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聽說災星降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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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疆國。
北極天空上端出現千年難遇的紅霞,紅的妖豔,似血一般,紅霞蓋在整個北疆國上空,所有人都人心惶惶,惶恐不安,唯恐有天罰降下,上至皇族,下至百姓,議論紛紛,皆言亡國之相。
深秋,樹葉皆落,北風一吹,卷起一地的殘葉。老太監李貴握著掃把低聲咒罵,“這挨千刀的秋天,掃不完個掃。”剛掃到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落裏。這裏平常沒人來,老太監經常來這裏透口氣,休息會。然而這個地方今天竟被人搶了先。
“你聽說沒,婧貴妃,生了!生了個怪物,手上長了六根手指。”圓臉的小宮女和方臉的小太監嘀嘀咕咕,一邊說一邊還將手伸出來比劃道。“聽說,是左手邊上多了個手指。”
“聽說了,你輕點聲,那婧貴妃的那不得完了?”方臉的小太監道。
“噓,那可不,不隻是那婧貴妃,怕是瀟湘宮上下一個也跑不了。”小宮女打了個寒噤,這秋天了,怪冷的。
隱藏在一邊的老太監聽到這話,拿著掃把的手怎麼也動不了了。婧貴妃,多好的人啊,這偌大的皇宮中也就婧貴妃的心腸還是紅的,別的娘娘都是黑心腸的吃人的怪物。若不是當年婧貴妃娘娘求情,老太監我早就是那些人手上的一縷孤魂野鬼。
瀟湘宮裏,一眾宮女太監跪拜在地,戰戰兢兢的豎起耳朵聽著屋子裏的動靜。
“賤人,生出個怪物來還有臉在這兒哭!”皇帝北瀾咆哮著怒罵,眉眼間全是暴虐。
“陛下,皇兒也是您的孩子啊,他隻不過比別人多了根手指罷了,怎麼就成了怪物了?”一個絕美的女人趴在地上哭泣。散開的衣衫鋪了一地,不複往日的端莊美豔。
此人正是婧貴妃,當年北國皇帝去微服私訪,遊玩到一小鎮上,見到一富家的小姐,長的俏麗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按捺不住心中的旖旎,竟然強搶了去。
“哼,賤人,生個怪物出來,你知道現在外麵怎麼說朕嗎!北極紅霞,老天爺都吐血了。亡國之相啊!”
“看朕不把這災星弄死,”一手拽住繈褓,高高舉起,就向地上摔去。柔軟的繈褓剛碰到地麵,原本啼哭不止的孩兒,頓時沒了聲響。這才出生不久的如此稚嫩的孩兒怎麼經得起如此摔打。
“哼!”皇帝冷哼一聲,甩了甩手,像是碰到了什麼髒東西,一眼也不去瞧地上那礙眼的繈褓。
“啊!孩兒,我的孩兒,”婧貴妃,尖叫一聲,痛哭流涕。全然不顧形象,像一個瘋婆子一般,哭天搶地。若是孩子去了,她活在這吃人的皇宮裏還有什麼意思。
皇帝不顧匍匐在地的瘋婆子,這個生了災星的女人,他是一眼都不想看到,生怕汙了他的眼睛,彈了彈衣袍上不起眼的灰塵,抬腳繞過她。
皇帝踏出瀟湘宮的宮門,婧貴妃連忙跌跌撞撞的爬到繈褓邊上,雙手顫抖的捧起。
“咿呀,”一個清脆的嬰兒聲響起。
婧貴妃呆愣住,沒一會兒就笑了,哈哈大笑。笑的尖銳,笑的鬼畜。跪在殿外的眾人都覺婧貴妃怕是瘋了,然而隻有她自己知道,自己是高興的,高興地控製不住自己。
上天待她不薄啊,她的孩兒哪有這般容易就死了,婧貴妃看著孩兒幼嫩的小臉,湊過去親了一口。
“如嬤嬤,如嬤嬤,你瞧,我的孩兒沒有死,他沒死。”婧貴妃用手抹了抹眼淚,哆哆嗦嗦的欣喜道,“嬤嬤,我現在能信的就隻有你了,你把孩兒帶上,快些逃出宮去,晚了就來不及了。”
“姑娘,那您怎麼辦?”此人是從小伺候婧貴妃的奶媽媽,早就將婧貴妃看做是自己的女兒,自然忠心耿耿。
“我是皇帝的妃子,這宮怕是逃出不去的,嬤嬤你不一樣,你好好喬裝打扮,宮裏的嬤嬤沒有上千也有數百,定有辦法出去的。隻要孩兒能活著出去,婧兒此生也無憾了。”
婧貴妃將手中的孩兒遞給嬤嬤,“今兒晚上我就一把火燒了這宮殿,嬤嬤你趁亂逃出去。”
“嬤嬤,你要記住了,這以後就是你的孫兒,千萬不要告訴他,他的身世,也不要想著為我報仇,遠離這個吃人的皇宮便是他最大的福氣。”
老嬤嬤抹著眼淚,“姑娘,我的姑娘,你這是打算要丟下老奴一個人去麼。”
如嬤嬤咬咬牙道,“嬤嬤我定把這孩兒撫養成人,再和姑娘去地府團聚。”
“姑娘放心,隻要一出宮,我就往南薑國去。定不讓這北疆國的皇庭找到。”
隻要孩兒逃出去,我就是死在這皇宮裏又何妨,都說孩兒是怪物,是災星。
“哈哈哈,哈哈哈。”婧貴妃尖銳的笑聲在這空曠的宮殿裏來回蕩漾。哪怕孩兒就算是怪物又如何,倘若真能將這北國滅了國,我就是在地府也能安心了。“哈哈哈,哈哈哈……”
夜晚,月黑風高,瀟湘宮突然走水,火勢借著東風燒的越來越旺,皇帝命令任何人不得去救火,哪管那瀟湘宮裏一片哀嚎,瀟湘宮的宮門被拍的啪啪作響。漸漸地聲音小了,隻剩下木頭噼噼啪啪的燃燒聲,大火直至燒到天明才停下。
皇帝下令將屍體全拉到亂墳崗。連一卷草席也吝嗇著不給。
浣衣院的圓臉的小宮女和方臉小太監又在牆角嘀嘀咕咕,“你聽說了沒,昨夜大火,瀟湘宮上下全燒沒了,一個人都沒留下。”
小太監,左右看了看,“那可不,咱們那皇帝,怎麼可能會將瀟湘宮留下來,不過聽我一個值班的兄弟說,收斂屍體時少了兩具,像是那如嬤嬤,那小皇子的屍體也沒找著,不是燒化了,就是……”
“噓,不要說了,這話不能說的。小心被人聽了去,可惜了婧貴妃了,多好的人啊。”小宮女唏噓道。“這宮裏好人活不長啊!沒幾個手段哪裏能活下去。”
“可不就是。”小太監低聲應道,“咱們雖然在這浣衣院,但也得機靈點,免得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趴在枯葉堆裏的老太監,淚流滿麵,淚水淌到白發裏,濕嗒嗒的。他死命捂著自己的嘴不讓發出一點聲音,哭的不能自已。婧貴妃當真死了,這賊老天真是不開眼啊。
亂墳崗上。
一個老態龍鍾白發蒼蒼的老人巴拉著一堆隨便丟棄在地上的焦屍。忽然像是蒙著霧的眼裏亮起一絲光芒。
找到了,雖然已經看不清五官,就連一絲絲完好的皮膚也沒留下,但是老太監還是認出那就是婧貴妃。她焦黑的手裏拽著一塊不起眼的石頭。
老太監自然是認得那塊石頭的,伺候過婧妃娘娘的人都知曉,婧貴妃很是寶貴這個石頭。可惜都死在了那場大火中,一個也沒有逃出來。
啊,不,還有如嬤嬤和小皇子還在世,老太監翻遍了焦屍,當真缺了兩具。小皇子和如嬤嬤當真不再其中。老奴就算踏遍這個大江南北,也要將小皇子找到。
“貴妃娘娘,老奴得罪了”。老太監小心翼翼的將婧貴妃放入麻袋中,放在自己躬著的背上,背著走了。
十來天後,已經入冬。寒風吹在大地上,帶走了往日的溫暖。
一個髒兮兮的衣衫襤褸的老太太抱著一個小孫兒出現在南薑國羅西城的大街上,聽她講是從北邊逃難來的,小孩父母都被餓死的餓死,病死的病死。
小孩包在繈褓中,微弱的哭泣著,小臉凍的通紅。
羅西城眾人都很是同情,有口吃的都送給她去,甚至家裏剛生孩兒的還能喂幾口奶給她的小孫兒吃。
聽說老太太說她叫瞿如意,名字很是喜慶。小孫兒父母雙亡隨她姓,就叫瞿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