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風雲 第三章 初遇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65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夜風刮著,眼前都是那個火烈炙單純的笑,姐,為什麼?錯過就為何還要遇到?胸前的鯊魚牙齒泛著寒光,姐,我知道你一直就在我身邊。撇開李建成搭在我腰上的手,我跳下床未遂被李建成扯住。
“都什麼時辰了,你怎麼還不安穩?”李建成張開朦朧的睡眼。
“你怎麼還不睡?”我有些吃驚,嗯,畢竟不早了。
“我。”李建成瞪著我身後,一臉驚恐的捂住我的口鼻,撲倒身下,眼前騰起一陣白霧,吱吱的聲音,見鬼,老鼠,這種生物十分恐怖,盡管上輩子隻聽說過,和人類相似會傳播黑死病,不情願的往李建成懷裏拱了拱,撞上他噤聲的表情,不一會,從白霧中浮現出一團黑影,抄起架子上的古玩字畫往隨身攜帶的袋子裏裝去。這輩子幸好不是近視,還有夜視的功能,除了頭發和瞳色,之外我都很滿意。
見鬼,《張遷碑》的拓本,王羲之的《蘭亭集序》,別,糟糕,北魏《張玄墓誌》拓本……不管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甩開李建成的鉗製,揮手銀針就飛了出去。
那道黑影一閃,銀針撞到了柱子上,聽見黑影說了一句:“哎呀,現在娃娃就是脾氣太大。”眨巴眨巴嘴,湊上前去:“沒入三寸,唉,虧得祖師爺保佑,不然灑家時遷小命不保。”說著對著西北角就是一頓叩首。我搖著李建成的胳膊:“喂,時遷是誰?”撞上李建成皺眉,黑影又有閃動,我往下靠了靠,幾乎要碰上李建成的鼻尖。
“我不叫喂,還有,你是說‘時遷’?”黑影又反回身拿字畫,嗯,怎麼連硯台都拿?
對上李建成,有些心痛“他說自己叫時遷,嗯,你要我叫你什麼?”看著黑影把屋子越拿越空,抱著李建成的胳膊,“怎麼辦?”我心痛哪,這全是我費盡苦心搜羅來的,唉,其中不乏孤本,虎落平陽被犬欺,一日不如一日呐……
李建成對此人好像頗為好奇,笑眯眯的看著他像貓一樣跳來跳去,把我辛苦搜羅的寶貝收入囊中。撇過臉,對著他心口射出一針,金屬撞擊的聲音,看著黑影從胸口摸索出一塊銅質的圓盤,造型扁圓,多劃痕,應該是爺爺講的護心鏡。我怒從心起,把最後幾根銀針一股腦射了出去。黑影見狀不妙,用護心鏡擋住幾根,飛起到房梁上,我被李建成牢牢摁在身下,被被子捂了個嚴實。李建成大概怕我出問題,輕輕拉開了條縫,我眯起眼睛,看見黑影從房梁上跳下,朝窗走來,床幃上印上了一個短小的影子。李建成把我連著被子往床腳擠,自己居中。
“小娃娃,是你?”時遷盯著李建成,麵有緊色。
“是。”李建成護好我,堵住他亂竄的目光。
“小娃娃膽子不小,不過你身後是什麼?”時遷眼底閃過一絲狡黠,死死盯著被頭。
李建成瞟了一眼,眉目中閃過絲慌張“我的小倌。”
“哦,銀發的小倌?”時遷眉宇間閃過絲玩味,“據灑家所知,這天底下有銀發的隻有一人……”我心道不妙,頭發怎麼會散開?時遷撇開了李建成,朝我逼來。我想用銀針,怎奈剛才全用完了,不能等死,我摸起扯下胸前的鯊魚牙齒,姐,我又該找你了。
躲過李建成,騰起,該死,這是什麼?看著時遷撲出一大堆黃色的粉末,我忽然沒有了力氣,軟塌塌的倒在了時遷懷裏。
撞上時遷無賴的笑“小娃娃,灑家逮住你了,多虧祖師爺保佑,不然灑家非栽你手裏。”拿滿是厚繭的手掐了掐我左臉,“有你灑家這次就不虧了。走。”我撇過頭,撞上了李建成從來沒有過的表情,像當初的牧昭,打個哆嗦,鼓起勇氣:“別告訴任何人。”
時遷撇下瓶瓶罐罐,和一半書畫,抱起我破窗而出。
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走了多久,耳畔全是呼呼的風聲,終於停下了,時遷抱著被跌的七葷八素的我走進了間破城隍廟。時遷把我放在了堆雜草上,出去找了點柴禾,點了堆火。
“娃娃,你可是司空釋玄?”時遷支起了木架看來是要吃點東西。
“是。”撇撇嘴,剛才一直努力直起身子,連續幾次,才發現是白費力氣。撞上時遷不懷好意的笑,放棄了嚐試。“要煮我吃嗎?”一臉挑釁的望著他。
時遷獐頭鼠目的一笑“我哪有那個膽子,敢吃天命。您折殺小人了。”隨手扯過袋子,借著火堆檢查起了收獲。
“天命?”又是這種雜七雜八的說法,撇過眼,算計著這次損失多少。
“嗯。”時遷努力從袋子裏拎出視線。“據說你司空釋玄有佛家天目,可知人來生往世;有道家經骨,得之為王。”時遷盯著我的銀發,“嗯,你的頭發是不是染的?”
“我呸,有本事你染染。這群老不死的,自家舍不得禍害,禍害別人家的。”直起頭來,盯著時遷袋子裏的寶貝:“我想楊廣是想用輿論來鞏固統治吧,所以才推出我這麼一倒黴蛋。”水開了,時遷把一些材料扔了進去。惡狠狠瞪回我瞄寶貝的目光,收拾起背在身上。
“你要怎麼處理我?”看著時遷對口鍋手忙腳亂,不由撲哧一聲笑出聲來。
時遷憑借著輕功躲閃回撈著泡沫,憤憤的回了一句:“小子,這是鍋,你小子見沒見過就笑話我。”
“再加點食材進去,或者加點水,用你手裏的東西攪一下。”垂下眼瞼,笨,這是在做菜還是玩靈回閃?搖頭,禍害這點食材了。
“小子,接下來怎麼做?”聽聲音泡沫應該是消失了,時遷在用勺子360°蹭著鍋底,聲音從未有過的難聽。
“別蹭了,再蹭鍋底非塌不可。”時遷立馬停止了攪動,一聲鈍響,勺子跌地上了……“加適量調味品,待再次沸……”好累,不由自主的倒了下去,一切感覺都是黑的,軟軟的,隻是感覺又一次到達了冥殿。
“圓,好了,我要走了。”姐從案上拾起了卷羊皮紙,插入衣兜。
大號的餅不知從哪裏捧出一件似巫師穿的長袍“熊主任,您這次多少天回來?”
“不知道,照顧好我妹妹。”原來姐就是熊主任,圓?大號的餅名字好怪。
“主任,你讓77號去找櫻殤的羊脂玉,我不明白這是要做什麼。”大號的餅湊上前去。
姐麵目中有些頹廢“隻是為了讓她有個機會和火烈炙在一起。”姐伸手摸著掛在脖子上的鯊魚牙齒。
“羊脂玉有什麼作用?”他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姐套上了長袍。
“解除柳雪潭和她的命運鎖鏈。”姐攥緊了羊皮紙,走到屋中凸起的高台。
大號的餅離姐很遠後抬起頭來“為什麼不讓火烈炙去?”
“你多言了。”姐嚴厲的瞪了大號的餅一眼,伸出右手,燃出一團鬼火,姐消失了……
大號的餅朝我看了一眼,喃喃不知道說了什麼,接下來我躺在在一駕馬車的地板上,頭磕的生疼,支起脖子,已經是日上三竿了。腳邊是一套渾身上下尤其是褲腿被燒出許多洞的夜行服,應該是時遷昨天晚上穿的那件。
“籲……”時遷停下馬車。
一男子探進臉來,大概三十歲上下,身材嬌小,照容貌來應該是江南人。“小子,你醒啦。”時遷一腳踹過自己換下的衣服,把一套衣服遞了過來。
“你要怎麼處置我?”我沒有接他遞來的麻布織成的衣服。“賣嗎?”有絲挑釁的對視。
“不,我想該找個徒弟了。”時遷把衣服放我原來躺的地方。
挑眉:“是說我嗎?”
“是。”“不必,我暈倒後發生了什麼?”皺著眉看著衣服,見鬼,這種料子,非磨起泡不可。
“我聽你的,一直煮,水沸加調味品,隻是不知道後來水為什麼沒了,然後菜糊了,沒一會鍋塌了。”說著時遷從我剛才躺著的地方翻出了燒塌的鍋,我有些頭痛的閉上眼睛。無視時遷的嘮叨。
“我們要去哪裏?”我揉著太陽穴,見鬼,鍋都沒了,今天吃什麼?
“洛陽。”說著我被他嗆得不輕,時遷沒感覺的望著我。“怎麼了?”
“我們食物怎麼解決?”我胃有些難受。
“食物?不知道,租馬車的隻是說可以到洛陽。”時遷把疑問的眼光朝向了我。
“你難道不餓嗎?”我沒了招架,趴在馬車上看著渾然不覺的時遷。
“餓?習慣了也就不覺得了。”我無語……
頓了半響,我的胃有些招架不住,時遷肚子一聲怪響,看來他也餓了“那好,一切聽我的。”
“可……”又是一聲怪響,時遷臉紅了。
閉住眼睛“不想餓死就聽我說。”倒黴,怎麼攤上這麼一生活白癡。我當初還是太武斷了,萬一餓死怎麼辦?抬眼瞄一眼時遷,他不把我烤了就上天開眼了。
“找家客店吧。”我沒了辦法,攏上銀發:“我頭發怎麼辦?”
“好辦,不過先換上這身衣服。”時遷挑眉。
“知道了,出去。”抱起衣服,瞪著在門口的時遷。
時遷一臉不識相,往前挪了幾步“為什麼?大少爺需要扭扭捏捏的嗎?”
“出去。”我應該被他氣的不輕,再加上腹內饑餓難耐,實在沒有心情陪他饒舌。
時遷倒著爬了出去,把簾子遮嚴實,展開衣服,護心鏡,我的銀針,一瓶不知道幹什麼的東西,除了銀針都撇到一邊,穿戴照著原來的一套湊合穿上了,果然是麻布,身上重量輕了很多。肚子實在頂不住了,唉,當初在集中營的時候幸虧教官沒想到這招,習慣?皺眉“時遷,我頭發怎麼辦?”把銀針藏好,衣服和護心鏡撇到一邊。
“過來。”時遷拿過麵銅鏡,手上還拎著一個盒子。
“這個是什麼?”時遷掃視了眼我換下的衣服,就把盒子放在我旁邊。“怎麼,為什麼不要護心鏡和軟經散?”
“護心鏡太重,我要它沒用,軟經散更沒用,我習慣直接下手。”時遷解下我頭頂的髻,從盒子裏翻出一把深黑的頭發。“這個是什麼?”盡管假發春秋就出現了,但製作工藝應該達不到先進,盡管從來沒碰過,看這架勢,時遷總不是要剃了我一頭銀發再把這烏七八糟的東西給我粘上吧,打了個寒噤“別動我原來頭發。”
時遷抬起頭來,“小子安靜一會。”又垂下頭打理那團東西。
也罷,大不了我要他償命,人麼,反正是殺不完的。
終於,馬車在一家鄉野小店前停下。我和時遷待上了飯菜後一度狂吃,盡管味道實在有些艱難。
“小子,有沒有發現不對勁?”時遷跟我討過根銀針,剔起牙來。
“嗯。”撈完最後一根麵條,我抬眼審視著小店。時遷後麵的桌子上是一老者,雖不算鶴發童顏倒也仙風道骨,道行不淺。撞上我的目光,一個微笑,我也笑笑。見鬼,火烈炙也是,遇上這種人還是離遠點好。避開目光,老板娘在屋裏算賬,幾張桌子圍在老者周圍,雖身手精練,不過我看連時遷都擺不平。“走吧,這不是我們的事。”在桌子上扔下一錠金子,幸虧北宋以前不用銀子當錢幣,不然就不知我身上要掛多少貫銅錢了,畢竟銀子舍不得出手。
“為什麼放那麼多?”不愧是當賊的,比我還貪財。
白了他一眼:“一會肯定會打起來,給老板娘點心理安慰。”時遷抱起我,扁扁嘴“你為什麼不給我點心理安慰?”
“蘭亭集序給我。”垂下眼簾,隱隱聽到老者有響動,“快走。”時遷不動了,抱著我立在他們中間。轉回頭,老者撫著胡須,右手幹枯靜脈突兀的手上夾著半截筷子,衝著我微笑:“小娃娃,咱打個賭,你說我這半截筷子能不能洞穿他們,最後還回到我手裏。”
糟糕,時遷被點穴了。摸出銀針,倒黴,剛吃飽就要運動“不能。”
“為什麼?”老者有些意外,旁邊的人起身,漸漸圍攏了我們。
“因為……”離我最近的一個人應聲而倒,又少了根銀針。
“小娃娃,死人也是可以穿的。”半截筷子好像沒有過任何動作,隻是頭尾翻調,旁邊立著的隻剩下了老者,被點穴的時遷,時遷抱著的我,屋裏嚇得哆嗦一團的老板娘。
“你贏了。”對視,老者微笑著把筷子碾成了飛灰。
“小娃娃,當我徒弟怎麼樣?”老者從身上摸索出瓶東西,灑在地麵的屍體上。
“由我選擇嗎?”自嘲的一笑,地上的屍體化成了粉末,被風吹散了。
“不由。”老者背過身來,用瓶子砸開時遷的穴道。“小娃娃,處理了這裏,和這小輩學好輕功,兩年後我去找你。”老者走了,不一會消失在了天邊。
“小心……”話音未落,時遷和我都跌在了地上。
“穴道解開了嗎?”時遷摔到了具屍體上,又給我當了墊子,順帶被老者扔的瓶子硌了一下。
“起來……”時遷摔得不輕,從身後摸出老者的瓶子。
“處理完送我回家。”
“然後。”
“從後天晚上來找我。”
“教輕功?”
“是。”
“走吧。”時遷撇下小店和老板娘,扔下幾錠金子,趕著馬車走了。
是麼,這輩子越來越有趣了,隋煬帝楊廣、唐高祖李淵,唐太宗李世民,李建成,李元吉,皇後蕭氏,再加上水滸裏的時遷,我未來的師傅,越來越有趣了,隻不過相應的,天下該亂了……
“對了,時遷,知不知道水滸?”
“水虎?”頓了半響,“我隻聽過老虎。”
“水滸啊,是部書,它寫的是一個叫時遷的小偷……”半閉上眼睛,篡改一下,施耐庵不會從墳裏跑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