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溫暖苦楚 第六章是你,但寧願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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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時候學校北門外開了一家餐廳,幹淨優雅,菜價合適,去的人很多,大多時候都需要提前預定位置,玉華本想拉著奚柏去,直接被拒絕。
不久後那家餐廳在南門開了分店,北門的是老板看店,南門的是老板娘看店,生意還是紅紅火火。
此時的十一中食堂大調整,換了廚師,韭菜雞蛋不再是那個味道,奚柏便不願再去食堂吃飯,恰巧媽媽打電話來說學校外那個餐廳是顧家遠房親戚,自己可以放心去那裏吃飯。
雖說是遠方親戚,不過媽媽一定花了不少心思吧,連生自己的爸爸都不愛自己,更何談顧叔叔那邊的遠房親戚。
這麼說可能是悲觀了點,因為從小缺乏父愛,奚柏心裏某個地方暫時關閉了,不知道何時才能再打開。
奚柏每次去餐廳都能得到一個很好的位置,從不預訂,玉華雖然奇怪,但也沒說,就是跟著他去。
高三十七班,一個棕色頭發男生收起作業本問淩奕,“淩奕,一起吃飯嗎?”
淩奕微愣,正眼打量他,半晌後冒出幾個字:“你叫什麼名字?”
淩奕隻是覺得他眼熟,以前怎麼沒發現班上還那有這麼號人物。
那個男生有噴血的衝動,獨自離開,同間公寓住了這麼久,他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好像還從來沒有說過話,這算哪門子舍友啊。
淩奕也沒管,下樓徑直去了南門。
隔天玉華和奚柏並肩走著,突然說:“小溪,我們去南門看看,聽說是北門這家的分店,還出了新菜式,連北門都沒有。”
“北門近還是南門近?”奚柏問道。
“北門近。”玉華說。
“不去。”奚柏孤傲的回答。
由此奚柏沒有去過南門,淩奕沒有去過北門。
玉華身材和奚柏差不多,臉型修長,眸色很淺,薄唇皓齒,一看就是感覺不談戀愛就是暴殄天物的那種,因此他課桌裏的情書不斷。
某天玉華隨手拿起課桌裏的情書,對著奚柏就開始念,“初見你時,你如朝陽,走進你時,你如春風。。。。。。”
“遇見你,是我向上蒼祈求的好遠,你是夢,帶著花香。。。。。。”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可是看到你我就懂了。。。。。。”
玉華突然就心酸了,隻有他知道,這個是他放進去的,也是他想對眼前人說的話。
玉華深情的念著,奚柏竟然側耳傾聽,思緒飄去很遠,回到了那年的胡同裏,找到那雙愛笑的眼睛。
奚柏臉上線條柔和,輪廓清晰,雙眼皮的眼睛很亮,是屬於可愛的帥,不過視覺動物第一會先相中玉華,有時連奚柏心裏都在想,玉華就如他的名字一樣,透著神聖與溫潤,帶著高傲和冷酷,如玉似荷。
眼看離高考不到兩個月,奚柏還是喝平時一樣,不緊不慢,玉華倒是出奇的對他有信心。
別人在挑燈夜讀,淩奕睡得正香,夢裏還有那張可愛的小臉蛋。
奚柏生病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訴說著他的痛苦,玉華想要抱起奚柏去醫院,奚柏大吼:“不要碰我。”
玉華也呆住,自己從未與小溪有過親近的接觸,除了初中第一次給他送糖的時候,這也是玉華第一次聽到奚柏這麼大聲還帶著憤怒的語氣。
他自己跌跌撞撞的走向醫務室,玉華一步不落的跟在他後麵,幾次伸出的手又被慢慢的收回。
奚柏躺了許久,醒過來睜眼就看到玉華擔憂的臉,奚柏輕聲說道:“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玉華一笑,“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奚柏回答。
明知道那個人已經不在這裏,可還是想回來,回到這裏才能在夢裏見到你,哪怕已經時過境遷,我也想回憶起與你在一起的時光。
因為你不在,爭些名次毫無用處,如果你在,我會讓你在最顯眼的地方發現我,你不在,所以我隻想平平靜靜的,這樣安心了不少。
高考在即,奚柏和玉華說話時奚柏笑了,比陽光還耀眼,他說:“玉華,你說如果我考了第一,是不是很多人都會知道啊?”
玉華垂下眼簾,你隻是想讓他知道,你隻念著他。
月下的淩奕一臉冷魅,不管你身在何方,在做何事,此次的爭鳴你會不會知道有我,會不會還記得我的名字。
終歸沒有平靜,十一中學的高考榜上出現了讓所有人為之驚歎的一幕,淩奕和奚柏以距離高考滿分還有9分之差同分數名列在大榜上,學校領導特意標注,全校名列第一,全縣名列第一,全省名列第一。
此次的轟動在全國榜上激起很大的漣漪,兩人先後接到專家名校的邀請,最後無動於衷,很多人都都在懷疑他們腦袋是不是有問題。
今年高考,十一中火到炸了,學校領導火到炸了,帶淩奕和奚柏的老師火到炸了,十一中的所有都上升了不止一個台階,同時除了被火到了,心裏也炸了的人還有淩奕和奚柏。
他們並沒有親自來看,這兩個人都隻安慰自己,同名的人太多了,哪有這麼巧,都過去八年了,他怎麼會在這裏,若是在的話,這三年一定會發現的。
事實是他們兩都想錯了,那個分開八年的人,那個這三年一起上學的人,恰好你沒有發現他。而他就是你覺得不是他的那個人。
考試之前,奚柏又問過玉華:“玉華,你想考哪裏?”
奚柏很少問玉華這樣的問題,幾乎是不會問玉華什麼的,玉華認真想了想後說:“我啊,不知道呢。”
是啊,他自己怎麼會知道他想考哪裏,就算知道也隻是空談罷了,對於他那個家來說,他的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他這個大少爺的命除了繼承父親的“牡丹會”之外,他別無選擇,為了來蘭縣十一中,他冒著會被父親一槍哢嚓的危險在父親房前跪了一晚。
在奚柏別開眼簾的神情中,玉華笑著說:“等我想好了,我一定會告訴你的。”
最後玉華沒有參加高考,也沒有和奚柏告別,就這麼憑空消失了,杳無音信。
在家裏看到打榜上名字的時候,奚柏腳踩空從床上掉下來,然後抱著被子坐在地方,放聲大哭,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昊月怎麼敲門也沒用,最後哭暈了過去,管家找來了人撬鎖,昊月心疼的抱著奚柏,撿起地上的手機,看到了上麵的名字,這個叫淩奕的孩子她有印象,是她很感激的孩子。
奚柏醒來時,昊月守在他身邊,他激動的拉著昊月的手,“媽媽,是他,真的是他,我要去找他。”
說著起身下床,踩到冰涼的地板他頓住了,昊月問道:“奚兒,你怎麼了?”
奚柏瑤瑤頭,“沒事,媽媽。”
他光著腳走到窗前,拉開隻拉開三分之二的窗簾,打開窗戶,抬起眼睛,陽光刺眼,他躲了躲還是迎了上去。
去找他又怎麼樣,他是自己童年最美的存在,他對自己那麼好,要是他知道了自己心裏齷齪的想法,會怎麼看我,可能這輩子都無法抬起頭看他,奚柏眼淚劃過臉頰,是你,為什麼是你,能不能不是你。
算了,同名的人那麼多,為什麼那個“淩奕”一定會是你,想著覺得心中煩悶,熱血衝上頭頂,再一次暈倒在窗邊。
高考後的淩奕早已回到了南灣,當看到名字的時候他第一時間沒有猶豫的買了機票,之後立馬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可收拾完行李他卻愣了,自己去蘭縣之後又去哪裏找他。
他跑下樓看到管家在,就問道:“幫我。。。。。。”查個人
淩奕話到嘴邊卻沒說完,管家追問:“少爺,怎麼了?”
“沒事。”淩奕回到房間關上門,竟然開始哭泣,不受控製就是想哭。
查他,找他,找到之後呢,若是他知道自己對他有著不潔的心思,他定會鄙視我,會覺得我很惡心吧,他那麼美好的人,應該幸福才對。
淩奕躺在床上,就像石子沉入海底,讓自己無限下沉,被淹沒。
同名的人很多,為什麼自己會倔強到認為那一定非他不可,淩奕起身下樓,出門時管家說道:“少爺,太太快到家了。”
淩奕沒應,大步走出去,開著車在南灣街道上一遍一遍穿梭,眼淚卻不斷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