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1章別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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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難怪她頭掉了外麵的木乃伊就集體不動了。”程枝城說。
晏長川扭頭望了望門外,以他絕好的視力和目測力,判斷出那群木乃伊的位置,大概在距離大門三十步處。
危險步步逼近,幸虧他踢的及時。
“覃然,剪刀給我。”晏長川伸出手。
“好,給。”
剪刀上還餘有些許黑色的血跡,晏長川在白布上擦了擦,開始慢慢將盛軒槐身上包裹的又厚又緊的繃帶剪掉,隻剪表層,餘下的用扯,生怕傷到他一分一毫。
上半身的全部扯掉了,晏長川又將他披在他身上的外套收緊,扣子一顆顆扣上。
沒有人說話,呼吸聲和扣扣子的聲音交織著回蕩在周圍。
盛軒槐自始至終虛靠在他懷裏,任由他細心地給自己處理一切。
那修長泛白的指節,分明很漂亮,此時此刻沾上了血,仿若浸淚的湘妃竹,斑駁的瀲灩。
手指在給他扣扣子的時候,不可避免地碰到肌膚,興許是自己體溫偏低尚未恢複,也興許是那處不常被碰本來就敏感,盛軒槐的心跳隨著這每一次的若即若離的接觸,不由自主地發緊,撲通撲通,強度越來越大,仿佛要擊穿耳膜。
有一瞬間,盛軒槐覺得自己從死亡裏鮮活了起來,久旱沐雨,枯木逢春。
他淺淺抬眼,看向晏長川,這人不笑的時候,整個眉眼都帶著股鋒利的味道,但是一對上他,那股攻擊的意味就會自覺地變得柔和,像踱了層初春的晨光。
一如此刻。
好在晏長川的外套夠長,目測到膝蓋的位置,披風給了他,他自己隻剩下一件單薄的黑色襯衫,不湊近,看不出來上麵還印有零零散散的血跡。
“你受傷沒有?”盛軒槐問。
晏長川扣到最後一顆扣子的手一頓。
“沒有,放心。”
扣子扣好,晏長川又開始細心地處理他腿上的繃帶,盛軒槐扭頭,旁邊這二位也頗顯狼狽。
“你們呢,有沒有受傷?”
“都沒有,槐哥你呢,哪裏還難受?”
盛軒槐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腿上的繃帶正在一層層減少,被緊勒了這麼久,難免有點木麻,盛軒槐覺得自己的腿依然使不上什麼力氣。
他目光無意地掃蕩四周,撞上地上那顆血泊裏的紅發頭顱,眸色一閃,電光石火間好像看到了什麼,細看時又沒有了。
他眨眨眼,再看時,突然發現那顆頭顱的位置,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
“有情況。”盛軒槐按住晏長川的手臂,目光緊緊鎖著地上那一團東西,“小心那顆頭顱。”
此話一出,三人俱是一驚,背後爬過一陣涼意,剛剛穩定下來的心弦瞬間繃起。
程枝城和覃然下意識地就看了過去,晏長川愣了一下,淡定地把盛軒槐腿上最後一截繃帶扯掉,然後坐在他旁邊,這才扭頭順著盛軒槐的目光看過去。
“你總是有這麼敏銳的洞察力。”他說,“什麼時候都非常冷靜。”
盛軒槐聞言微怔。
“我就知道沒這麼簡單。”程枝城咬牙,氣憤地拍了一下大腿,轉頭警惕地看向門口。
這木乃伊之母如若當真沒死絕,那她隨便作一下妖,外麵那些“子民”都不會是省油的燈。
一場血戰似乎可以預見。
四周靜得出奇,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放輕呼吸,捕捉周圍的每一絲風吹草動。
“橙汁兒,槍給我。”晏長川低聲說。
程枝城痛快地遞過去,沒有一絲猶豫,和晏長川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做事總有一股胸有成竹的意味,讓人無端信服,好像覺得他生來就該站在領袖的位置,臨危不懼,處變不驚。
晏長川看了一下子彈,這槍和現實裏的槍不太一樣,子彈自然也不同,不知道是不是鋼珠,形狀不大,但看覃然方才那一槍,這子彈威力應該也不容小覷。
所幸量挺足,目測還剩大幾十發。
晏長川把槍又遞了回去:“如果木乃伊攻進來了,記住,瞄準眼睛再打。”
程枝城立馬心領神會,木乃伊也不是活人,打心髒打腦門未必有用,眼睛是窗口,是他們唯一暴露的地方,破壞這裏才是滅絕之道。
盛軒槐再次抬眼看向柱根,那原本癱在血泊裏的一團東西,竟然當真不見了。
他本能地就開始在四周搜索,上上下下掃視一周,也沒見那團東西藏在何處。
“你在找什麼?”
“頭。”盛軒槐低聲說。
晏長川順勢把人攬進懷裏,一手扣著他的肩,讓盛軒槐以一種輕鬆的姿勢靠著。
安全感。
“腿還麻麼,這樣會不會好點兒,那東西不用找了,我知道它在哪兒。”
盛軒槐聞言又是一怔,狐疑地看向他,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視線最終落在房梁上的角落裏。
怪不得,原來會飛。
他正看著,便見那縷暴露出來的紅發微微顫動,無風自舞,爾後,盛軒槐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對上了她突然探出來的,陰森森的眼神。
幾乎是同一時間,晏長川猛地握緊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別怕,”他說,“我在。”
聲音很輕,隻有他能聽到。
作者閑話:
保證不棄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