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美人，來爺懷裏。爺疼你……”一個醉醺醺的中年男人對著薑楠囔囔，“讓爺好好疼你。”滿臉猥瑣，眼眸中藏不住的欲念。
    這不是中書令麼！
    這中書令當真大膽，不認識皇上不說，還出言不遜，調戲皇上，這不是找死嗎！三石看著眼前之人，就像是看了個死人。此人定然見不著明日的太陽。
    喝醉的中書令依舊不依不撓的大聲囔囔，絲毫沒有發覺，此時眼前的少年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小美人，快過來陪爺喝酒！嗝！不然可別怪爺對你不客氣了。嗝！”張大嘴打了個酒嗝。衝天的酒氣從口中衝出來，發出惡臭味。
    一旁圍觀的眾人也是一起跟著起哄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小美人快去陪大人玩兒，玩完也陪大家玩玩，你們說是不是啊！”
    “嗷！”應和聲此起彼伏。夾雜著口哨聲，吞咽唾沫的聲音。
    薑楠的臉色已然愈來愈黑。不過中書令可看不見薑楠此時的黑臉。依舊被迷的神魂顛倒。
    中書令搖晃著撲身過來，“小美人，爺來啦！”一次撲空，倒在了躺椅上，又鍥而不舍的繼續撲過來。
    薑楠左閃右閃，臉黑入炭，“滾。”怒吼道。這種人是誰給孤招上的？也配做中書令！
    “小美人真是個美人，聲音也這麼好聽，爺喜歡，嘿嘿嘿，嘿嘿。”
    “艸！”失策！薑楠和三石兩人在這群不懷好意的男人中，顯得渺小可憐，隻好躲閃著。
    “艸！”早知道多帶些人來了，薑楠心中有些悔意。這地方果真不該來，卷起袖子，露出一截白暫的手腕，打算若是撲上來，便一拳揍上去。
    “中書令大人，這位是我們東家的貴客，還請勿要為難。”一個長相清瘦的男子躬身對中書令行禮，又轉身對著薑楠道，“薑公子，我家公子有請，還請上樓一敘。”
    “滾你大爺！管你東家西家，老子就要這個小美人！”中書令儼然是醉迷糊了，什麼也不管不顧的耍酒瘋。
    話說這含春園的東家到底是什麼背景，富可敵國，不管是達官貴人，隻要是在園內放肆，定然吃不了兜子走。
    “咱們東家可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來人，把這渾人扔出去。”清瘦男子可不管他是什麼官，敢怠慢了東家的貴客，自然是要丟出去的。
    不知從哪裏閃出幾個壯漢，膀大腰粗，渾身力氣。看著就挺唬人，自然實力也不弱，下盤穩當，拎著中書令跟拎著個小雞仔似的。
    “薑公子請。”清瘦男子伸手請薑楠上樓。不顧在壯漢手上扭曲的中書令。
    “那本公子便上去會上一會。”薑楠說道，給三石使了個眼色讓他去搬救兵。
    “薑公子請。”
    薑楠跟著清瘦的男子上樓。一麵打探消息，“你家公子叫什麼，我何時成了你家公子的貴客？”
    “薑公子還請稍安勿躁，您上去見了我家公子便知道了。”清瘦公子對薑楠很是客氣，不過卻是絲毫不露口風。
    薑楠雖然好奇，但也閉上了嘴巴，既然不說，那就上去一看便知。
    推開雕花門扇，一個身量挺拔的男子背對著坐在窗前。
    單看背影，薑楠就感覺有些熟悉，一個人影從薑楠腦海中閃過，呼之欲出。
    “阿唐哥哥！是你？”薑楠驚呼道。
    “認出來啦？”瞿唐轉過身似笑非笑道，“皇上是來含春園玩的麼？”
    薑楠頓時有自己是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被自家大人給抓住了的錯覺。
    “咳，自然不是來玩的。”薑楠理直氣壯的說道，“寧遠將軍可沒給孤解釋解釋解釋，你怎麼是這含春園的東家了。”
    “本朝可沒有律法說做官的不可經商。”瞿唐遙遙頭說道，“微臣可未有觸犯律法。”
    薑楠咬咬牙，雖說沒有明文規定官員不能經商，可古往今來不都默認的麼。
    “不知皇上此次來意欲何為？”這含春園有多亂，又不是不知道，今兒好歹自己在這園中，若不在，這小孩相貌生的這麼好，就憑石頭，哪能護的住他。可不得被人欺負了去。
    若是這小孩在自己地盤上被人欺負了，自己還不得一頭撞死得了。
    “孤來找你合作。”
    “合作什麼？”瞿唐直起身子好奇的問道，難不成是合作開青樓？
    “自然是合作這青樓生意。”還真是被瞿唐猜對了，就是青樓的生意。
    皇上開青樓，這……還真前所未有呢！
    “皇上當真要與微臣合作做著青樓的生意？”瞿唐不敢相信，此中定有深意。
    “不知怎麼個合作法？”
    薑楠從袖中拿出一卷事先準備好的紙，“這便是合作之法。”
    瞿唐接過薑楠的紙卷，入眼便是筆走龍蛇，鐵劃銀鉤的字跡，“字不錯。”
    其實薑楠小時候的字狗爬爬都比他漂亮，時隔多年這字能寫成這樣屬實不易。
    “這般合作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這個分成，還望皇上能夠改一改。”瞿唐認真的將手上的紙卷看完道。
    改自然是可以改的，那紙卷上所寫的分成本就有些苛刻，原是想著陌生人能多坑些就多坑些。不過既然是熟人，自然不能這麼坑，利可以讓上三分，太多卻是不可能的。
    “五五分。”薑楠道。
    “……”瞿唐不說話，隻是定睛看著薑楠，這小孩不厚道喲。
    薑楠被瞿唐看著有些心虛，“不若這樣，看咱們這麼熟的份上，四六分如何？”
    其實四六分是最合適不過了的。兩人都能得利，雙贏的局麵。
    瞿唐依舊是看著他，眼神深邃，薑楠亦是看不透他，這樣的人，若不是單純至極，便是城府極深，心思深的可怕。
    “……你可別得寸進尺！”薑楠佯裝發怒，軟的不行來硬的。嘟起嘴來，在瞿唐看來他可不就是在和他撒嬌呢。
    像隻炸毛的小貓崽子，亮出他柔軟的爪子來，張牙舞爪，卻是一點傷害性都沒有，著實可愛的緊。
    “可是皇上自個說要四六分的，我可一句話也沒說。”瞿唐忽然笑起來，一雙桃花眼中閃爍著笑意。
    你耍我呢！“……”。薑楠悶悶著。
    瞿唐伸手在薑楠頭上快速的摸了一下，便收回了手，“莫惱。”薑楠的頭自先前被他揉過之後，他就一直惦記著，手感不是一般的好，總想要再嚐試一下。
    不過也是怕薑楠真的炸了毛，不好平息他的惱怒，便也就摸了一下，就抽回了手。
    薑楠的速度也快，一巴掌打在了瞿唐的手上，力道稍重，在瞿唐手背上留下了一片發紅的痕跡。
    適當的示弱，也不失為一種有效的手段，“嘶，疼。”瞿唐看了一眼發紅的手背，俊朗的麵容上露出一抹委屈。
    讓人不禁動容。
    “活該！”薑楠道。
    瞿唐眨了眨眼，忽閃的睫毛抖動著，繼而垂下眼瞼，滿臉的委屈與痛楚。
    “孤，我，是不是打太重了。”對與自己方才使出的力氣，薑楠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委實有些重了。
    薑楠拉過瞿唐的手，像小時一般在瞿唐紅腫的手背上輕輕吹了吹，輕柔溫暖的氣息吐在瞿唐的手背上。“呼呼就不疼了。”
    又將瞿唐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握在手裏，揉了揉，將腫塊揉下去。
    “剛才打的時候倒是挺心狠啊！”瞿唐得寸進尺道，聲音中還帶著責備之意。
    “孤是無意為之。”薑楠辯解道。手還是不斷揉搓著瞿唐紅腫的手背。怕瞿唐不信，薑楠又道，“孤真不是故意的，還請阿唐哥哥莫怪了。”
    見瞿唐還是那番委屈的模樣，薑楠隻好妥協的說道，“三七分，你三我七。”其實三七分薑楠還是有利潤的空間，隻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好。”瞿唐勉為其難的答應下來。其實心裏樂開了花。
    薑楠自知入了瞿唐的圈套，但是仍然跳了進去，全然是應為瞿唐將自己的心性把握的死死的。
    就是知道那是個圈套也心甘情願的往下跳。
    這樣一個人真的很可怕。
    而且對於有這麼一個如此了解自己的臣下，作為一個皇帝來說這是及其危險的事情。但薑楠莫名的相信瞿唐不會背叛自己。
    “成交！”兩人達成了共識，便起草了一份協議。簽下自己的名字又按上了紅指印，協議生效。
    三石貓著腰偷溜出去般救兵，走過這含春園的一個漆黑的長廊，“唔唔唔～”被人捂著嘴往一個角落裏拖去。
    “噓！不要出聲。”耳邊傳來馬也的聲音。
    “馬哥？”三石這才放鬆下身子，往腰間抽出軟鞭的動作頓了頓，“你要嚇死嘛？”
    “石頭勿怪，隻是這含春園是公子所開，你千萬不要去報信。”馬也將三石抵在黑暗裏。
    “公子什麼時候開的含春園，我怎麼不知道？”滿是疑問，心中有些難過，難不成公子沒有將他當成心腹，難怪將自己派到皇宮裏去當太監。
    他們倒好在含春園的溫柔鄉裏好不快活。
    三石在馬也的腰間掐了一大把，“你們都知道，就我不知道，是也不是！”咬牙切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