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心似雙絲網 第二十二章 琴蕭相和相縈繞(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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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墨淩派了幾個人聽水熒雪口述劇本,他們負責一一記錄下來。
這天,唐鋒詹跟在水墨淩身後,慢悠悠地踱步晃了進來,猶如閑庭信步般清閑。雖然說水熒雪借用了水墨淩的書房,可是看到唐鋒詹悠然自得地走到她左側坐下,儼然一副在自家書房般優哉遊哉的模樣後,水熒雪差點失手把手上的茶杯往他頭上砸過去。
方子易微微蹙眉,站起來躬身對水墨淩與唐鋒詹行禮。
唐鋒詹輕輕地擺手,示意他無需多禮後,朝水熒雪輕揚嘴角,淡淡地說:“唐某今天特地來監督你排練。”
水熒雪恨恨地瞪了唐鋒詹一眼後,冷然道:“我們目前隻是在編寫劇本而已。”
水墨淩走到水熒雪右側坐下後,低聲斥責道:“瑩雪,不得無禮。”水熒雪微微嘟嘴,這個唐鋒詹到底是誰?從來沒有斥責過她的水墨淩,竟然為了唐鋒詹責備她。
水熒雪撇開頭不看他們,繼續對著那幾個書生口述劇本。說到梁山伯這個角色的台詞時,坐在水熒雪對麵的方子易就會時不時地出聲打斷她,一會兒說,這句台詞太肉麻,一會兒說,這句台詞不符合當時的意境,一會兒說,他怎麼不記得有這個情節。
水熒雪忍住要翻白眼的衝動,傾身向前,望著方子易小聲問道:“方子易,你看的梁山伯與祝英台到底是什麼版本的?”
他輕蔑的看了水熒雪一眼後,回了一句:“當然是小說。”
水熒雪同情的看著他,再次問道:“有沒有看過電視劇或者京劇的版本?”
他搖了搖頭,說道:“沒時間也沒興趣。”
“動畫版總該看過了吧?”
他拿起茶杯輕啜了一口茶後,輕描淡寫地說:“水熒雪很少看動畫,沒有時間。”
水熒雪點頭立刻作出結論:“沒童年的小孩。”
坐在水熒雪對麵的方子易緊緊地捏著手中的茶杯目光深冷地看著她。
無畏地迎視著他的視線,水熒雪繼續對著那幾個書生口述著梁祝的故事。
水墨淩和唐鋒詹越聽越投入,時不時插話點評幾句,而方子易則一直陰沉著臉坐在一旁沉默不語。
在水墨淩和唐鋒詹第N次你一句我一句地打斷了水熒雪的思路後,水熒雪忍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生氣地嚷道:“你們有任何疑問,能不能等我把整部戲的內容複述一遍後再問?”
水墨淩好脾氣地朝水熒雪溫和的笑著點了點頭,唐鋒詹則彎起手指在木桌上輕輕敲打著,彎唇輕笑。
水熒雪一屁股坐了下來,一邊絮絮叨叨地說著,一邊拿起杯子,茶水一口接一口地往嘴裏灌。
花了一個時辰,那幾個書生終於把水熒雪複述的劇本寫好了。水熒雪猛灌了一口茶水後,發現唐鋒詹和水墨淩這兩個無關人士依然端坐在那裏,絲毫沒有要走的打算。水熒雪疑惑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很閑嗎?”
水墨淩溫文地笑著瞄了唐鋒詹一眼後說道:“我負責接待月國使臣。”
唐鋒詹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朝水熒雪舉杯悠閑地說道:“確實很閑。”表情十分欠扁。
水墨淩站起來揮退了那幾個書生後,轉身對水熒雪說:“皇妹從頭說一遍每一幕的內容可好?”
他和唐鋒詹進來的時候水熒雪已經複述到第三幕了。“這部戲一共有五幕,分別是草橋結拜、同窗共讀、十八相送、樓台相會、禱墓化蝶……”其實,越劇裏的梁祝絕對不止五幕,不過水熒雪已經記不清唱詞了,又不想自己生搬硬套,頻頻湊湊一堆唱詞出來,隻好把這部劇刪減成五幕。
大致介紹了每一幕的情節後,水熒雪才想起一個十分重要的問題——配樂的問題還沒解決。水熒雪皺著眉頭提出這個問題後,水墨淩漾起一個春風般和煦的笑容,柔聲說道:“熒雪大可放心,配曲你隻要哼一遍為兄就能吹奏出來。”
水熒雪輕聲把梁祝的旋律哼出來,水墨淩聽完後,拿起玉簫,清亮的蕭音自他的指尖如水般瀉出,飄然婉轉,時而含情脈脈,時而歡快活潑,時而淒婉纏綿,蕭音渺渺,淒清動人。
一曲終了,唐鋒詹眼中露出了一絲笑意,斂眉沉聲輕歎道:“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