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七章風澤中孚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4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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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隊伍悄悄走出營區,遁入黑暗的竹林。警衛連的崗哨全部加了雙崗,整個基地籠罩在一種特別緊張的氛圍裏,遠遠看去,沒有一絲燈光。戰智湛特別注意到,警衛連原來有一半使用的“56式”半自動步槍全部換成了嶄新的“56衝”。
    天漆黑一片,偵察兵們拉開了距離,一個緊跟著一個,悄默聲兒的前進著。為了避開越南“猴子”戒備森嚴的正麵陣地,偵察員們按計劃改變了行進路線。
    在越南“猴子”陣地的側麵是一片很大的沼澤地,按計劃繞行不僅費時間,還很有可能被越南“猴子”發現。“禦貓”和“黑狐狸”、戰智湛商量後,一致認為:相比之下,沼澤地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地方。但是如何安全通過卻成了最大的問題,三個人商量後,就用安全繩連起來,“大靈貓”和“黑狐狸”在前麵探路,誰陷下去,戰友們就把他拉回來。偵察兵們每個人自己也不知道被淹了多少回,大家才吃力的從那片爛泥塘裏走了出來,頑強機智地從越南“猴子”的手指縫裏滲透進了越南“猴子”嚴密防衛的陣地,成功穿越了“死亡地帶”。
    通過了沼澤地,來到了那令人目眩的峭壁前。峭壁就像從天外飛來,猙獰地倒扣在我們頭上。“禦貓”滿懷希望地凝視著我說:“”大靈貓”,戰友們能不能完成任務,就全看你了!上去之後千萬要小心。……”
    戰智湛麵對峭壁,驟然發現麵前的峭壁上,上下各兩條長紋,中間是兩條斷了的紋路。這不是“風澤中孚卦”嗎?他腦子一動,忽然想起了卦辭中說:“路上行人色匆匆,急忙無橋過薄冰,小心謹慎過得去,一步錯了落水中。……”雖然是是個下下卦,但是卦辭的意思是隻要真誠待人,信守製度,堅持原則,和悅謙虛,就可以戰勝任何困難,即使出現了問題也可以亡羊補牢。
    戰智湛不由得想起了剛來“飛虎軍”時,下到偵察大隊“禦貓”的一連參加訓練。有一天,一連來到一個陡峭的山崖下,進行攀岩訓練。隻見一根大拇指粗的尼龍繩,從三十多米高的崖頂垂下來。輪到戰智湛了,他係上保險,兩手抓緊繩子,心中暗想道:“嘿嘿……別的戰友能行,自己一個練過輕功的,在家鄉整天在山上跑來跑去的,還不是小菜兒一碟……”
    自己所練的輕功是用不上了。戰智湛腳蹬絕壁,按要領一步一步住上爬。當攀上約二十多米高時,兩臂酸痛抽筋,一下子滑了下來,手掌被繩子磨掉兩塊皮。戰智湛滿以為“禦貓”會叫自己休息,可誰知他給戰智湛兩塊膏藥貼在手上,衝著戰智湛大聲下達口令:“上!……”
    戰智湛咬著牙,拚盡全力向上攀登了約十多米,掉皮的手掌痛得他直冒冷汗,—下子又滑了下來。戰智湛揭開手上的膏藥一看,剛才的傷口磨出了碎肉,鮮血染紅了手掌。“禦貓”走上前來,叫衛生員簡單給戰智湛包紮了一下,又是一道口令:“上!……”
    戰智湛幾乎忍不住就要發脾氣了。不過脾氣不能發,上還得上。
    當天晚上,“禦貓”特地來找戰智湛,一麵安慰他,一方麵又給戰智湛講他的傳統功夫雖然很強,但是軍事技能連戰士們都不如,隻有平時練就一身過硬的軍事技能功夫,戰時才能圓滿完成任務。戰智湛不哼不哈地,雖然覺得“禦貓”說的有理,可潛意識裏總覺得他是有意和自己過不去。戰智湛正在胡思亂想,忽然見“大靈貓”和“禦貓”擊了一下手掌,堅定地說道:“放心!……”
    “禦貓”立即指揮“大灰狼”和“黃鼬”負責警械,“黑狐狸”小組在峭壁下一字排開,“非洲鬣狗”和“德國黑背”立即攀到了他們的肩上,“禦貓”也輕鬆的站到了“非洲鬣狗”和“德國黑背”的肩上。戰智湛深吸了一口氣,將“64式微衝”斜背在身後,左腳在“黑狐狸”的手上輕輕的一蹬,手在“非洲鬣狗”的手上一借力,右腳又在“禦貓”的手上輕輕的一點,身子就輕輕地落在了“禦貓”的肩上。緊接著,“大靈貓”“嗖”、“嗖”、“嗖”如猿猴般攀到了戰智湛的肩上。
    “他娘的,”大靈貓”這練的是啥輕功呀?可比自己個兒高明多了……”戰智湛肚子裏邊琢磨著,邊抬頭向上望去:隻見崖頂離“大靈貓”大約還有五米,峭壁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大靈貓”頭上大約一米處有一條石縫,斜著向上延伸到距離崖頂大約二米處凸出來的一塊石頭上。
    “大靈貓”拔出匕首,咬在嘴裏,雙腿微彎,一用力,身體立即從戰智湛的肩頭飛了起來。到達石縫時,“大靈貓”的左手手指死死的插了進去,接著,右手握緊匕首插入了石縫。確信匕首很牢固之後,大靈貓攀到了匕首上,又爬上凸出來的石頭,然後輕鬆的攀上了崖頂。“大靈貓”仔細觀察沒有絲毫危險後,用安全繩把戰友們接了上來。戰智湛抓著“大靈貓”放下來的安全繩,像猴子般敏捷地攀上絕壁,這才從心裏感激“禦貓”對自己的嚴格訓練。
    當偵察兵們翻下山坡,到達了地圖標明的越南“猴子”的河曲村時,已是是深夜十一時左右了。偵察兵們正準備從村莊旁邊摸過去,不料村裏的四、五條狗突然狂叫起來。村子中的哨兵聞聲而出,用電電筒四下亂照,偵察兵們立刻臥倒觀察,待狗不叫時又行動。可是狗又狂叫起來,偵察兵們隻好又臥倒隱蔽。戰智湛有些不耐煩了,拔出飛刀,對“禦貓”做了一個殺掉狗和哨兵的手勢。可是,“禦貓”連連搖頭。
    就這樣反複了幾次,越南“猴子”的哨兵麻痹了,偵察兵們才悄悄地從村旁竹林裏穿了過去。通過了河曲村之後,萬幸沒有再遇到什麼意外情況,偵察兵們一路潛行來到了潛伏地點。“禦貓”開始安排任務,二組和四組負責捕俘,三組和“大靈貓”負責警械。
    戰場上的情況往往複雜多變,無論事先作戰方案怎樣具體,策劃得如何周密,都不可能與實戰情況完全符合。偵察兵們執行任務遇到意想不到的情況,就要善於隨機應變,化險為夷。偵察兵們到達現場一看,糟糕,預定設伏點的地形對偵察兵們很不利。這是一塊很高的土坎,緊靠著越南“猴子”必經的小路,小路下麵長滿了茅草,再下去是一條彎曲的水溝。
    如果偵察兵們在土坎上潛伏,雖然居高臨下,便於出擊。但是,從上往下跳,空間比較大,一旦驚動越南“猴子”,一個翻滾就可以沿著水溝逃跑。於是,“禦貓”簡單地和戰智湛、“黑狐狸”商量之後,果斷地決定將潛伏點改在小路下麵的草叢裏,從下往上出擊,迫使越南“猴子”逃無退路。畢竟是第一次參加潛伏捕俘,戰智湛既感覺到神秘,又有點沉不住氣,臨隱蔽前問“禦貓”:“”201”,越南”猴子”指定走這條路咋的?……”
    “禦貓”狠狠瞪了戰智湛一眼根本沒理他,幹淨利落地直接下達了命令:“立刻隱蔽,注意潛伏紀律!……”
    戰智湛尷尬極了,心裏暗罵道:“裝啥蛋!你不就是正連職嘛,回去之後老子也是!……”
    可是不滿歸不滿,命令必需得100%的服從。戰智湛隱蔽在便於觀察的草叢中,“大灰狼”和“黃鼬”在他身後一左一右挖了個坑隱蔽,他們人藏在坑內,上麵蓋著草皮、樹枝,隻露出兩隻眼睛監視周圍。見戰智湛望著他們,就紛紛向戰智湛做了一個“OK”的手勢。
    皎潔明媚的月亮斜靠著遠處的山尖,透過重重的樹葉,把光束投進了幽深狹長的山穀。
    溝裏長滿了桉樹、樺樹和榕樹,高高的杉樹伸出密匝匝的枝條,樹幹上還爬滿了藤蘿和蕨草。一條小溪汩汩地溢出,從樹林結成的濃蔭的拱廊裏麵前蜿蜒而去。水麵跳躍著月光,映照得斜竹疏影更加蒼翠欲滴。這幅濃鬱的森林風景畫,足以讓人賞心悅目。
    穀底滿是不知從那個年代堆積起來的落葉,因雨水浸泡,氣候炎熱,早已腐敗不堪了。一腳踩下去,軟乎乎的,“咕咕咕”的直冒黑水,空氣中充滿刺鼻的腐臭味。那積著水的坑坑窪窪裏,孑孓正扭著身子,螞蟥似乎也已經嗅到了人體發出來的鹹汗味,正一伸一屈地聳動著身軀揚起了頭。奶奶的,在熱帶雨林中潛伏的滋味真難受。
    戰智湛極力轉移注意力,來排解潛伏的寂寞和蚊叮蟲咬帶來的痛癢。
    忽然,戰智湛回憶起了在大學讀書期間軍訓結束時的聯歡晚會。聯歡晚會先是學部隊的樣子“拉歌”。這種別有風味的“拉歌”是以班級為單位的合唱,在軍訓教官的指揮下,這個班有節奏的齊聲呐喊:“電子一班來一個!……來一個!……”
    這時,往往有幾個班跟著捧場:“快!快!快!……來一個!……”
    這個時候,電子一班就不能裝慫,就得齊刷刷的站起來,齊唱一首跟教官學的部隊歌曲了。一個多小時的“拉歌”結束後,頗具部隊特色的大喇叭裏蹦出了一曲悠揚的《青春圓舞曲》。開始的時候隻有幾十個同學走進場中,拉成圓圈,跳起了集體舞。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其他圍觀的同學自然不甘落後,慢慢的也陸續加入了“蹦嚓嚓”的隊伍。後來,一千多男女同學全都“嘻嘻哈哈”的手拉手圍繞著火堆跳了起來。
    舞曲結束了,同學們亂哄哄的紛紛走向自己的班級。就在戰智湛四處張望,尋找自己班級所在位置時,肩頭忽然被人輕輕地拍了一下。戰智湛轉頭望去,原來是“白牡丹”和“黑玫瑰”的同寢室同學,綽號“紫薇格格”的林紫薇。
    “嗨……戰智湛,你看到我們班在哪兒了嗎?……”“紫薇格格”有些羞澀的問道。
    “真不好意思,沒有看到。俺還沒找到俺們班的位置呢。……”戰智湛聳了聳肩回答道。
    “噢……”“紫薇格格”若有所失的樣子十分迷人,大有《紅樓夢》中林黛玉的柔弱美。
    戰智湛渾身的骨頭一酥,恰在此時,大喇叭中又傳來了《太陽最紅,毛主席最親》這首歌曲。緊接著,女主持人老師廣播道:“下麵是跳交誼舞時間,請各位班主任老師安排好同學陪你們的教官跳舞。各位老師和同學,請你們都來翩翩起舞,蕩滌十天來身心的疲勞。……”
    “轟”的一下,正在回歸自己班級的同學紛紛興奮的叫嚷起來,亂糟糟的轉了回來,或是二位女同學,或是一男一女二位同學,隨著歌曲的旋律跳起了舞姿曼妙的交誼舞。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戰智湛靈機一動,說道:“林紫薇同學,俺這個可以請你跳舞嗎?……”
    “當然可以!……可是我跳得不好,請你原諒。……”“紫薇格格”臉紅紅的說道。
    “俺這個……也跳不好。要是踩了你的腳千萬別批評俺。……”戰智湛十分紳士的伸出了手。“紫薇格格”掩嘴一笑,然後右手輕輕地搭在戰智湛的肩頭,左手放入了他的手心。
    哇!“紫薇格格”肉呼呼的小手好白、好軟,握在自己的手中,手感真好。“紫薇格格”白皙的雙頰,隱隱透出健康的天然紅暈,在自然彎曲的眉毛下,點漆般的美眸清亮炫人,雖然看不見裹在肥大軍裝下的嬌軀,但戰智湛卻可以幻想得到她每一寸肌膚的滑膩和柔軟。
    “林紫薇,你的普通話說的真帶勁兒,你家是哪兒的呀?……”戰智湛沒話找話的問道。
    “我是上海人,我家住在十六鋪碼頭那兒。……”“紫薇格格”眨著雙瞳剪水般的大眼睛回答道。
    “哦……都說你們上海人長得漂亮,看來一點兒也不”扒瞎”。……比方說你吧,瞅起來得比俺小好幾歲,就像俺的小妹妹。……”戰智湛又乏味的奉承了“紫薇格格”一句。
    “是嗎?……你是哪年生人呀?……”也許戰智湛蹩腳的奉承效果不怎麼樣,“紫薇格格”並沒有芳心大悅。可她卻認了真,居然相信了戰智湛的鬼話,好奇的睜大了美眸問道。
    “俺的生日最好記了,是六一年的青年節那天生人。……咋樣,是不是比你大好幾歲呀。……”戰智湛攬著“紫薇格格”的纖腰,轉了半個圈,壞笑著回答道。
    “紫薇格格”明媚的雙眸盯了戰智湛半晌,“咯咯”笑道:“就你還想給我當哥呀?嗬嗬……不是你比我大好幾歲,而是我比你大好幾歲呢!……想當我哥,你還是下輩子吧!……”
    “是嗎?那……那你芳齡幾何呀?……”逗“紫薇格格”開心,戰智湛自然樂不可支。
    “什麼幾何,還芳齡。嗬嗬……問女生的年齡是不禮貌的。……”“紫薇格格”壞笑道。
    “怪不得,你瞅著小,原來都六十了……”戰智湛裝作若有所悟,一副傻乎乎的樣子。
    “你說什麼?誰六十了!人家……人家一朵花兒還沒開呢……”“紫薇格格”搭在戰智湛肩上的纖纖玉手拍了他的肩頭一下,一泓秋水般的美眸透出了極度的羞澀。
    “哦……仙人掌嘛,六十年一開花兒!……”戰智湛“正經磕”不多,可是一挑起對方說話的破綻來,猶如金庸老先生名著《笑傲江湖》中“桃穀六仙”的親傳弟子。
    “你好壞呀!……人家是五八年生人!……”“紫薇格格”有些羞羞答答的說道。
    “噢……那你是俺姐了。”女大三,抱金磚”嘛。……”戰智湛壞笑著順嘴胡說八道。
    “什麼?……什麼”抱金磚”呀?……”“紫薇格格”顯然沒有聽懂,或者沒有聽清,也沒注意到戰智湛的變化。
    “嗬嗬……沒啥。是俺家鄉的一句吉利話兒,就是祝福你多福多壽的意思。……”戰智湛趕緊解釋道。
    “原來你們家鄉都是這麼祝福人的……”“紫薇格格”笑了,不知是笑戰智湛胡謅八扯,還是真不懂戰智湛說的是什麼意思,或為戰智湛的奉承芳心竊喜。總之,盡管戰智湛向來以臉皮厚著稱,還是笑得他麵紅耳熱。
    “戰智湛,聽說你的口琴吹得很好……”“紫薇格格”見戰智湛發窘,主動轉換了話題。
    “嗬嗬……這個你也知道,你聽誰瞎說的,俺那是瞎吹。……”戰智湛傻乎乎的憨笑道。
    “那跳完舞你能給我吹一首嗎?……”“紫薇格格”眨著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說道。
    “中!……可惜俺的口琴沒帶來。……”戰智湛自然樂於效勞,可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
    “嗬嗬……雨點落到香頭上——巧了!我兜裏就有。……”“紫薇格格”狡猾的笑道。
    戰智湛的心中不由得一動,立刻預感到將要發生什麼:看來“紫薇格格”早有準備呀。……
    時間過得飛快。夜深了,參加聯歡晚會的同學們已經紛紛散去,訓練基地又恢複了寂靜。
    山坡上靜謐的樹叢裏隻有戰智湛和“紫薇格格”,戰智湛和她並排坐在一起,正在吹她最愛聽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她聽的很入神,目不轉睛的盯著戰智湛,表情隨著《莫斯科郊外的晚上》的節奏不斷變化著。一曲吹完,戰智湛盯著“紫薇格格”的美眸柔聲問道:“林紫薇,這一段的軍訓你累不?……”
    “紫薇格格”躲開戰智湛的目光,歎了口氣,幽幽的說道:“我還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紫薇格格”一身軍裝,也許女同學,尤其是上海的女孩兒都愛美,也會美。她的褲子特意改瘦了,很合體。這樣,“紫薇格格”由於側坐著,褲子繃出她修長渾圓的大腿曲線。可能是軍訓的關係,她腿上的肌肉似乎很結實,讓戰智湛看得砰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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