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心似雙絲網 第五十二章 琴音嫋嫋思故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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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淩不在皇宮的日子,水熒雪——過得非常無聊!每次想去找方子易,綠綺她們就會鋪開紙張叮嚀水熒雪要好好習字。水熒雪一邊臨摹著水墨淩的字帖,一邊苦悶地思索著,水墨淩與唐鋒詹那兩個家夥鬼鬼祟祟地在外麵幹什麼?那天自己就在青樓門口站了一會兒,雖說那天的飄香樓門口的騷動引來了許多人圍觀,可是唐鋒詹如果不是剛好經過那裏或者就在附近的青樓裏,怎麼可能會發現自己呢?
水墨淩與唐鋒詹兩個家夥,假公濟私!打著出宮辦事的理由堂堂正正地去青樓遊玩。想到這裏,水熒雪握住毛筆的力度不斷暗暗加重,站在一旁的綠綺疑惑地問了一句:“公主,你要折斷這筆嗎?”
這段日子,每日不是坐在室內細細地描摹著水墨淩的字跡,就是翻看著水墨淩囑人搬來的國策經文,或是抱著古箏在院子裏焚香撫琴,時光在指尖輕撥琴弦間靜靜流淌……
這天,方子易那家夥突然出現在水熒雪的清嵐居,請注意,是突然出現!好好的大門不走,偏偏要翻牆過來找水熒雪,難道方子易翻牆翻過癮了?
水熒雪慵懶地癱在院子的石桌上,抬手指了指大門,對方子易說道:“以後有事找我請從大門進來。”
方子易斜睨了水熒雪一眼,走到她身旁坐下,淡淡地說,“兩點之間,直線最近。”
水熒雪無語地看著他,心裏暗暗腹誹道,方子易如果失業了,還能混個數學老師當嘛。
“今天怎麼有空來探監?”水熒雪托腮懶懶地問方子易。
方子易彎唇輕笑出聲,正色道:“水墨淩也是為了你好。”
嘖,水墨淩給了方子易什麼好處?居然替他說話。
水熒雪伸出手指在石桌上輕輕敲著,看著微抬的手指輕敲石桌,輕聲呢喃道:“有點懷念我們那個世界呢,好久沒有碰鋼琴了,手指已經開始變僵硬了。”低頭看著自己纖細潔白的手指,她把雙手輕放在石桌上,邊哼著旋律邊就著石桌彈奏著過去熟悉的樂章。
方子易伸出手揉了揉水熒雪的長發,低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我們一定可以回去的。”
水熒雪彎唇朝他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堅定地說:“回去以後,有機會的話,我彈鋼琴給你聽。”
他輕笑出聲,抬頭看向湛藍的天空,“若真的可以回去,你就彈奏一首《命運》給水熒雪聽吧。”
命運……水熒雪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低頭小聲說道:“命運……我回去後可能要練習一段時間才能彈給你聽。因為,我平時很少練習這種激昂的音樂……”越說越覺得不好意思,這實在不是一件值得驕傲的事情,從小到大,她練琴都是隻彈自己喜歡的抒情曲,輕快的練習曲,激昂的奏鳴曲基本都是草草略過,彈了幾遍就把樂譜扔到一邊。
心裏麵忽然升起一陣悵然,她和方子易真的可以回到他們原來的世界嗎?
突然一時興起,走到房內抱著古箏緩緩地往外走。嚇得綠綺她們立刻追上來搶過水熒雪懷中的古箏,在她耳邊不停地嘮叨著:“公主啊,你要搬這琴就直接告訴奴婢們,何必親自動手呢?”
看著綠綺她們把古箏擺好,端上茶水,安靜地退下後,方子易眼中有笑意一閃而過,“你每天過著這樣的生活不覺得無趣嗎?”
水熒雪坐在古箏前,邊戴上玳瑁指甲,邊回答他,“無趣啊,這段日子我莫名地懷念著以前在公司加班忙碌的日子,人啊,一閑下來就會胡思亂想。”
方子易垂下眼簾,低聲呢喃著:“我卻忽然覺得,如此清閑地活著也不錯。”
水熒雪隨手彈了一首過去很喜歡的古箏曲,輕撥琴弦,低眉投入地彈奏著。
方子易曲起修長的手指在碧綠的琉璃杯上輕輕敲打著,有節拍的,緩緩的,清脆的聲音似乎在為水熒雪敲著拍子般,隨著琴音的旋律變化重疊在一起。
右手挑弦、撥弦,左手輕按琴弦,聽著曲子從初始的平緩、清幽、舒暢,繼而曲調轉快,漸漸變得急促、激揚,音色變化間,恍若看到梅花在寒風中迎風搖曳,堅毅不屈的姿態悠揚的琴音渺渺,曲中收指攏在琴上,一曲《梅花三弄》終了。
水熒雪抬頭與方子易相視一笑,他往日緊抿著的嘴唇如今勾勒出一個小小的弧度,淡淡的笑容淡化了縈繞在他身上的冷酷氣息,柔和了臉部冷硬的曲線。
方子易眼裏噙著一絲笑意,緩緩開口說道:“你這曲《梅花三弄》勾起了我對那個世界的懷念。”
水熒雪與方子易沉浸在對以前世界的懷念中,他開口徐徐地訴說著一些過往的事情,她偶爾插話幾句,無非是一再抗議他經常虐待員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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