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九章靜極思動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8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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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前指”丁司令特意調回他的直升飛機,把戰智湛和梅笑然送到軍區的一個野戰機場。那裏有一架南京軍區來的軍用運輸機卸完物資後準備返回,組織上安排戰智湛和梅笑然搭那架運輸機去南京。戰智湛沒想到,南京軍區醫院想得非常周到,為了保證戰智湛的安全,竟然派了一個醫生和一個護士,特意來接他。
    南京軍區醫院的條件果然很好,戰智湛被安置在一個擺滿鮮花的單間裏。他後來才知道,這是高幹病房,正師職以下住進來的,他還是第一個。做過例行檢查之後,幾位專家和護士就圍在戰智湛的病床前會診。
    又是手術。戰智湛平趴在手術床上,確認不是做夢後,心裏泛起一層淡淡的迷惘,還有遺憾。他一下子想了起來,一進“前指”醫院,他的衣服就給剝了去,用剪子一片一片剝的,他光腚了。林潔邊哭邊剪他的褲衩子時,他很不情願,有日子沒洗澡了,“埋了咕汰”的,讓人家大妮子給拾掇,戰智湛害起臊來。他閉上眼睛,心中忐忑:“娘的!……以後出了院,再見到這些妮子,老子一米八老爺們的臉往哪擱呀?……”
    溫馨邊哭邊用清水衝刷戰智湛的軀體,泥是紅的,血是紅的,紅水漸漸流下,夾雜了很多碎肉和骨頭渣子。傷口畢現,沒血色的皮膚還看得過去,裏麵的肌肉組織卻鬆散得象壞了瓤的西瓜。全身麻醉。刀刃貼著骨頭,又一推一拉變換著角度。戰智湛甚至感覺到骨頭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戰智湛心中嘀咕道:“這大夫的刀玩兒的比自己的飛刀厲害呀……”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就在戰智湛被推回病房,頭暈腦脹,麻藥還在發揮著作用的時候,恍惚覺得進來一個戴眼鏡的中年人。梅笑然一見,立即叫著“任叔叔”迎了上去,接著就挽著他的胳膊給戰智湛做了介紹。那位“任叔叔”很謙和地與戰智湛和梅笑然寒暄後,就與幾位專家低聲商量著什麼。直到走廊上傳來了亂紛紛的腳步聲,才又對戰智湛說:“小戰,梅主任和水主任特意前來看你!……”
    “任叔叔”的話還沒說完,梅笑然就歡叫著“爸爸、媽媽”跑了出去。片刻就一手挽著一個慈祥的中年男人,一手挽著一個雍容華貴的中年女人走了進來。
    那個中年女人身邊跟著一個頭戴軍帽,身穿白服,胸前赫然掛著院長胸簽,滿臉堆笑的男人。中年男人身邊跟著一個派頭極大的身穿空軍軍裝的中年男人。他們身後還跟著好幾個手捧鮮花,拎著水果和營養品的護士、身穿便裝的人。戰智湛就是再笨也明白梅笑然挽著的中年男女就是她的爸爸和媽媽了,隻是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主任,不過看著派頭可都小不了。
    梅笑然介紹完她的爸爸媽媽後,緊接著又介紹那個中年空軍軍官是“王伯伯”,那個院長是“劉伯伯”。望著這些大有身份的慰問者,冷不丁一下子掉進這上層社會的堆兒裏,說句良心話,戰智湛還真的很不適應。似乎一下子和梅笑然之間的距離拉大了,以至於有了一種很自卑的感覺。直到慰問者走了,許多縈繞在他腦海裏的“難怪”,一下子真相大白了。
    “”駱駝”,你不舒服嗎?……”梅笑然察覺戰智湛的臉色不對,用手摸摸他的額頭。
    “俺沒啥!梅子。……”戰智湛顯然有點言不由衷。
    “”駱駝”,你是不是沒有想到我爸爸是個當官的,覺得我們是兩個層次的人?……”梅笑然真是個聰明的姑娘,一下子就猜中了戰智湛的心事。見他不置可否,接著說道:“”駱駝”,你想得太多了。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把我全部的愛都給了你,你還懷疑什麼?……”
    “……”戰智湛半晌無語。隨後的日子極度悠閑,每天定時掛水、換藥、檢查,轉眼十多天就過去了。這些天,梅笑然的爸爸和媽媽也來看過幾次戰智湛,戰智湛還是那麼拘謹。
    戰智湛恢複的出乎意料的快,梅笑然的心情逐漸好起來。醫院的生活很枯燥,天天沒什麼事就這樣躺著,吃完了睡,睡完了吃,盡管有梅笑然陪著,戰智湛還是覺得無聊極了。
    “”駱駝”,你怎麼不高興?……”梅笑然蹲下身,把那張吹彈得破的俏臉湊了過來,少女芬芳的氣息飄進了戰智湛的鼻孔。
    戰智湛把梅笑然拉近身前,說道:“俺真的很愛你!……”
    戰智湛不願說實話,說了一句不相幹的話,接著在梅笑然凝脂般的粉臉上輕輕吻了一下。
    半個月後,戰智湛胳膊上的鋼釘牽引拔掉了,感染也控製住了,身體也在慢慢的恢複。醫生說戰智湛意誌堅強,運氣也不壞,這種骨折就算不感染如果沒有“洱海魚鷹”的及時救治也得截肢。感染後能保住胳膊簡直是奇跡。現在,戰智湛不用每天就看著窗口那麼巴掌大的一片天了,梅笑然可以時常扶著他在醫院的院子裏溜達溜達了。
    接下來的就是恢複治療,梅笑然除了陪戰智湛散步,經常給他唱歌。梅笑然的聲音很甜美,唱起鄧麗君的歌來,你閉上眼睛絕對會以為是鄧麗君本人在唱。尤其是梅笑然唱的《小城故事》,讓戰智湛聽的如醉如癡。有一天,梅笑然為戰智湛唱《甜蜜蜜》,看到她好可愛的樣子,戰智湛的心裏充滿了幸福:“梅子是個公主,自己是個兵,青蛙和公主的圓滿隻有在童話裏,而自己卻意外的得到了她,將來兩人一定會有一個像她那樣美麗的小公主。……”
    “”駱駝”,你傻笑什麼呢?……”梅笑然停了下來,好奇的問道。
    “俺在想將來是要”小小子”呢,還是”小閨女”。俺喜歡像你一樣漂亮的”小閨女”!……”戰智湛的心裏話脫口而出。
    “”駱駝”,你好壞呀。……”梅笑然的俏臉“唰”的紅了。
    經過將近一個月讓戰智湛心煩不已的治療,他覺得自己的傷完全痊愈了,就再也按耐不住急於返回部隊的心情,使出“軟磨硬泡”的功夫來說服了梅笑然,通過醫院的軍內電話聯係上了賀智民。經過戰智湛再三請求,賀智民經不住表弟的“軟磨硬泡”,勉強同意了,命令戰智湛做好準備,隨時準備在方便的時候歸隊。
    更讓戰智湛驚喜不已的是,“草原孤狼”巴海突然出現在病房門前。兩個出生入死的戰友一見麵,立刻相擁在了一起。“草原孤狼”這個草原上來的憨厚漢子眼睛中噙著淚花,顫抖著聲音說道:“”駱駝”,你還好呀!……”
    戰智湛的眼睛中也滿是熱淚,他用拳頭輕輕捶了捶“草原孤狼”寬厚的肩頭,笑道:“你瞅瞅俺,這身板兒”杠杠的”,吃嘛嘛香。啥零件不缺,嘛功能不少。你咋來南京了?……”
    梅笑然眼見心愛的人和戰友重逢之後,那種溢於言表的高情厚誼,也忍不住留下了激動的淚水。她急忙拽過一把椅子來,笑道:“你們坐下說話!……”草原孤狼”,快請坐!……”
    “草原孤狼”擦了一把眼淚,對梅笑然笑道:“小梅,你好!……”
    梅笑然忙不迭的說道:“你好!……你好!……”
    “草原孤狼”知道戰智湛急著知道他來南京的原因,坐到椅子上之後,笑著對戰智湛說道:“我的運氣怎麼那麼好呢!……來的任務是護送”前指”的一個機要幹事來南京軍區送一份文件。回去的任務,是來接你歸建。嗬嗬……”
    戰智湛簡直就要樂瘋了!就要返回部隊,見到生死與共的戰友們了,戰智湛的心情別提有多愉快。真是人高興的時候,好事兒就特別多。就在這時,梅笑然的媽媽打來電話邀請戰智湛去家裏做客。對於未來老丈母娘的邀請,戰智湛當然求之不得,因為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次吃飯,而是梅笑然的家庭對他認可並接納的一種儀式。在戰智湛再三哀求之下,梅笑然換上一條黑色絲質長裙,踩著黑色高跟鞋,更襯得她膚白勝雪。一看到亭亭玉立的梅笑然,戰智湛竟然癡了。這對於他這個很愛麵子的人來說,自尊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考慮到“草原孤狼”和戰智湛第一次來南京,梅笑然爸爸的車來接三人了。三人先被安排去了雨花台烈士紀念館。看著烈士們的照片和遺物,借著展覽廳裏那沉重悲壯的背景音樂,戰智湛突然有了一種要為這個神聖的事業付出一切的衝動。接著,三人去了素有“新中國第一橋”之稱的南京長江大橋、中山陵、秦淮河、玄武湖等許多景點。在參觀號稱金陵第一園的瞻園時,“草原孤狼”和戰智湛為裏麵的幽靜的環境所陶醉,後來兩人才知道這個典雅的園林在解放前竟是國民黨中統特務機關總部所在地,有不少共產黨員和革命誌士被殘害於此。
    就在三人結束遊園,快走到瞻園大門的時候,忽然傳來“抓小偷”的喊聲,三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青年手持匕首,正在與一個像是便衣警察的中年人對峙。
    “把刀放下!乖乖的跟我走,不然我的子彈可不認人。……”說著,警察就去掏槍。
    這時,狗急跳牆的小偷一把抓住了一個十幾歲看熱鬧的小女孩兒,看樣子是一個來遊園的學生,在小女孩兒的慘叫聲中,把刀刃緊貼在她的脖子上,又與警察形成了對峙局麵。
    警察端著槍的手在顫抖,小偷和小女孩兒的身體太近,如果開槍的話,“54式”手槍強大的威力,即使射中小偷也不得不考慮子彈的穿透力會傷及無辜的小女孩兒。
    “放開我女兒!……”一個中年婦女瘋了一樣向前撲,卻被看熱鬧的人緊緊的拉住了。
    “”駱駝”,你救救那個小女孩兒吧!……”梅笑然急切的抓住戰智湛的手低聲央求道。
    戰智湛和“草原孤狼”這時正站在小偷身後的一側。小偷現在背對著他們,沒有發現他們。上前奪刀!這是兩位偵察兵下手的好機會,至少這樣可以使小偷沒有時間去傷害小女孩兒,因為他不得不用刀來對付襲擊他的兩位偵察兵。
    此時小偷正在高聲威脅逼近他的警察,女孩兒的脖子上因刀刃的摩擦已經流出了血。情況萬分危急,戰智湛撥開梅笑然的手,分開看熱鬧的人群,從後麵向小偷悄悄逼了上去。
    一般來講,徒手奪刀的危險係數是很大的,因為人畢竟是血肉之軀,再厲害的拳腳在鋼刀麵前也會成為砧板上的肉。所以秦始皇要把全國老百姓的利刃全部收繳,而從來不怕民間會有什麼武林高手能靠徒手的功夫打敗他的軍隊。非專業人士徒手奪刀的成功率絕對小於百分之五,電影和電視劇上常見的那種用拳腳打掉對手刀子的方法在現實中更是危險,因為主動把胳膊和腿伸過去攻擊持刀者,實際上無異於主動把自己的肉送給對方割。
    戰智湛逼近了小偷和小女孩兒,小偷似乎有所察覺。還沒等小偷回頭,戰智湛的左手抓住了他持刀的右臂肘關節,右手緊緊捏住了他持刀的手腕並將其向外拉開。小偷果然鬆開了小女孩兒,雙手來保護自己手中的刀子,身體重心移到了上身。戰智湛抓住這個絕好的機會,左腿由外側別到他的右腿後麵,然後借自己的雙手與他的雙手搶奪刀子的慣性,向小偷後方猛地施力,小偷不得不向後退,而戰智湛別在他右腿後麵的左腿一下子便將他絆倒了。
    小偷被摔倒後,刀子仍未脫手,他剛想再跳起來,警察這時候撲上去給他戴上了手銬。警察在兩位偵察兵婉拒告訴他名字後,千恩萬謝的押著小偷走了。
    在圍觀人群的熱烈掌聲中,三人慢慢向瞻園的大門走去。突然,三人背後傳來一聲大喝:“喂!你們仨,給我站住!……”
    三人轉過身,隻見一個把頭發染成黃顏色的男青年乜斜著眼睛說道:“誰讓你們管閑事,幫警察抓我兄弟?……”
    戰智湛和“草原孤狼”對視了一眼:哇尻,原來是剛才小偷的同夥呀。
    “草原孤狼”點頭哈腰的走過去,恭恭敬敬的說道:“俺們是外鄉人,是來南京做生意的,剛才的事情真對不起了!……”
    “做生意?……”小偷同夥的眼睛一亮,也許他剛才看到戰智湛的身手,心裏怕了三分。
    “是的!……請大哥多關照。……”“草原孤狼”的表演讓戰智湛有些忍俊不止。
    “做生意管什麼閑事?你們害得我兄弟進去了,得賠償損失。……”小偷同夥退而求財。
    “小本生意,沒帶多少錢!等賺到了錢,一定賠!……”“草原孤狼”說著,轉身想走。
    小偷同夥一腳踢在“草原孤狼”的屁股上:“想走!交了錢再走!不然,我滅了你們!……”
    “你怎麼打人!……”“草原孤狼”活脫脫一付沒見過世麵的“鄉巴佬”模樣。
    “這算打你?不交錢,我讓你見識什麼叫做打人!……”小偷同夥凶神惡煞般的喊起來。
    “我給!……”“草原孤狼”裝模作樣的掏錢,笑著問道:“大哥,麻煩您問個事兒!……”
    “什麼事兒?有話說有屁放!……”小偷同夥正眼也不看“草原孤狼”,不屑的說道。
    “您的頭發是天生這樣的嗎?……”“草原孤狼”還是一臉的謙恭。
    “這是染的!什麼天生的!土老帽……”“草原孤狼”的土包子樣兒把小偷同夥逗笑了。
    “哦……鬧了半天,你不是雜種呀!……”“草原孤狼”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
    “我幹你……”小偷同夥的髒話罵出一半,剩下的被“草原孤狼”的拳頭打回到肚子裏。小偷同夥和著血水吐出兩顆門牙,反手掏出匕首對著“草原孤狼”的腹部就是一刀。
    “草原孤狼”冷笑著迎了上去,側身躲過匕首,左手抓住小偷同夥握刀的手一使勁,匕首“叮”的一聲掉在地上,右手掌順勢打在小偷同夥的鼻子上。隔著五六米,鼻骨骨折“哢嚓”的聲音清晰可辨。沒等滿臉淚水的小偷同夥喊疼,就被“草原孤狼”跟上來的一腳正蹬給踢飛了。“噗通”小偷同夥摔到了五米以外,躺在大街上殺豬般的嚎叫。戰智湛連忙拉住“草原孤狼”,說道:“差不多行了!你想打死他呀?……”
    “媽的!便宜你了!……”“草原孤狼”對著打滾的小偷同夥吐了口唾沫,順手把匕首一折兩斷丟到街角。
    小偷同夥爬起來調頭就跑,邊跑邊脫下衣服捂住不停流血的鼻子,指著兩位三人大喊道:“孫子!有種你們等著!……”
    看著一溜煙跑沒影的小偷同夥,三人隻是覺得可笑,誰也沒有把小偷同夥的話當回事兒。
    突然,一陣讓人惡心的怒罵聲夾雜著奔跑的腳步聲從街尾傳過來。一群頭發染的花花綠綠,光著膀子露出紋身,手裏提著片刀、棍棒的小流氓攔住了三人的去路。去而複返的小流氓滿臉的汙血還沒有洗去,就像是受氣的孩子領著不懂事的家長來找三人算賬一樣,對一個剃著光頭滿臉橫肉的流氓說道:“大哥!就是他們!……”
    “兄弟,哪條道兒……”“光頭”正趾高氣揚的問戰智湛,一下看到了他身邊的梅笑然。頓時,眼放綠光,不懷好意的向梅笑然跟前湊:“嗬嗬……好漂亮的妹子!走吧,跟大爺我享福去吧。……”
    說著,“光頭”伸出手想摸梅笑然的下巴。戰智湛不由得勃然大怒,正想廢了他的手爪子,“草原孤狼”一晃身,擋在梅笑然的前麵,厲聲打斷“光頭”的話,罵道:“滾你媽蛋!……像個瘋狗一樣叫喚啥!……再叫喚,我打得你連你媽也認不出你是誰!……”
    “小子!你不用嘴硬!這樣吧,把妹子留下,你們兩個傻大個兒滾蛋,今天不讓我兄弟滿意,這個妹子休想離開!……”“光頭”不懷好意的笑著說道。
    “草原孤狼”說:“講條件是吧?……那好說!……”
    “光頭”以為“草原孤狼”膽怯要認輸,得意洋洋的揮手製止了嘍羅們的鼓噪。
    “草原孤狼”接著說道:“你們每人給這位女士磕三個頭,倒茶認錯,我就放過你們!……”
    流氓們憤怒的破口大罵,接著看看兩個偵察兵和梅笑然三個人,再看看他們有三十多人,放肆的大笑起來。
    “幹你媽!想找死是不是!……”“光頭”笑夠了,罵了一聲,從背後抽出一把開山刀。
    “我幹你媽!……”戰智湛一把沒拉住,“草原孤狼”怒吼著撲上去。
    “光頭”一愣,沒想到“草原孤狼”會赤手空拳單槍匹馬的撲上來,連忙揮刀猛砍。“草原孤狼”低頭躲過迎麵一刀,伸手抓住“光頭”持刀的右手腕向外一帶,右腳狠狠的踢在“光頭”的小腿迎麵骨上。“撲通”一聲,“光頭”摔了個狗吃屎。“草原孤狼”影子一般的跟上去,一腳踢在“光頭”腋窩裏,把“光頭”持刀的右手臂踢脫了臼。
    “草原孤狼”根本不理會“光頭”殺豬般的嚎叫,右膝壓住“光頭”的脖子讓他動彈不了。拾起掉在地上的砍刀,放平刀身掄圓了猛抽“光頭”的屁股,邊抽嘴裏還大聲的念叨著:“你爹娘把你養這麼大,你不好好掙錢孝敬爹娘,跑出來當流氓!……這一下,是替你娘打的!……這一下,是替你爹打的!……這一下,是替你哥打的!……”
    流氓們眼看著自己的老大一個照麵就被打倒在地,知道今兒個碰上了“茬子”,有些人悄悄的溜走了。剩下二十來個流氓,愣在那裏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光頭”發現手下在傻愣愣的欣賞自己被打屁股的“英姿”,不由得破口大罵:“他媽的!你們都死了嗎?動手呀!……”
    流氓們這才清醒過來,紛紛亮出家夥嚎叫著去救老大。被手下扶起來的“光頭”指著“草原孤狼”大喊道:“給老子剁了他們!誰剁了那小子,那個漂亮妞兒就歸誰!……”
    流氓們瞪著血紅的眼睛撲了上來,梅笑然嚇得又向戰智湛的身後躲。戰智湛高聲喊道:“俺警告你們!……都別”不覺悶兒”!立刻後退,否則後果自付!……”
    就像打了雞血般的流氓哪兒會聽戰智湛的話,不顧一切的揮舞著凶器衝向三人!
    “下手輕一點!別搞出人命!……”戰智湛邊囑咐“草原孤狼”邊迎向流氓們。
    迎麵撲過來的流氓年紀不過十七八歲,頭發染成金黃色,赤裸的胸口上有一條斜著的二三十公分長的紫色刀疤,雙手握刀舉過頭頂嚎叫著向戰智湛砍來。
    “笨蛋!……”這種不護胸腹的打法簡直就是在找死!戰智湛一招“無影神仙腿”中的“括囊無咎”,正踢在小流氓肚臍下十厘米的地方,這個笨蛋哀號一聲尿了一褲子翻著白眼昏了過去。戰智湛拾起他的片刀剛想扔到街角,一陣陰風奔著他的頭部而來。戰智湛連忙豎起片刀,“當”的一聲大響,一根鋼管重重的砸在片刀上,震的戰智湛虎口發麻。戰智湛手腕一翻,一招“梁氏刀法”中的“三十功名塵與土”,片刀順著鋼管向緊握鋼管的那隻手削過去。
    偷襲戰智湛的流氓雖然身材魁梧一付愣頭愣腦的模樣,不過反應還是挺快的。他立刻把鋼管丟了,大吼一聲張開雙臂向戰智湛抱過來,這個“愣頭青”的動作把戰智湛嚇了一跳。戰智湛手中的片刀正指著正前方,他可不想殺了這個“愣頭青”。戰智湛連忙鬆手,片刀還沒有落地已經被這個“愣頭青”抱了個結結實實。
    “奶奶的!不識抬舉!……”戰智湛嘟囔了一句,肩膀一晃撞在“愣頭青”的鼻子上,鮮血鼻涕糊了戰智湛一肩膀。戰智湛的身體向下一墜,“愣頭青”本能的向上抱戰智湛,戰智湛趁機雙腳離地,雙腿盤在“愣頭青”的大腿上,一個頭錘撞在他已經受傷的鼻子上。“愣頭青”雙膝一軟,抱著“戰智湛”像一麵牆一樣轟然摔在地,昏了過去。戰智湛騎在“愣頭青”的肚子上伸手把他的下巴摘了下來。
    戰智湛雖然是家傳的武學,可是在部隊裏,所練的擒拿格鬥簡單實用,下手“賊”狠,往往是招招“斷子絕孫”的陰損招數。在戰智湛的一再叮囑下,“草原孤狼”顯然忘記了訓練時所學的先進擒拿格鬥,動作全是草原“那達慕”的禮節。他把人家摔倒了之後還不忘雙手向斜下方一分,哈腰行禮,說一聲“德克勒”。可是這幫小流氓就像腦袋進水了,被摔倒之後,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上衝。“草原孤狼”好像把其它招數都忘了,就是左一個“德克勒”,右一個“德克勒”,再一個“德克勒”,一個接一個的大背挎,把小流氓像布口袋一樣扔的滿天飛。這一下把梅笑然看得跳腳拍手的喊好。雖然戰智湛也覺得“草原孤狼”特搞笑,但當時想到的,就是金庸老先生的名著《射雕英雄傳》裏的郭靖和他那一招“亢龍有悔”。
    “在床上躺了這麼久,俺也該活動活動胳膊腿兒了!……”戰智湛見獵心喜,忍不住衝了上去。為了節約體力,他專門拿人家關節,碰上胳膊就摘環,碰上腿就卸膝蓋,要是抓住腦袋,就摘下巴。所以,戰智湛這邊打得並不熱鬧,可是小流氓隻要一和他交手就爬不起來。
    和這群毫無還手之力的流氓打架實在是沒意思,戰智湛拾起片刀、鋼管丟到垃圾箱裏,靠在路邊梅笑然身邊的大樹上休息。一支煙抽了三分之一,街道上的打鬥就結束了,小流氓們沒了囂張勁兒,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慘叫,隻剩下“光頭”被“草原孤狼”追著要摔他。
    “巴海,差不多了!……”戰智湛笑嘻嘻的對“草原孤狼”喊了一嗓子。
    “草原孤狼”笑著說道:“還有一下子,我還沒有把這小子摔倒呢!……”
    “光頭”被“草原孤狼”嚇壞了,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聽見戰智湛說話的口氣挺“衝”,像看見救星一樣向戰智湛跑過來,大喊道:“老大,我錯……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
    “過來!……”看著眼淚鼻涕橫流一臉的“光頭”右臂還耷拉著,戰智湛向他招手喊道。
    “幹……幹什麼?……”“光頭”戰戰兢兢的轉身想跑。
    “讓你過去你就過去!廢什麼話!……”“草原孤狼”現在訓起“光頭”來,那口氣還真的像個家長。“光頭”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一步挪不了三寸的向戰智湛靠近。
    “疼嗎?……”戰智湛頭也不抬的問了一句。
    “老大說那兒?……”“光頭”遲疑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出聲。
    戰智湛指了指他的肩膀,“光頭”隻能實話實說了:“木了!……不碰不疼!……”
    戰智湛伸出左手抓住了“光頭”的肩膀,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光頭”驚恐的叫道:“老大,饒命!……”
    “閉嘴!放鬆手臂,忍住疼!……”“光頭”恍然大悟,知道戰智湛不是折磨他,這才長長的籲了口氣。
    戰智湛理順了“光頭”肩部的肌肉、筋絡,把臂骨頭對準臂窩,低喝一聲“忍住!……”
    接著,戰智湛右手用力向上一送,“咯”的一聲,“光頭”的胳膊神奇的能動了。
    “謝謝老大!謝謝老大!……”“光頭”點頭哈腰的典型一副奴才相。
    “記住!不要劇烈活動,不要洗涼水澡,找中醫買付膏藥貼上半個月就沒事了!……”對於戰智湛的話,“光頭”小雞叨米般連聲稱是。
    戰智湛指著他的手下對“光頭”說道:“去!……把你的手下集合起來,在街邊蹲好!……”
    小流氓們聽話的在街邊蹲了一溜兒,不時偷偷的看上戰智湛一眼。街道上隻剩下抱戰智湛的“愣頭青”,坐在地上雙手抓住下巴用力的向上托,上下牙撞得“咯咯”響。戰智湛招了招手,“愣頭青”爬起來雄赳赳氣昂昂的走到他麵前,直挺挺的站住了。
    這個“愣頭青”比戰智湛高出了半頭,戰智湛讓他蹲下,“愣頭青”就老實的蹲下了。上好下巴後,“愣頭青”頭也不回的走到街邊蹲下。突然,“愣頭青”又站了起來,指著戰智湛喊道:“我不服你!要是真打你打不過我!……”
    “啥真打假打的,這”犢子”憨的可以,要不是老子的片刀丟得快,估計你現在就得在醫院躺著了。……”戰智湛笑了笑,沒有理睬“愣頭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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