫院,爸爸已經永遠離開這個世界,媽媽經搶救後雖然清醒過來,可淩峰也沉重地告訴:“進去看她吧,她應該有話要對你說,也許過不了今晚!”浩哲無法接受這個事實,踉蹌走進搶救室,媽媽已睜開了雙眼,用微弱的聲音問:“你爸爸怎麼樣了?”“爸爸還好。”浩哲控製不住地淚流滿麵。媽媽閉了一會兒眼睛,聲音出奇地平靜:“是不是已經先我而去了?!他擋在我前麵,這個傻老頭。”浩哲終於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月兒沒和你在一起嗎?”浩哲這才想起到現在為什麼沒有看見月兒?這是她工作的醫院啊!搖搖頭,浩哲準備給月兒打電話,“不要打了,一直是無人接聽。媽媽有話對你說。”浩哲看著媽媽艱難地喘著,“先不要說了,有什麼話以後再說。”“沒有時間了,爸爸媽媽走後,你不要難過,我們這一生很幸福,隻是媽媽不放心的就是你和月兒。月兒是爸爸媽媽經過半年的認真了解才介紹給你的,一直認為她是你命中的愛人,或許我們錯了,我們可能害了月兒!。。。。。。心茹回來了。”看著浩哲驚詫的表情,“她去找你了吧?!”浩哲羞愧地看著媽媽,“答應媽媽,無論你今後怎麼選擇,你都要善待月兒,她就象我們的女兒。。。。。。"又是一陣喘息,看著媽媽似乎在艱難地支撐著:“今天。。。是你和月兒。。。結婚五周年。。。日子,她去公司。。。接。。。回家,再沒。。。回來,手機。。。無人聽,我們。。。找。。。不到。。。她。。。。。。”浩哲幾乎聽不清媽媽斷斷續續的話,“不要打碎你的水娃娃!”似乎用盡了最後的力氣吐出這句話,媽媽永久地閉上了眼睛。無論浩哲再怎麼呼喊,媽媽走了,浩哲無力去思考媽媽臨終的話,就這麼呆呆地看著媽媽的臉坐到天明。當玲兒帶著月兒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他滿腔的悲憤終於有了突發口:“你跑去哪了?你為什麼不回家?你知不知道為了找你,爸爸媽媽才出的車禍?”然後,他眼睜睜地看著失魂落魄的月兒一聲不響地倒下去,耳邊響起媽媽臨終的話:“不要打碎你的水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