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二章危險邂逅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9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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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姓家奴”樸英植的原“釜底抽薪”計劃中他自身的安全保衛工作,隻是在越南“猴子”的情報總局內部遴選六名精明強幹的特工負責。這六名特工都是情報總局三部,也就是行動部的部長黎成龍少將手下的得力幹將。情報總局局長武德勝上將知道黎成龍少將和“三姓家奴”樸英植關係不睦,怕這六名特工不盡力,同時也是為了表示對“三姓家奴”樸英植的關懷,又特意找到陸軍總司令阮友林上將,請阮友林上將在“影子部隊”中挑選幾名實戰經驗極為豐富的特種兵保護“三姓家奴”樸英植。
    越南“猴子”的陸軍總司令阮友林上將不敢怠慢,親自向副總參謀長黎英賢中將做了部署。黎英賢中將心中雖然一百個不願意,但總司令的命令那是必須得不折不扣的執行的。於是,他又通知馮氏德英具體落實。並點名讓自己的心肝,曾經擊斃美軍上校安吉爾•塞巴斯蒂安的著名神槍手、共和國英雄,在“獵狐行動”中狙擊“笑麵虎”的洪勇男中尉帶隊。
    “三姓家奴”樸英植在洪勇男中尉的貼身護衛下,安全的潛入了香港。在潛伏在廣州的越南“猴子”間諜接應下,“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順利的由深圳羅湖口岸入境。當“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到達廣州白雲機場時,已經變成了兩名身著軍裝的軍官。
    眾多現代化出行交通工具中,飛機無疑是很受歡迎的。飛機快捷、高效、安全、舒適,也不擁擠,同時也是乘客身份的象征。普通人坐了一次飛機,那就是可以吹噓很長一段時間的資本了。隻不過,買飛機票是需要介紹信的,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買到飛機票的。而買飛機票的介紹信對於越南“猴子”的情報總局來說,那真的就是小菜一碟。
    一馬平川的白雲機場,整齊有序停滿了不少運送乘客的車輛。停機坪上,一隊遊客拎著大包小包正向客機走去,人數看起來也不是很多。這架客機是中國民航廣州管理局剛剛引進的五架波音“737-200型”飛機之中的一架,這是一架120座,主要用於國內中短途航線的飛機。這架飛機擔負著廣州經停南京、濟南,至北京航線的飛行任務。
    派頭十足的“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登上懸梯時,艙門口秀色可餐的乘務長再次驗看過兩人的證件,微笑著引導兩人坐在了頭等艙的位置上。幾分鍾後,一位很漂亮的空姐走過來,微笑著幫“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把安全帶扣上。波音“737-200型”飛機開始在引道上滑行,在跑道盡頭起動,機身在引擎強大的推動下抖動著迅速向前衝去。突然,一個短暫的失重,飛機輕輕的飄了起來,“隆隆”的輪胎磨擦聲消失了。“三姓家奴”樸英植輕舒了一口氣,但又產生了一種不太踏實的感覺,往後這幾個小時,全飛機人的生命都托付給機長了。飛機爬升到預定高度平飛後開始供應午餐,雖然口味一般,不過,“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還是有滋有味的大口吃著,中國美食畢竟不是浪得虛名的。
    兩位空姐推著小車走了過來,幫“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扣安全帶的空姐微笑著對二人說道:“二位首長,請問用什麼酒水?……”
    僅挨著過道坐的洪勇男中尉抬起頭,饑鷹般冷峻的目光盯著空姐桃花般的俏臉說道:“都有什麼酒水呀?……”
    空姐被洪勇男中尉盯得渾身不自在,她轉移開目光,依然笑容可掬的說道:“有茅台酒、青島啤酒和味美思,還有健力寶和西湖龍井。……”
    “哦……”洪勇男中尉點了點頭,說道:“我們首長隻喝茅台,我也陪首長喝茅台吧……”
    “好的!……”空姐斟了兩杯茅台酒,遞給“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之後,微笑著說道:“二位首長請慢用!……”
    這位空姐的微笑極具殺傷力,洪勇男中尉不由得心中一蕩,渾身的骨頭也輕了二兩。他感覺猶如浸在溫泉中,熱乎乎的,舒服極了。“三姓家奴”樸英植見洪勇男中尉失態,生怕惹出糾紛來暴露身份,就踩了一下洪勇男中尉的腳。洪勇男中尉雖然在“老毛子”克格勃狙擊學校學習過,但畢竟不是職業特工。他慌忙收回齷齪的目光,端起酒杯,“吱嘍”啜了一口“茅台”。洪勇男中尉咧了咧嘴,似乎是心中暗讚:中國的“茅台”的確是名不虛傳。
    兩位空姐結束了一輪服務之後,從後麵推著小車走了回來,給“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斟“茅台”酒的空姐娥眉微蹙,對乘務長輕聲抱怨道:“大姐,我可真倒黴,又碰到一個流氓。……”
    乘務長似乎見多了這種事,有些木然的問道:“在哪兒?……”
    “喏!……就是左邊那個穿白襯衫的家夥。……”斟“茅台”酒的空姐顯然有些委屈。
    “小孫,離他遠點。……”乘務長對這種事似乎也沒有什麼好的應對方法。
    不知為什麼,洪勇男中尉對這位姓孫的空姐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好感。見這位姓孫的空姐受辱,洪勇男中尉少有的胸中怒火漸盛,他順著小孫空姐說的方向回頭望去,果然有一個麵容猥瑣,穿著白襯衫戴著黑框眼鏡的猥瑣中年人歪著身子坐在那兒,看見小孫空姐和自己盯著他,竟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表現,甚至還舉起酒杯朝這頭壞壞的笑了笑。洪勇男中尉頓時有了上去一拳把他的那張猥瑣的臉打成赤橙黃綠青藍紫的衝動,但狙擊手的本能告訴他,閑事是不能管的。洪勇男中尉無可奈何的轉過身來坐正,深吸了一口氣。
    頭等艙中沒有別的人,坐在靠窗位置的“三姓家奴”樸英植吃完飯後,欣賞起外麵的藍天白雲來。茫茫雲海在陽光照耀下格外刺眼,慢慢的已經不象是在乘飛機,更象是坐著大巴行駛在白色的海麵上,舷窗外是一個夢幻的世界。
    洪勇男中尉吃完飯、喝完“茅台”之後,靠在靠背上迷迷糊糊的打起盹兒來。恍惚之間,自己仿佛回到了家鄉鍾嶼石岬角,站在一處直指南海巨大的花崗岩上,耳聽著他所熟悉的驚濤拍岸的轟鳴,眺望著風景如畫的海灘,享受著日落時的美景。忽然,一聲尖利的喊聲從飛機後麵傳來,驚醒了洪勇男中尉的美夢:“你……你想幹什麼!……不要臉!……”
    洪勇男中尉睜開眼睛,扭過頭和一眾乘客往後看去,隻見滿臉通紅的小孫空姐正怒視著那個穿猥瑣的中年人,端著咖啡壺的手在發抖。
    猥瑣的中年人見眾人都望著他,突然跳起來大叫一聲,指著自己的褲子,嘴裏“嘰哩呱啦”的說著鳥語。眾人明白他的意思了,猥瑣的中年人是在指責小孫空姐把咖啡灑在他的身上。小孫空姐激動的告訴趕過來的乘務長,猥瑣的中年人按鈴要咖啡,就在她倒咖啡時,猥瑣的中年人趁機欺負她。乘務長硬著頭皮和猥瑣的中年人交涉,猥瑣的中年人卻拉住小孫空姐的胳膊要她倒歉,小孫空姐拚命掙紮卻擺脫不開。見猥瑣的中年人對小孫空姐動手,有的乘客開始指責猥瑣的中年人。
    猥瑣的中年人鼻子一哼,隔壁位子上站起一個留著長卷發,戴著很時髦的大蛤蟆眼鏡的高個子青年,伸手揪住一個帶頭指責的乘客,一把拎起,乘客的頭“咚”的一聲撞在行李箱上。眼鏡青年把那個乘客扔回到座位上,不屑的說道:“嚷什麼?……這是日本友人!……”
    周圍的乘客見眼鏡青年囂張的一臉漢奸相,膽小的立刻坐下,剩下的也不敢再說什麼了。猥瑣的中年人更加肆無忌憚了,他冷笑一聲,手上一用勁,要小孫空姐立刻倒歉。
    眼見小日本鬼子施虐,漢奸猖狂,尤其是小孫空姐受辱,洪勇男中尉難以抑製滿腔的怒火,他再也坐不住了,解開安全帶起身向後麵走去。洪勇男中尉幾步走到小孫空姐身旁,伸手抓住比他高半頭的小日本鬼子的手腕,猛的一扭,隻聽“嘎巴”一聲,小日本鬼子慘叫著鬆開了抓住小孫空姐的手,小日本鬼子立刻像一條被打斷了腿的野狗不停的哀嚎著。
    為虎作倀的眼鏡漢奸沒有想到會突然冒出來一個管閑事的當兵的,狗仗人勢的眼鏡漢奸站起來伸手向洪勇男中尉抓來。洪勇男中尉的頭一閃,一記幅度不大的右勾拳打在眼鏡漢奸的肚子上。眼鏡漢奸悶哼一聲後退了一步,撞在座椅上,接著就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狼吼叫著向洪勇男中尉撲來。
    機艙過道很窄,洪勇男中尉的右手正擰著小日本鬼子的胳膊,無法正麵痛擊眼鏡漢奸,他抬起右腿,快如閃電般的“啪”的一聲,一腳重重地踢在眼鏡漢奸的下顎上。這一腳踢得很重,眼鏡漢奸幾乎是在空中來了個後仰,“噗”的一聲噴出混合著牙齒的鮮血,“咕咚”一下摔在乘務長和小孫空姐腳下的過道上。驚的她們連連後退,她們旁邊的乘客也是驚叫著躲閃。眼鏡漢奸掙紮了一下,竟然沒爬起來,嘴中“嗚魯”、“嗚魯”的把洪勇男中尉祖宗十八代的女性都關懷了一遍。
    “向這位小姐倒歉!……”洪勇男中尉沒有理睬眼鏡漢奸,大喝一聲,手上一用勁,小日本鬼子痛的忍不住“啊”大叫了一聲。
    “私は日本人です。あなたがこんなに私を苦しめています。警察に捕まえてもらいます。……”小日本鬼子的嘴裏什麼什麼“哇”,什麼什麼“嘎”的大叫著。
    洪勇男中尉見小日本鬼子的嘴還硬,手上又是一用力,小日本鬼子又是一聲慘叫。小日本鬼子身邊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女青年顫抖著聲音對洪勇男中尉說道:“同誌,這是來我們國家投資的日本友人,請你手下留情!……”
    洪勇男中尉一瞪眼,怒喝道:“什麼狗屁友人!讓他向這位小姐倒歉!……”
    在小日本鬼子日語和不熟練的漢語道歉聲中,機艙內爆發出一片熱烈的掌聲。不知是哪個乘客居然帶頭高呼道:“人民子弟兵萬歲!……”
    洪勇男中尉得意洋洋的向沸騰了的乘客們揮手致意,儼然真的成了所向披靡,人民群眾守護神的子弟兵。洪勇男中尉在走回自己的座位時,過道兩邊的乘客紛紛向他鼓掌,更有激動的乘客站起身來,主動和洪勇男中尉握手。一個還躺在媽媽懷裏的小朋友似乎也被眾人的情緒所傳染,居然不住地手舞足蹈,在洪勇男中尉經過的時候還伸出小手去拉他的衣服,嘴裏“咿呀”、“咿呀”的顯得很興奮。
    洪勇男中尉微笑著摸了一下小朋友嬌嫩的臉蛋,返回到自己的座位。可是,迎接他的卻是“三姓家奴”樸英植惡狠狠狼一樣的目光。洪勇男中尉哪裏知道“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日本人有著極深的淵源,他還以為這位少將同誌是責怪自己不該貿然出手,以免暴露身份。
    其實,那個小日本鬼子什麼什麼“哇”,什麼什麼“嘎”的羞辱小孫空姐的時候,“三姓家奴”樸英植聽著這四十年前極為熟悉的語言,雖然遙遠,但仍然是那麼親切。直到洪勇男中尉忍不住起身衝了出去,他想阻攔已經來不及了。“三姓家奴”樸英植冷靜的想了想,洪勇男中尉的所作所為也對。自己和洪勇男中尉畢竟身著軍裝,人民子弟兵要是見了人民群眾被外國流氓侮辱而無動於衷,恐怕真的要被眾人懷疑自己和洪勇男中尉的身份了。
    乘務長帶著小孫空姐來到“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的座位前,含笑道謝:“謝謝二位首長!……”
    受寵若驚的洪勇男中尉嘴張了半天也沒說出來什麼,隻是偷瞟著小孫空姐一個勁兒的傻笑。小孫空姐笑靨如花的對洪勇男中尉報以一笑,似乎在說:“大帥哥,你真棒!……”
    猶如小品王趙本山得意高徒宋小寶的孿生兄弟般的洪勇男中尉渾身一軟,差點跌坐在座椅上。還是“三姓家奴”樸英植對這種場合能夠應付自如,他站起身伸出手去,挺了挺幹癟的肚子,和乘務長、小孫空姐分別握了握手,官氣十足的微笑著說道:“哪裏!哪裏!……為人民服務嘛!這個……這個三國時劉玄德兵敗還不顧自身安危,護送老百姓撤退。何況今天,我們是人民的子弟兵,人民有難,我們在一邊啦”賣呆兒”,那不”扯犢子”嘛!……”
    “三姓家奴”樸英植的話讓乘務長感覺很別扭,可是又說不出來是哪兒有問題。恰在這時,波音“737-200型”飛機開始下降高度了,乘務長趕緊微笑著再一次向“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道謝,帶著小孫空姐返回崗位,按規定去忙程序化的工作了。
    波音“737-200型”飛機在南京軍民合用的大校場機場降落了。機艙門一打開,映入乘客眼簾是幾個警察。小日本鬼子和他的兩個中國隨員被警察帶走了,被帶走的還有小孫空姐。那個留著長發,戴著大蛤蟆眼鏡的漢奸,捧著腮幫子一瘸一拐的經過洪勇男中尉的身邊時,惡狠狠地瞪了洪勇男中尉一眼。隻不過,他臉上除了紫紅色的血跡,時髦的大蛤蟆眼鏡不見了。兩個警察坐到了“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對麵的座椅上,年紀較輕的警察微笑著對二人介紹道:“二位首長,我們是南京大校場機場派出所的,這位是我們羅所長。……”
    洪勇男中尉點了點頭,十分嚴肅的說道:“哦……我們是廣州軍區的。我姓洪,是副營職參謀。……這位首長同誌的身份和姓名不方便告訴你們!……”
    麵對強硬的洪勇男中尉,年輕的警察有點尷尬,他苦笑了笑說道:“二位首長,我們沒有刺探軍事機密,強行查看二位首長證件的意思,隻是想了解一下情況。把人打壞了總是不對的,也是違法的……”
    洪勇男中尉有些不悅的打斷了年輕警察的話,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像這種有了幾個臭錢,就為非作歹,欺男霸女的人渣,我打得還算是輕的!……”
    洪勇男中尉義正辭嚴的話,讓機艙內沒下飛機繼續旅行的乘客又是一片叫好聲。洪勇男中尉更得意了,他侃侃說道:“嘿嘿……這要是在戰場上玩兒真的,我決不可能手下留情。……狗急了還跳牆呢,按你說的放倒敵人就行了,那送命的就是你了。你要知道,讓敵人好手好腳的是很危險的。……再說了,今天怎麼也得讓那兩個家夥吃點苦頭呀。……”
    年輕的警察見洪勇男中尉賣弄參加過實戰,冷冰冰的說道:“我們羅所長也參加過”對越自衛反擊戰”,他是英雄偵察連的連長,還榮立過二等功呢。……”
    洪勇男中尉眼睛中狼一樣陰森恐怖的目光一閃即逝,比年輕的警察更陰冷的說道:“原來羅所長還是我的同行!……不知道羅所長在敵人麵前也會這麼心慈手軟嗎?……”
    “三姓家奴”樸英植本來還擔心洪勇男中尉的漢語水平有限,詞不達意之際說出越語來,那可就“壞菜兒”了。他並不知道,洪勇男中尉被送到“老毛子”的“克格勃”學習之前,曾經是昆明步校的優秀學員。像這種唇槍舌劍的鬥嘴玩兒,正是洪勇男中尉當年拚命練習的。
    羅所長大度的迷人一笑,對洪勇男中尉說道:“這位首長,你可夠狠的。……有了問題完全可以通過正當渠道,依法解決。單憑一個”騷擾”這種人民的內部矛盾,總不能把國際友人給打殘了吧?……這件事兒要是鬧成了外交事件,是會損害國家形象的。……”
    不知不覺之間,兩個警察和洪勇男中尉互不相讓的說了很久,雖然並非針鋒相對,卻也是很不愉快。羅所長心中暗想:“看來隻能通知首都機場,請求部隊有關部門出麵調查了……”
    羅所長想盡快結束這場無謂的“調查”,他笑著說道:“二位首長是去北京嗎?……”
    “哦……我們去北京總部開會。……”“三姓家奴”樸英植說到這裏,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對站在過道上乘務長說道:“乘務長同誌,現在已經超過起飛時間將近半個小時了,飛機咋還不起飛?……是不是因為我們為了人民的利益,耽誤了全體乘客的旅行?……”
    乘務長連忙微笑著解釋道:“首長,您誤會了!……有兩個在南京登機的乘客遲到了,飛機正在等他們,請您原諒!……”
    就在這時,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身穿筆挺西服,溫文爾雅的人鑽進了機艙門。這人一進機艙門,立刻雙手抱拳,笑容可掬的向眾人連連道歉:“I“msorry!……I“msorry!……”
    遲到的旅客已登機,飛機就要起飛了,兩個警察隻能起身向機艙門走去。在機艙門口,羅所長與第二個遲到的乘客擦身而過。羅所長急忙閃身,讓這個乘客過去,隻見這個乘客年紀不大,卻是從裏到外一身的名牌。尤其惹人厭的是他梳著日本電影《追捕》中,矢村警長的大背頭,留著矢村警長的大鬢角,戴著一副美國科幻連續劇《大西洋底來的人》中麥克•哈裏斯的蛤蟆鏡。這個滿身銅臭氣的“頹廢青年”見一個警察打量他,轉過身來,“啪”的一聲打了一個響指,十分輕浮的對羅所長打了個招呼:“嗨……”
    羅所長十分鄙夷的“哼”了一聲,轉身走出了機艙門。
    這個“頹廢青年”身材高大,轉過身來之後,“三姓家奴”樸英植卻不由得心中“撲通”一跳。他暗自沉吟道:“這個”五大三粗”的狗小子瞅著咋”麵晃兒”的呢?……”
    戴著金絲邊眼鏡的人在一個新來的空姐引導下,坐在了洪勇男中尉另一麵的頭等艙座椅上,“頹廢青年”挨著他而坐,與洪勇男中尉隔著過道相鄰。波音“737-200型”飛機一震,開始滑行了。經過“美國佬”“美洲學校”嚴格訓練的“三姓家奴”樸英植,一副閉目養神的模樣,實際上,他的大腦正在急速的運轉著,試圖從記憶的深處把這個“頹廢青年”找出來。忽然,“三姓家奴”樸英植的腦海中出現了“影子部隊”死對頭“大妖山魈”戰智湛的照片,他的額頭不由得浸出了冷汗。“三姓家奴”樸英植見到的“大妖山魈”照片,是由間諜“木棉花”提供的一張二寸黑白標準照。照片中的“大妖山魈”頭戴軍帽,身穿軍裝,麵部肌肉棱角分明,表情嚴肅,目光炯炯有神。盡管“大妖山魈”的照片和眼前的這個“頹廢青年”的打扮大相徑庭,但是,他的大腦就像是安裝了多年之後才由Adobe公司開發的Photoshop軟件一樣,把定格在腦海中“頹廢青年”的長發圖層抽掉,再與軍帽圖層疊加。“三姓家奴”樸英植腦海中“大妖山魈”戰智湛的照片終於和眼前這個“頹廢青年”完全吻合了。
    怎麼才能證實眼前的“頹廢青年”就是“大妖山魈”呢?“三姓家奴”樸英植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大妖山魈”的資料:“戰智湛係”利劍部隊”第四分隊分隊長,綽號”駱駝”,籍貫山東掖縣。”大妖山魈”身高一米八零,體重七十三公斤,山東口音,喜說東北方言。……”
    “三姓家奴”樸英植一出現“大妖山魈”資料中的這一句話,他忽然靈機一動,扭過身去笑眯眯的對戰智湛說道:“這位小同誌,你穿的西服袖子上的商標為啥不剪掉?……另外,你的西服和褲子也不相稱,領帶也係錯了……”
    戰智湛扭過頭去,伸出食指向下一按麥克•哈裏斯蛤蟆鏡的鼻托,一對兒小眼睛從鏡片後麵露了出來。他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這位老師傅”好目秧兒”的是說俺嗎?……”
    “三姓家奴”樸英植笑了笑,說道:“是呀!……你袖口的商標和其它商品上帖的標簽一樣,僅僅是個商標而已。……除非是有意”顯擺”,不摘標簽顯得很不紳士。……”
    戰智湛在進入機艙後已經看到了頭等艙中坐著兩個軍人,而且靠窗而坐的軍人雖然瘦小,但是年紀大約六十歲左右,應該是個級別不低的“首長”。出於職業習慣,戰智湛很敬重這兩位軍人。“三姓家奴”樸英植的話臊得戰智湛滿臉通紅,幸虧他的臉黑,別人才不至於發現他的窘態。戰智湛極力提醒自己現在隻是一個“頹廢青年”,說話舉止決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的軍人習慣來。他撇了撇嘴說道:“你這位老師傅說你啥好呢?……你是不是在山溝裏邊啦呆了大半輩子了,真”老外”!……俺的這件西服是美國名牌”阿你媽”……”
    洪勇男中尉誤以為戰智湛是在辱罵“三姓家奴”樸英植,他打斷戰智湛的話,陰森森的說道:“放肆!……這是我們首長!……你怎麼可以張嘴就罵首長同誌!……”
    洪勇男中尉簡單的一句帶有軟綿綿雲南口音的普通話,卻讓坐在戰智湛身邊的李德勝暗吃一驚。在別人聽來,洪勇男中尉的話沒什麼,最多也就是地方口音稍重而已。可是,李德勝在越南生活了近三十年,越語對於他來講簡直太熟悉了。一個穿軍裝的軍人帶有雲南口音的普通話中帶有明顯的越語發音特點,這讓他感覺很奇怪。李德勝不由得警覺起來。
    洪勇男中尉的話讓戰智湛一下子燃起了無名火,他毫不示弱的衝洪勇男中尉一瞪眼,針鋒相對的說道:“你少”嘚兒的喝”的跟俺倆”沒屁咯嘞嗓子”!……誰罵你們首長了,你腦瓜瓤子讓門弓子抽了咋的?……俺隻是說俺的西服是美國名牌”阿你媽”。俺的襯衣還是真絲的美國名牌”花花公子”,領帶還是美國名牌”路燈”呢。……你再瞅瞅俺的皮鞋,這可是正宗的美國貨”普朗特”……”
    為了顯示自己俗不可耐,戰智湛故意把自己身上裝束的產地和品牌名稱差不多都說錯了。可是他一連串的東北方言卻把洪勇男中尉聽得如墜雲霧,茫然不知戰智湛說些什麼。
    “三姓家奴”樸英植笑著拍了拍洪勇男中尉的腿,阻止他繼續和戰智湛“舌戰”。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已經確認了這個“頹廢青年”就是讓“影子部隊”恨得咬牙切齒的“大妖山魈”。他下一步要考慮的,就是這個“大妖山魈”的出現,是巧合還是與自己的“釜底抽薪”計劃有關係。如果是後者,那就說明“釜底抽薪”計劃已經泄密,自己已經暴露了。如果暴露,“三姓家奴”樸英植要考慮的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了。
    “三姓家奴”樸英植百密一疏,沒有想到的是,洪勇男中尉簡單的一句帶有明顯的越語發音特點的漢語普通話,已經引起了李德勝的懷疑。
    波音“737-200型”飛機在濟南張莊機場降落了。戰智湛和李德勝走到機艙門時,身後的對話引起了李德勝的注意。
    “二位首長,你們不是到北京嗎?……”看來乘務長對“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的印象很不錯,所以,當她看到“三姓家奴”樸英植和洪勇男中尉拎著包也要下飛機時,主動上前打招呼。
    “三姓家奴”樸英植笑著回答道:“哦……離飛機起飛的時間還早。我在總部的一位老戰友很喜歡山東的阿膠,我去機場的商場看一看,給老戰友帶一點。……”
    “好的,請二位首長不要耽誤了登機。……”乘務長甜甜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溫馨。
    李德勝和戰智湛徑直出了機艙,李德勝已經看到了遠處停放的一台車牌號為44-42465的黑色“上海牌”轎車。這是南京軍區敵工部的劉嵐楓部長和濟南軍區敵工部約好的,來接李德勝他們三人的掛地方牌照的車。李德勝的眼睛一掃,發現在離黑色“上海牌”轎車大約三十米處停著一輛米黃色的“波羅乃茲”牌轎車,他立刻有了主意。
    李德勝和戰智湛走下懸梯,走出了大約二十米,李德勝忽然蹲下整理鞋帶。他眼睛的餘光看到已經走下飛機的兩位軍人正站在機場“擺渡車”門前說話,而身穿空姐服裝的尚蔚剛走下懸梯。李德勝站起身,從褲兜中掏出手帕,卻把一串鑰匙掉在了地上。李德勝擦了擦嘴角,又把手帕裝回了褲兜,繼續向那輛“波羅乃茲”牌轎車走去。離家鄉越來越近了,戰智湛心中十分興奮,他正在東張西望的看熱鬧,但還是看到了從李德勝的褲兜中掉出的鑰匙。戰智湛不清楚李德勝的意圖,索性裝作沒看見,可他們身後的尚蔚卻明白了李德勝的意圖。
    尚蔚提著空乘專用的旅行袋緊走幾步,撿起地上的鑰匙,舉起手向李德勝和戰智湛招了招,喊道:“嗨……前麵的兩位同誌!……你們的鑰匙掉了!……”
    李德勝和戰智湛停住腳步,轉過身來,李德勝拍了拍腦袋,笑道:“哎呀……你看我這丟三落四的毛病!……真是太謝謝你了,乘務員小姐!……”
    李德勝說著,走了回來,邊微笑著迎向尚蔚,眼睛的餘光邊掃了一眼機場“擺渡車”。隻見暮色中那兩個軍人仍然站在車門前說話。在從尚蔚手中接過鑰匙的一刹那,李德勝輕聲說道:“盯住那兩個軍人。……回來後直接上車牌號為44-42465的黑色”上海牌”轎車。……”
    尚蔚頭也不抬的輕聲回答道:“明白!……”
    “謝謝你呀,乘務員小姐!……這鑰匙要是丟了還真麻煩。嗬嗬……”李德勝連聲道謝。
    “不客氣!……Bye!……”尚蔚對李德勝甜甜的笑著揮了揮手之後,快步向機場“擺渡車”走去。戰智湛流裏流氣的對尚蔚的背影吹了一下口哨,“喯兒”的一聲,十分曖昧的來了一個飛吻。見尚蔚壓根兒就沒有理他,隻好自我解嘲般聳了聳肩。
    李德勝沒有再去看尚蔚和機場“擺渡車”,徑直向“波羅乃茲”牌轎車走去。十分湊巧的是,“波羅乃茲”牌轎車的司機正坐在車上抽煙,也許是正在等客人。李德勝拉開副駕駛的車門,鑽了進去。在進入“波羅乃茲”牌轎車之前,他又匆匆向後瞥了一眼,隻見那兩個軍人仍然站在機場“擺渡車”門前說話。
    戰智湛拉開“波羅乃茲”牌轎車的後車門,滿腦門子問號的鑽了進去,肚子裏邊暗自琢磨道:“這李德勝和尚蔚兩個玩兒啥”哩格兒楞”呢?……跳”二人轉”咋的!……”
    李德勝掏出工作證遞到發愣的“波羅乃茲”牌轎車司機麵前,說道:“同誌,請你協助我們工作,把車開向機場大門的方向。……我讓你把車開回來的時候,你再開回來!……”
    “波羅乃茲”牌轎車司機這才反應過來他遇到了什麼人,幼時玩兒“抓特務”的遊戲就要變成活生生的現實了,這幸福來得也太突然了。司機十分興奮,邊發動車邊顫聲問道:“我說……我說夥計,你們……你們真是警察呀?……真要去抓特務?……”
    李德勝邊微笑著敷衍著“波羅乃茲”牌轎車的司機,邊扭過頭去觀察機場“擺渡車”。直到兩位軍人和尚蔚都上了機場“擺渡車”,機場“擺渡車”消失在夜色中了,這才囑咐司機把“波羅乃茲”牌轎車開回去。司機顯然興猶未盡,對隻開了幾百米的車這種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抓特務”遊戲感到很失望。司機似乎明白“抓特務”那可是秘密進行的事,“警察”既然讓他把車開回去,他可不敢問:“怎麼沒抓”特務”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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