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都十五章半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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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連止在蘇姚抽出袖子的時候就醒了,他把身上的薄被裹緊,木然的望著房頂。
房中燭火通明,給了他一些安全感,隱約能聽見門口守夜家丁的說話聲,他便也沒有那麼恐慌了。
當年的事雖然沒幾個人知道,但是沈府的老人,大多知道少爺當年被找回來時,已然是緊剩一口氣了。
他如今也不是八年前懵懂的少年了,睡了一會也緩過來了。
他抬起右手放在眼前,看著手心已經幹了的血跡,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回憶今夜發生的事情。
慌亂中他拍打著歹人的手臂,那這手上的血跡是他右邊手臂的。
他努力回想細節,他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額頭慢慢布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睜開眼睛大口的呼著氣。
今夜雖然夜色正好,可是那人來的太突然,又是背著光,且一直埋著頭對他……,沈連止深深吸了一口氣,緊緊地握著拳,身體控製不住的發抖。
滾燙的眼淚順著眼角流下,滴落在耳蝸處有些涼意。
耳朵處的涼意……沈連止驚得睜大了眼睛。忽想起,那人親吻他脖頸的時候。似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觸碰了自己的耳朵。
頭上為什麼會有涼涼的東西?他可以確認那是個男人,難道是束發的玉簪。但他隱約記得那個男人披散著頭發。
他想了良久也沒有想明白,昏昏沉沉間便睡著了。
宮楚憑著僅存的一絲絲神誌,從沈連止身上離開後,風一般的飛離了旭風齋。
他剛進入挽風閣,就撞上了回來不見他蹤跡,準備出門尋找的良玉。
宮楚剛觸碰到良玉的身體,瘋了一般把他壓在身下。
良玉用力翻身想將他翻轉過來,奈何此時的宮楚力氣超乎往常的大,他試了幾次都無果。
一咬牙,雙腿夾住宮楚的長腿,手躲過宮楚的鉗製,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瓷小瓶,快速拿出一粒藥丸,塞進宮楚口中。
宮楚吞了藥後,慢慢恢複了神誌,蹙眉看著身下的良玉,一把推開起身時發現雙腿被良玉勾著。
他眼神犀利的掃向良玉,良玉一愣,慌忙收回腿。
宮楚起身環視一片狼藉的房間,煩躁的揉著太陽穴,“為什麼這麼遲?”
良玉看出他怒意,慌忙跪下,低著頭答話:“奴天色剛暗就回到臨安了,回來時發現少宮主的院子房頂有個黑衣人,便追了上去,那人武功很高,纏了奴許久,奴才得以脫身,回來的遲了,請宮主責罰。”
“黑衣人?”宮楚抬眸看著他。
良玉繼續道:“奴與他交手間發現很像股少爺身邊的狐岩。”
“起來吧。”宮楚示意良玉起身。
他看著身上沾滿血跡的衣衫,狹長的的眸眯起,解開衣衫褪下。
良玉上前幫他脫下身上沾了血跡的衣服,然後去衣櫃拿了一身藍色的長袍給他換上。
換上幹淨的衣服後,宮楚看著一時狼藉,心裏有些懊惱,不知沈連止此時如何了?
他坐在床邊,任由良玉幫他包紮手臂的傷口,手臂巴紮好後,宮楚接過良玉手中的白瓷藥瓶,給左肩沈連止咬的傷口撒了些藥。
肩頭兩排清晰的牙痕,傷口深可見骨,一塊肉仿若要被咬下了一般,宮楚痛的咬了咬牙。
“老宮主給的藥呢?”宮楚將藥瓶遞給良玉,抬眸看他,“可還有讓你帶什麼話?”
良玉把藥放進藥箱,回道:“老宮主說,宮主既已找到願意為他守身之人,便要努力把他拿下,所以隻給了六個月的藥。老宮主還說,宮主不要妄想用此藥去研製解藥,行不通的。”良玉頓了頓,看了一眼宮楚神色如常,繼續道:“老宮主還說,半年時間,還拿不下心愛之人不如死了算了。”
宮楚抬眸,眼神犀利的看著良玉,良玉心裏有些發怵,可是老宮主的話還沒說完,不得不膽戰心驚的接著道:“
老宮主還讓奴轉告宮主一句話。”
看出良玉有些慌,隱去不悅神色問:“什麼話?”
良玉深吸一口氣,繼續道:“老宮主說,追求一個人要膽大心細臉皮厚,宮主太能裝了,他老人家覺得懸。”
“哼!”宮主憤怒站起身,怒罵一聲:“兩個倚老賣老的老家夥。”
說完甩袖向外走去,走到門口時,回顧一圈一片狼藉的房間,吩咐良玉:“房間處理幹淨。”
說完便走出了房間,朝著沈連止的院落走去。
折騰這麼久,東方已露出絲絲霞光,照亮了半邊天空,清晨的天氣格外溫柔。
宮楚停留在旭風齋院門口,遲遲沒踏進去。不知昨夜他是否認出自己,也不知道此時該如何麵對沈連止。
他緊皺著眉,轉身回了自己的房中,此時房間良玉已經收拾利索了,地毯上的血跡也處理幹淨了。
宮楚坐到矮幾邊,低頭扶額,食指在太陽穴處轉動,沈連止的事讓他有些頭痛。
許久過後,宮楚幽幽開口:“良玉。”
良玉從房外開門進來,躬身應道:“良玉在。”
“傳信回去,讓影竹過來守在少宮主身邊,凡是對他不利者,殺了。”宮楚說完抬手示意良玉出去。良玉領命退了出去。
宮楚手撐著頭,半躺在矮幾上,覺得甚是苦惱。巧著每次他情劫蠱每次發作時,都緊著沈連止一人折騰。
說是有鍾情之人也是騙騙那兩個老頭,他也未覺著自己鍾情於沈連止,隻覺著對他滿心愧疚,想著補償一下而已。
不過每每看著他如星辰一般的眼睛,倒確實是有些暖意在心底流淌的。
沈連止晨起便吩咐文穀叫人安排熱水沐浴,昨夜隻覺得害怕驚懼了,也沒有心情清洗一下,如今手心還有已經幹涸的血跡,沈連止看著甚是惡心的慌。
沈連止沒有留人在身邊伺候,他遣走了人,自己脫去衣服,踏進了浴桶中。
水波嫋嫋,他閉著眼靠在浴桶旁,白皙如玉的麵孔染上幾分緋色。額頭晶瑩的汗珠,順著臉頰流到白皙的胸膛。
他的皮膚一場白皙,熱水的浸泡下變得有些緋紅,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去掐一把的嬌嫩顏色。
昨日十五,那年好似也是十五,這之間到底有什麼關係,或者就隻是巧合?好巧不巧都是月圓夜,切采花采他身上了。
他隱約覺著這兩次的事情有些關聯,又隱約覺著不同,昨夜之人仿佛並不是想對他怎麼樣,他能感受到他的隱忍。
可八年前那人,真真是差點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