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章滿門英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6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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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俺三姑本來不想回周莊,怎麼琢磨怎麼覺得日本鬼子沒動周莊的一草一木是個陷阱,就是擔心日本鬼子殺個回馬槍。要是那樣,不僅區委區政府要遭受損失,就是老百姓也得遭殃。可是,鄉親們跑出來好幾天了,帶的幹糧也差不多耗盡了,鄉親們的身體也都極度疲乏,總是東躲西藏的也不是個長久的事兒呀。在區小隊隊長綽號“周鐵匠”的周鐵衫極力勸說下,俺三姑不得不同意讓鄉親們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區委薑書記去縣裏開會,被鬼子的掃蕩隔住了沒回來,區長又剛剛生完孩子,身為區委委員、區小隊隊長的“周鐵匠”得為區委區政府,以及全周莊老百姓的安全負責呀。“周鐵匠”帶著兩個戰士安頓好了俺三姑,又到各家各戶走了一圈,準備檢查完暗哨之後也抽空回家睡一覺。是呀,他比其他人那可是累多了。
    “周鐵匠”剛走到莊子頭,就突然聽到一聲山崩地裂的手榴彈爆炸聲。接著,“周鐵匠”就看到手持老套筒奮勇阻敵的區小隊戰士沒放幾槍,很快就被偽軍的機槍掃倒。這位英勇的區小隊戰士,為了能讓區委區政府和鄉親們安全轉移,麵對蜂擁而至的敵人,毫不畏懼,在扔出了手榴彈向莊裏報訊後,又頑強的向敵人射擊,直至他被敵人罪惡的子彈擊中。這位戰士盡管阻擋了敵人不足三分鍾,卻讓區委區政府和鄉親們的安全多了一分。
    “周鐵匠”睡意全消,他十分冷靜的拔出“二把盒子”,指揮兩個戰士躲在石頭牆後麵,向偽軍射擊。嘿嘿,能頂多久是多久吧,能多頂一秒鍾,就會多一個老鄉跑出去。
    一個戰士“啪”的一槍,打倒了一個偽軍,回頭對“周鐵匠”喊道:“隊長,你快回去保護戰區長和鄉親們撤進山,這裏有俺倆呢!……”
    “中!……你倆多頂一會兒!……”“周鐵匠”自然清楚,兩個戰士留下來阻擊敵人,必死無疑。可是,為了掩護區委區政府和鄉親們安全轉移,值了!“周鐵匠”答應了一聲,咬了咬牙,轉身飛快的向莊內跑去。
    莊裏這時已經亂成了一鍋粥,鄉親們紛紛從夢中驚醒,驚慌失措的跑到大街上。俺三姑掙紮著坐起身,從枕頭下抽出丈夫“滅東洋”仝鎮山,也就是俺三姑父送她的兩隻駁殼槍,冷靜的搬開了機頭。“周鐵匠”的小妹妹周春桃抱著戰三妮剛出生的兒子跑了進來:“三姐,鬼子來了!……”
    聽戰智湛講到這裏,賀智民好奇的問道:“你說我娘能雙手打兩支駁殼槍?……”
    戰智湛十分自豪的對表哥說道:“那當然了!……俺三姑和俺爹都是”賽彥平””雙槍將”杜梓林的徒弟。……聽寶叔說俺三姑的槍法比俺爹還準呢,那絕對就是穆桂英轉世。……俺三姑的槍法那是指哪兒打哪兒,指眼睛不打眉毛!……”
    賀智民耳朵裏聽著表弟就像說“山東快書”一樣,得意洋洋的“嘚啵”著,不知說些什麼。腦子中卻似乎出現了自己的母親手持雙槍,騎著東洋駿馬,馳騁在齊魯大地,殺鬼子、誅漢奸的英姿。忽然,他從無限的神往中清醒過來,問道:“”賽彥平””雙槍將”杜梓林是誰呀?……”
    戰智湛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說道:“杜梓林杜爺爺是”那前兒”中共膠東特委書記、山東人民抗日救國軍第三軍司令員祁禮,哦……也就是曾二哥的同母異父大哥的親爹手下的特務隊隊長。……那杜爺爺老”邪乎”了,傳說他就像《隋唐演義》裏邊啦的”雙槍將”丁彥平,那兩把槍耍的那是神出鬼沒……”
    “哦……兄弟,等”哪咱”你再給哥講我娘殺鬼子的英雄事跡。……”賀智民顯然急於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被日偽軍包圍之後,犧牲的經過。所以,打斷了表弟的即興發揮。
    戰智湛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繼續講了下去。……
    “周鐵匠”隨後也氣喘籲籲的闖進了俺三姑的房間:“戰區長,偽軍後邊啦是鬼子,有二三百人呢。……敵人是突然襲擊,聽槍聲,敵人從東、南、北三麵包圍了咱們……”
    “嗯……鐵杉,西邊啦雖然沒動靜,但指定有鬼子在等著咱們。聽東邊啦的槍聲都是”漢陽造”,那裏地形險要,不會有太多的偽軍,你帶人掩護鄉親們從那裏打出去進山!……俺帶幾個人向西邊啦打,掩護你們!……”俺三姑皺了皺眉頭,望了一眼聚集到她房間的區小隊戰士們,十分冷靜的說道。
    “戰區長,你剛”養活”完孩子,還是俺……”“周鐵匠”怎麼能讓區長去冒險呢。
    “鐵杉,別爭了,來不及了!……掩護鄉親們撤退的擔子更重!……”俺三姑不容置疑的打斷了“周鐵匠”的話。接著,又深情的對周春桃說道:“春桃,你抱著俺的兒子跟你哥走。俺要是犧牲了,你就抱著俺的兒子去找他爹。告訴他爹,等俺兒子長大了還沒打走小日本,就讓俺兒子接著當八路,直到把小日本打跑!……”
    真的如俺三姑所料,“周鐵匠”領著區小隊,掩護著一部分鄉親們衝出莊子,鑽進了崇山峻嶺之中。俺三姑率領十幾個區小隊的戰士突圍過程中遇到了日軍“淺井中隊”的主力。區小隊的戰士們大部犧牲,俺三姑和三個身負重傷的區小隊戰士被俘。
    戰智湛講到這裏,賀智民歎了口氣,說道:“唉……我娘這是為了掩護鄉親們能安全的轉移呀。她老人家……”
    戰智湛的故事變得沉重起來。……
    天亮了,沒有太陽,它被層層的烏雲遮住。那烏雲放肆地遊來遊去,壓住山頂,罩住了周莊。來不及跑出去的人們,都被趕到了周德芳老先生出資建成的學校的操場裏。大家忐忑不安,緊緊的擠在一起,垂著沉重的頭。俺三姑和三個區小隊的戰士被綁在操場邊的樹上。
    人群四周,圍著端槍的鬼子兵。一個個瞪著凶惡的眼睛,槍上的刺刀閃出冷森森的寒光。雖然眼前是農曆十一月的天,可誰都感到比十冬臘月還冷,陰森恐怖。
    淺井一夫在中國的東北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精通漢語。但是加入日本國籍後的那種優越感使他不屑說純熟的漢語。他眯起眼睛掃視了一陣人群,摸了摸上嘴唇一小撮胡須,用破鑼一樣的啞嗓子,“什麼什麼嘎,什麼什麼噠”,衝著人群叫了一通,然後一擺手。
    淺井一夫身後的一個鬼子兵接著朝人們喊道:“都擱那旮遝幹啥呢?……”裝犢子”呢?……”麻溜兒利索兒”的回答太君的問話,八路的糧食藏到哪個”犄角旮旯”裏去了!……”
    “咦?……稀奇稀奇真稀奇,東洋鬼子居然不會放洋屁,滿嘴大碴子味兒!……”這個鬼子兵一張嘴,立刻讓人們感覺十分詫異,有幾個膽子大的抬頭望去,又慌忙低下了頭。
    鄉親們想破腦袋也想不到麵前的這群鬼子兵,壓根兒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日本人。而是在中國生、中國長,吃中國的糧食長大的朝鮮人。他們大都不會說日本話,卻能說一口純正的中國東北話。見老百姓還是不說話,淺井一夫揮手叫過來一個鬼子小隊長,這回淺井一夫說的是“什麼什麼”嘶咪噠””了。那個鬼子小隊長立正、鞠躬,叫了一聲“哈依!……”
    鬼子小隊長帶著兩個小鬼子來到俺三姑的麵前,兩個小鬼子解開綁縛俺三姑的繩子,一個人拽著多處負傷的俺三姑的一條胳膊,拖到淺井一夫的麵前,扔到地上。人們關懷心切,一齊上去阻擋,“嘩啦”一聲,十幾個鬼子的“三八大蓋兒”頂上了火,刺刀尖都觸到了人們的衣服上。手無寸鐵的人們,被逼住了。俺三姑的臉色慘白,身體軟綿綿的,就像死了一樣,一動不動的趴伏在地上。
    戰智湛講到這裏,賀智民關心則亂,身不由己的站了起來,全神貫注地聽表弟講下去。……
    淺井一夫手中擺弄著俺三姑打光了子彈的兩隻駁殼槍,和顏悅色的“什麼什麼哇,什麼什麼噠”的“咦哩哇啦”一通,然後向給他做翻譯的那個鬼子兵做了個手勢。那個鬼子兵走到俺三姑麵前,哈下腰說道:“你瞅瞅你個”小損樣兒”,還使兩把盒子炮!……太君問你了,你們八路”苟苟俅俅”的把糧食都藏哪兒了?……說出來太君就給你”紮古”、”紮古”……”
    俺三姑抬起頭,狠狠瞪了這個鬼子一眼,沒有回答。淺井一夫冷漠的又一揮手,鬼子小隊長叫道:“高橋!……酒井!……山本!……出列!……”
    “哈依!……”三個鬼子應聲走出來,“咵”、“咵”、“咵”的跑到三個區小隊戰士麵前,持槍立正。三個身負重傷的區小隊戰士,本來垂著頭,這時卻抬起了頭,怒視著鬼子。
    鄉親們目無表情的注視著三個鬼子。鬼子小隊長“唰”的一聲拔出了指揮刀,高高的舉起,又吆喝了一聲:“予備!……”
    那個鬼子翻譯皮笑肉不笑的對俺三姑說道:“女八路。你還是”麻溜利索兒”的說吧,不然的話,太君就把這仨八路當成練刺殺的靶子了!……”
    俺三姑倒坐在地上,用胳膊撐著一點力氣也沒有的身子,低著頭,一動不動。鄉親們頓時亂哄哄的騷動起來。那個鬼子小隊長將指揮刀用力向下一揮,叫道:“刺し!……”
    三個鬼子圓睜怪眼,殺氣騰騰的跨步向前。“呀!……”嚎叫一聲,“三八大蓋兒”長長的刺刀刺入了怒目而視的三個區小隊戰士的胸膛。
    鄉親們驚得目瞪口呆,幾乎忘記了呼吸。淺井一夫的嘴角露出一絲獰笑,又揮了揮手。鬼子小隊長帶著幾個鬼子兵如餓狼般衝向人群,鄉親們頓時又是一陣騷動。鬼子小隊長指著一個滿頭大汗,渾身篩糠的五十多歲的老漢,“什麼什麼嘶咪噠”的叫了一通,兩個鬼子撥開眾人,薅著老漢就往外拽。
    “爹!……”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莊稼漢叫了一聲,分開人群,衝了上來。
    “”一邊拉姍著”去!……”一個鬼子罵了一聲,一槍托子把莊稼漢打翻在地。
    老漢嚇壞了,邊掙紮邊衝淺井一夫身邊的周善鄰叫道:“大侄子救命!……救命呀!……俺是你七叔周德發呀……”
    周善鄰丟掉煙蒂,幾步走到周德發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哦……真的是七叔呀。……那你就告訴太君,八路把糧食藏哪兒去了!……”
    周德發哆哆嗦嗦,哭喪著臉說:“大侄子,你知道你七叔的成分不好。……那八路藏糧食,哪能……哪能告訴七叔。……七叔……七叔是真的不知道……”
    “哦……你要”強眼子”,俺就幫不上你了!……”周善鄰說著,衝那兩個鬼子努努嘴。
    一個鬼子一槍托子砸在周德發的膝關節處,周德發身不由己的“撲通”跪在地上。鬼子小隊長走到他麵前,掏出一塊潔白的手帕擦拭了一下指揮刀,然後將刀高高的舉起。周德發歎了口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垂首待死。鄉親們十分緊張地盯著鬼子小隊長。
    “慢著!……俺是三區抗日政府區長戰三妮,藏糧食是俺一手操辦的!……跟老百姓無關,你們放了他,要殺要剮衝俺來!……”俺三姑雙手奮力支撐住身體,斬釘截鐵的說道。她的聲音雖然有些嘶啞,卻是那麼震懾人心,這哪裏是從一個重傷之後的人嘴裏發出來的。
    “娘真是好樣兒的!……娘啊,兒子為您老人家感到驕傲!……”戰智湛講到這裏,賀智民忍不住打斷了表弟的故事。接著,他意識到了自己失態,急忙笑了笑,示意表弟繼續講。
    這時,周德發突然抬起了頭,圓睜老眼,那瞳孔中的恐懼居然不見了:“俺說太君呀,你們可千萬別聽這個老娘們兒的話。……她是周老四家的二兒媳婦,就是個瘋婆子,鄉親們沒有不知道的!……她要是八路的區長,那八路的區長就”老鼻子”了,俺們都是區長了……”
    “就是!就是!……八路的區長早跑了,哪兒那麼多的區長……”人群頓時亂了起來。
    淺井一夫沒有咆哮,反而笑了,笑得那就是一個令人毛骨悚然:“哈!哈!哈!……皆さんは八路!……一つ殘さずの銃殺!……機銃準備!……”
    土台上的三個鬼子“嘁哩喀嚓”的一頓忙活,一挺“野雞脖子”黑洞洞的槍口,險惡的對準了手無寸鐵的老百姓。人群一下子沉默了,但是人人都昂起了不屈的頭顱,那一道道噴射著怒火的目光如利劍般射向淺井一夫。
    淺井一夫上嘴唇的小胡子一翹一翹的,動了真怒。他把手中的兩隻駁殼槍扔給身邊的一個鬼子,摘下雪白的手套,“唰”的一下拔出朝香宮親王所賜的軍刀來。
    “慢著!慢著!……住手!住手!……”眾人順著聲音望去,隻見馬友財和楊成彪兩個偽軍連長攙扶著一個身著長衫,手持拐杖的老者“跟頭把式”的匆匆而來。來人正是周善鄰的親爹周德芳老人。
    “爹,您咋來了!……這扯不扯……”周善鄰急忙迎上前去,攙住了老人。
    “呸!……誰是你爹!……跪下!……”老人怒不可遏,一拐杖打在周善鄰的腦袋上。周德芳老人昏花的老眼迅速掃過躺在操場中央的俺三姑,片刻也沒有停留。
    周善鄰不敢不從,低著頭跪在老人麵前。老人怒氣稍息,說道:“家門不幸呀!家門不幸!……老子問你,給你取名”善鄰”是啥意思?……”
    周善鄰低頭答道:“爹給兒子取名”善鄰”,是讓兒子與鄉親們為善……”
    “呸!……”周老先生氣的直哆嗦,用拐杖敲著兒子的腦袋罵道:“混賬東西!……虧了你還知道要與鄉親們為善,你卻這麼對待鄉親們,好狗還知道護三鄰呢!你個畜生不如的東西,老子花錢供你去黃埔軍校讀書,為的是啥?……還不是想讓你保家衛國,做一個當代的嶽武穆。可是……可是你卻不顧羞恥,當了漢奸。你……你還有臉回來!……”
    鬼子小隊長自然能聽明白周德芳老人說些什麼,他不由得惱羞成怒,拔出腰間的“王八盒子”,走到老人麵前,指向老人的腦袋,罵道:“バカなものだ!あなたの老八路……”
    “幹啥!幹啥!幹啥呀!……”滿臉絡腮胡子的楊成彪毫不畏懼,也拔出了“盒子炮”。
    “野郎!……謀反したいです!……”鬼子小隊長猖狂習慣了,除非見了真正的日本人,他還沒遇到敢對他動刀動搶的。他的槍口一轉,對準了楊成彪的腦袋。十幾個鬼子見狀,立刻“嘩啦”一聲,推彈上膛,舉槍瞄準了楊成彪。
    淺井一夫眼睛的餘光立刻發現,在場的幾十個偽軍推彈上膛,眼睛盯著楊成彪,做好了戰鬥準備。狡猾的淺井一夫可不想這個時候與偽軍發生火並,自己的人畢竟比偽軍少很多,真打起來勝負難料。嘿嘿,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淺井一夫急忙阻止了鬼子小隊長:“ちょっと待って!……小野君,どうしてそうに対応できる老人!……”
    說著,淺井一夫走到楊成彪麵前,笑嘻嘻的拍著楊成彪的肩頭說道:“楊さんは,我々は、バートナーシップ大東亜共栄の友人は,銃を友人のではない。……”
    “哈依!……”楊成彪急忙哈了哈腰,關上駁殼槍的大機頭,插回殼內。
    淺井一夫不再理睬楊成彪,走到周德芳老人麵前,行了一個標準的日式鞠躬禮,用標準的漢語笑容可掬的說道:“老人家,我是淺井一夫,是您兒子的朋友。……在我們大日本,是最講究孝道的。……”百善孝為先”嘛。嗬嗬……”
    周老先生哪裏知道麵前的這個“二鬼子”是個笑裏藏刀,殺人不眨眼的魔鬼。既然人家客客氣氣的講“孝道”,自己也不能失了禮數呀。周老先生似乎有意賣弄,拱手一揖後,用日語說道:“もともとは淺井さん。丈夫早年先に追隨した首相は,日本に渡っ求取救國區民の真意は。今,日本の友達が多い。私の息子の教訓を,淺井さんは気にしない?……”
    淺井一夫可不想讓周德發老先生在這裏“嘚啵”起來沒完。他笑得眼睛都沒了,說道:“原來是老前輩!……晚輩還有些公務,請老前輩隨意,晚輩自當登門叩頭。……”
    淺井一夫不想讓周善鄰的偽軍待在這裏礙事,他拉起周善鄰,皮笑肉不笑的說道:“周桑,你送老人家回家,再讓你的人負責莊子外圍的警戒!……”
    “謝謝淺井太君!……”周善鄰是從心裏不願意再待在這裏,鬼子要是真的喪心病狂了,殺害鄉親們,自己勸是勸不了的,強行阻止那就等於造反,還真的為難了。周善鄰順水推舟,給淺井一夫敬了個禮後,讓馬友財集合隊伍,趕緊攙著老爹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周老先生臨走還不忘了對淺井一夫天真的說道:“淺田さん,ごらんください丈夫薄麵大切に,これらの同郷の人たち……”
    淺井一夫的肚皮都要氣破了,但他還是強裝笑臉,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躬身送走周老先生。他一轉過身來,眾人發現淺井一夫郎當個臉子,臉色比誰搶了他老婆還難看。眾人預感到大難臨頭了,紛紛緊張起來,往一起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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