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你要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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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這會漁網中應該有魚了,拉上來看看。”謝必安看著平靜的江麵,起身對身邊的少年範無咎說道。
少年範無咎也站了起來,看著謝必安一點點把魚網拉上來,眼中充滿了星星一般的光亮,從前娘親來江中捕魚從不讓自己靠近江邊,這是他第一次踏上船,親眼看著捕魚的全過程。
謝必安迅速把漁網拉上船,果然漁網裏已經鑽進了幾條魚,有兩三隻比較大的,剩下的是一些小魚,少年範無咎欣喜的去拿那網中之魚,那大的足有他的一條小臂那般長,小的就隻有他的手掌那麼長,他興奮的抱著大魚放進一旁的水桶中:“哥哥!有魚了!有魚了!”
謝必安看著他開心的樣子,心情也不由得變得好了起來:“哥哥今天中午給你頓魚肉吃,”他看著他大的拿完了要拿小的,便上前阻止他“這些小的就不要了,把它們放進江裏吧。”
少年範無咎便聽話的把手中的小魚學著謝必安的樣子放進了江裏,歪著頭笑:“放完了,我們走吧,咎兒要趕快吃到哥哥做的魚肉!”說著便去一邊拿那木槳。
謝必安把漁網重新收好,拿過他手中的木槳,把魚網遞給他:“先別急,咎兒是不是忘了我們今天過來是做什麼的?來,該你了。”
少年範無咎看著麵前的謝必安一臉認真的樣子,本以為自己躲過了,沒想到還是要做,他很不情願的嘟著嘴,接過漁網:“咎兒……咎兒可不可以明天再學?”
謝必安態度很堅決,握住他的手,讓他擺好姿勢手中拿著漁網:“不行,學不會的話,晚上的夜市可就去不了了。”
少年範無咎一聽夜市,便開始認真學了起來。
雖然謝必安手把手的讓他可以把魚網撒的還不錯,但一到他自己來便不行了,其實也不能怪他,主要是漁網太大,他還那麼小,身上也根本沒什麼力氣。可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那麼大的毅力,硬是那樣拋了十多次,雖然每次都不成功,但他卻一直在堅持。
謝必安看著他笨拙的樣子,他還那麼小,怎麼可能會一時半會的學會這個,是自己太過心急了,他上前把魚網從少年範無咎手中拿過來:“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以後再學吧,等你再長大點就可以了,我們回去吧。”
少年範無咎剛剛還皺在一起的臉,立馬開了花:“好!回去!”
謝必安把漁網放好,開始拿起木槳將船往回劃去。
上了岸,謝必安提著那桶魚朝著竹屋走去,而此時的少年範無咎則和來時是兩種完全相反的形態,他這時走在謝必安前麵,蹦蹦跳跳的,還不時回頭看著身後的謝必安開心的笑著。
“走路不要蹦蹦跳跳的,摔倒就不好了。”
少年範無咎聽他這麼說,便老實了下來,走在他身邊,看著那桶裏的魚,又抬頭望著謝必安:“哥哥做的魚一定好吃!”
謝必安轉頭看著他,微笑:“你又沒吃過,怎麼知道一定會好吃。”
少年範無咎走到他前麵看著他笑:“我就是知道!”
“萬一不好吃呢。”
“不會的!哥哥做什麼都好吃!”
看著他這麼堅定的樣子,其實謝必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的魚會怎樣,他從前從未進過廚房,更不用說做過什麼吃食了,他隻是聽人說過做吃食的一些零星步驟而已,他那麼堅定自己一定會做的好吃,可自己心裏卻連一點底都沒有。
沒多久他們便回到了小竹屋,少年範無咎在前麵推開門,謝必安隨後進去。
他提著魚桶進了廚房,少年範無咎跟在後麵也進去了。
謝必安把桶裏的一隻魚拿出來放在案板上,拿起刀開始刮鱗片:“咎兒,你過來,看著點,好好記住我接下來所做的動作,以後就照著這樣來做。”
少年範無咎走近他,雖然嘴裏應著,可明顯臉上不太開心,因為謝必安每次這樣就像是在重複一次告訴他,這個哥哥有天會離開他,終有一天這個家裏還是隻有他一個人。
謝必安一直在專注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並未注意身邊少年範無咎的心思。
他雖然是第一次下廚,可沒想到這從別人嘴裏聽來的一些零星做法,竟然令他真的做成了一道魚。
少年範無咎站在一旁聞著那從鍋裏飄散出來的香味,剛才的壞心情也好像全都散去了:“哥哥,好香呀~是不是可以吃了?”
謝必安掀開鍋蓋,看了一眼鍋裏的魚,的確已經熟了,他扭頭看著一旁口水都快要流出來的少年範無咎眼巴巴地望著鍋裏的魚,笑道:“你鼻子倒是挺靈,我教你的可都學會了?”
少年範無咎此時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他說的話上,眼睛一直望著鍋裏的魚,之後又忙著從旁邊把剛剛刷好的盤子端了過來:“嗯嗯……給,哥哥盛在這裏!”
謝必安看著他一臉的饞貓樣,想來這個時候問他什麼也問不出什麼,先讓他吃了再說吧,便接過盤子,把魚盛了出來,端到了外麵的桌子上,少年範無咎走在前麵,很快的拿好了碗筷放在桌上兩顆大眼睛滴溜溜的望著謝必安手中的魚肉。
謝必安把魚放在桌上,少年範無咎便拿起筷子夾肉吃:“好吃……真好吃……”還給謝必安夾了一塊放在他麵前的碗裏“哥哥你也吃,真的很好吃,我就說哥哥做的一定會好吃!”
謝必安並沒有動碗筷,他可是已經一百多年沒吃過人間的東西了,他們作為鬼差是不用吃這些東西的,他隻說:“哥哥不餓,你吃吧。”
他看著窗外的太陽已經很高了,他已經在人間待了半天了,不知道司命星君怎麼樣了?真是多虧了他幫他值班,不然若是耽誤了鬼魂投胎他又會受怎樣的處罰。
他還記得這些年司命星君總是來地府找孟婆玩,有時候自己在地府也會碰上他幾次,與他聊上幾句,這次他來人間的時候,他還記得那天他去找孟婆商量接下來的事情。
因為範母的突然離世,他不得已要來這裏看看範無咎,他想著能在人間一段時間,好教會他一些基本的生活技能,可孟婆說這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做成的,畢竟現在範無咎還小,這將會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那他在人間,這地府的事情他便會耽誤,正想著要如何處理時,司命星君便來了。
孟婆看著司命,與謝必安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便拉過司命:“司命,你來得正好,有個事非你不可。”
司命看孟婆這次對他如此熱情,便覺得事情不妙:“什麼事?我突然想起來我今天還有事沒有處理,我先走了,改日再來拜訪。”轉身欲走。
孟婆從後麵拉住他,笑道:“你能有什麼事,你不是天天沒事往我們地府跑的嗎?看你這麼無聊,眼下有件事十分有趣,你一定會喜歡的。”
站在一旁的謝必安此時一言不發,主要是他也不好說些什麼。
司命一聽是有趣的事情,立馬來了興趣:“什麼事?”
孟婆看了一眼身邊的謝必安,又看向司命:“替他值一段時間的班,就是要你去人間把那些已經死去的人的靈魂帶回地府。”
司命一聽這個,二話不說轉身要走,孟婆卻從前麵攔住了他:“你回來!那命書是你寫的,你就要負責,誰讓你這麼早把範母寫死了,這個忙你必須得幫!”
司命轉身看向謝必安,一臉無奈:“這也怨我?天命不可違,我也是沒辦法呀……”
“你從前不是一直想去人間嗎?正好這麼個正大光明的機會,多好呀,穩賺不賠呀,跟你說,那些小鬼可好玩了,你一定會喜歡的,說不定等你回來的時候就不想在天上做司命了,估計想要來地府做鬼差了。”孟婆繼續引誘他。
司命看著她:“你沒騙我?真有那麼好玩?”
“你不信問問他,”她看向謝必安“是吧?”
謝必安看著她,又看向司命,支支吾吾“是……是,很好玩。”
這是他第一次說謊,還是在對一個上神,可為了範無咎他也隻得破例了。
司命看謝必安也如此說了,他便決定嚐試一下,欣然答應:“好,我去。”又看著孟婆,笑道“你可是又欠了我一個人情。”
“欠什麼人情?你是人嗎?”孟婆轉身偷笑。
司命被她這一句噎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你!靈犀!你看你這話像是一個長輩說出來的嗎?”
這些年,謝必安經常看到司命與孟婆像今日這般的對話,如若不是親眼所見,從前他可是不管如何都想像不出這兩個活了上萬年的上神會有這樣活潑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