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易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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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雲水城非常的熱鬧,街道上人來人往,完全沒有夜裏的死寂。城中有一回春堂,堂內有一醫師名易青雲,深受百姓喜愛。無論走到哪裏,隻要他們聽到回春堂就會誇讚易青雲的好。易青雲為人和善,性格溫和,更是每兩天免費為城中百姓診治一次,這樣就讓那些因為沒錢看病的病人有機會得到治療。
提到易青雲城中百姓又無不遺憾,替他惋惜。在當時,他的婚嫁之事可是一段人人讚頌的佳話,可是後來隨著日子的長久,百姓們就開始為他覺得不值,為他惋惜。城中的百姓每每去他那裏看病,都會勸他一句趕緊和離,每到這時候他都會笑著搖搖頭說:“這是我的選擇,不悔。”然後病人們都是惋惜搖頭離去。
易青雲是城中唯一一個以男子身份嫁人的男媳,他的丈夫也是一個男的。當初城中百姓聽聞兩人要結婚的時候都很是震驚,畢竟自古以來結婚娶嫁都是陰陽結合,除了那些修真之人的道侶會有男人,但修真之人那樣也是為了修煉,他們二人不是修真之人,這樣的結合讓城內百姓都很不解。更不解的是那麼好的易青雲會選擇嫁給城中的紈絝,齊文心。這齊文心當初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哭著喊著要娶易青雲為妻,甚至為了娶他自殺威脅不同意這樁婚事母親,最後愛兒心切的齊金氏無奈,隻得同意。那時城中的百姓都以為齊文心是真的愛易青雲,以至於求娶不得要了卻餘生。
可紈絝終究是紈絝,本性難移,在娶了易青雲的第二年後就又娶了一房小妾,自那後齊文心更是經常流連於煙花之地,有時還會在易青雲去找他時言語侮辱他,有時甚至會動手。城中百姓都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心疼易青雲的老人問其緣由易青雲也隻笑而不語,隻是從那日後,易青雲就漸漸憔悴起來,有時臉上還會有傷。別人勸他的時候他又不聽,百姓們每每勸而不得都隻能歎息離去。
靈筠和孟浮生三人站在不遠處看著回春堂,病人們有序的排隊等待診治,門前擺放有幾張桌子,桌子上放滿了藥材,負責診治的人很是清秀,給人一種溫潤如玉的感覺。三人看的有一會兒了,易青雲的臉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輕聲細語的對待每一位患者。
靈筠搖著從孟浮生那裏搶來的折扇說:“那個人就是那晚的怪物?”
“青雲不是怪物,隻是生病了,還請尊者注意言辭。”聽不得別人說一句易青雲的壞話,劉奕鳴皺眉反駁。
額……。覺得自己說的好像有那麼一點不對,靈筠改口說:“他就是昨晚那位?”
劉奕鳴眼睛一直看著回春堂的方向,目光始終停留在那個溫柔的人身上,回答說:“是的,每到白天他都會恢複正常,夜裏就又會變回那副模樣,而且每到白天他夜裏的記憶就會全部消失,記不得自己夜裏做過什麼。”
“那我很好奇,白天他發現自己在你家醒來不會覺得奇怪?他不是嫁人了嗎?他夫君夜裏都沒發現他不見了?他不是吃人嘛,最先掛的不應該是他枕邊人嗎?那個什麼齊文心怎麼還活的好好的?”一連串的問題拋出來,問的劉奕鳴又尷尬又不知道該先回答哪個才好。孟浮生則是站在一旁充當背景,隻是眼睛一直看著易青雲,無意間瞅到他神情的劉奕鳴瞬間緊張起來,怕孟浮生突然出手。感覺到他的緊張,孟浮生轉過頭看向其他地方,隻是這熱鬧的城池在他眼中甚是詭異。
就在他們三個沉默的時候,回春堂那邊就出事了,劉奕鳴第一時間發現,然後快速的向那邊趕去,靈筠就是個看熱鬧的,拉著孟浮生也往那邊走。近了看到一位大概四十多歲的貴婦差人砸回春堂擺的桌子,邊指揮邊狠狠地瞪著易青雲,尖著嗓子罵他:“下不出蛋的爛公雞,指望著你出去賺錢呢,你倒好,自己都養活不了倒是施舍起別人來了。以前我不管你開這回春堂的規矩是什麼樣的,但是你嫁到我們家,就要守夫家的規矩,你這藥鋪以往的規矩就得給我改改。不收錢,不收錢你等著誰養活你呢!”
來人正是齊金氏,金枝的姑姑,果然說不愧是雲水城的富豪,就連嫁出去多年的齊金氏現在身上也是穿金戴銀的。原本就潑辣的她自從侄女嫁給城主之後更是越發的無所忌憚,平時喜歡在城裏炫富就算了,現在還欺負起人來了。
旁邊一位看不下去的大爺忍不住說:“這回春堂的規矩是易家幾代定下來的,你這樣逼青雲豈不是要讓他做不孝子,斷了易家的傳承。”
齊金氏聞聲轉過身看向說話的大爺,掐著腰扭到他很前說:“喲!怎麼?心疼了?站著的那麼多人都沒說什麼就你話多,正義感強?”上下瞄了大爺一眼冷哼了一聲:“你怕不是易青雲的姘頭吧?怎麼,我家文心滿足不了你了,都饑不擇食到對這種年紀的老頭下手了?”
大爺聽完氣的手發抖,指著她說:“你…你…你血口噴人,自己心裏齷蹉還往別人身上潑髒水。”
一旁一直沉默不語的易青雲說話了,“母親大老遠跑來砸了孩兒的鋪子不過是為了錢,又何必出言侮辱孩兒,我易青雲為人如何,城中百姓有目共睹。”
齊金氏最看不慣的就是他那副清高的模樣,他爹是這樣,他也這樣。一步步走到易青雲麵前抬頭看著他的眼睛說:“說我潑髒水?你自己說從文心納了幾個妾以後你可有回過府?之前下人說你不在時我還不信,你的人品如何百姓確實有目共睹。可之後我派去的人都彙報說你不在,一個人說的我可能不信,但是兩個三個四個呢!”說完伸手拍了拍他的臉,修長的指甲劃過他蒼白的皮膚,“看你這小臉白的,怕是夜裏沒少做些激烈的事呢!”
“金萍美,你不要太過分!”嫁人又如何,他終究是個男人,有男人的血氣。
自從嫁人後,就算是她的父親也沒連名帶姓的叫過她的名字,抬手就給他一巴掌,易青雲沒習過武,沒想到她會突然動手打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眼看巴掌就要落在他臉上了,打人的手半空被人攔截,劉奕鳴甩過她的手冷聲說:“齊夫人好雅致。”
齊金氏因為慣性向後退了一小步,看清來人心裏咯噔一下提了起來,城主怎麼出關了?金枝那死丫頭怎麼也不派人跟她說一聲。眼睛快速的轉了下湊近劉奕鳴,諂媚到:“城主,奴家不知道城主出關了,若是知道一定會先到府上探望一番,還望城主不要怪罪奴家。”
看著她那張虛偽的嘴臉劉奕鳴就來氣,這個時候知道低頭了,剛剛不是挺囂張?上前半步側身擋在易青雲身前,冷冷地看著齊金氏說:“本城主怎麼敢勞煩齊夫人親自到府中來看我,齊夫人千金之軀,定受不了那車馬勞頓,還是在家歇息著好。本城主出關不久身上還沾有汙穢之物,不敢沾齊夫人的福,怕汙了齊夫人周身的空氣。”
“這……,看城主這話說的,奴家…奴家…。”知道他這是生氣了,自家的富貴可是都在捏在他手裏,惹他一個不高興,拆了自己的家怎麼辦,自古民不與官鬥,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現在看來隻能打親情牌了。
“城主這話說的,按輩分來說我也算是您的姑姑,自家人哪有什麼嫌棄不嫌棄的。”
劉奕鳴懶得理他,轉身看向自己身後的易青雲,他又瘦了,臉色也更蒼白了。此時的他多像把人攬入懷裏好好安慰一番,可是……他不能,他心悅的那個人不是自己。想抬手,最終也沒有抬手。
“回春堂是為百姓造福之地,齊夫人以後莫要再為一些小盈利讓人來此鬧事,城中百姓需要回春堂,也定不會讓易大夫吃了虧。齊夫人的家事劉某管不著,隻望齊夫人以後做事要分清場合,莫要丟人現眼才是。”
齊金氏連忙低頭稱是,隻是低頭的瞬間眼裏布滿了狠毒之,在劉奕鳴看不到的地方狠狠地瞪了一眼易青雲,都是這個賤蹄子惹的禍,不然她怎麼能被城主這樣說道,要不是因為他,以她城主姑姑這樣的身份,劉奕鳴肯定會禮讓她三分,都是易青雲。然後又皺眉,劉奕鳴這明顯還是掛念著那個賤蹄子,當初若不是她和金枝使了點小技倆,讓易青雲誤以為是文心救了他,估計現在的城主夫人就不是金枝了。偷偷看了一眼劉奕鳴,雖然他沒有特別明顯的關心那小賤蹄子,可是那時不時瞅一眼的小眼神還是被齊金氏捕捉到,心裏暗暗發狠到:絕對不能讓他倆知道真相,反正文心對他的那股新鮮勁兒已經過去了,那易青雲就不用留著了。
一旁觀察齊金氏的靈筠聽到她心裏的話直咋舌,“嘖嘖嘖,最毒婦人心,古人誠不欺我!”剛說完頭就被人拍了一下,捂住頭看向打他的孟浮生,一臉莫名其妙,那小眼神就是在問你打我幹嘛?
收回折扇,孟浮生淡淡的來了一句:“莫管他人閑事。”
噗!靈筠現在覺得自己可委屈。是我要來的嗎?(好吧!是我拉著你過來看戲的。)是我非要厚著臉皮就在城主府的嗎?(好吧!府裏的飯菜比酒樓的好吃多了,最重要的是,不要錢。)是我非要留在這詭異的雲水城裏不走的嗎?(這個就真的不是我想要留下來的了。)
接到靈筠控訴的小眼神,孟浮生打開折扇隻當沒看到,氣的靈筠頓時想化為原身撲上去咬他一口。
這場鬧劇在劉奕鳴的到來下結束了,齊金氏憤憤的帶著下人離開後,易青雲才向劉奕鳴說:“多謝了!”
劉奕鳴看他對自己刻意的疏離心裏很是難受,苦笑著說:“我倆還用說謝嗎?”
易青雲聽後眼神呆愣了一下,隨後說到:“您是城主,我不過是一介平民,您出手相救,青雲也無力能為城主做些什麼,唯有一聲謝謝能表青雲誠心。”
劉奕鳴還想說著什麼,易青雲率先開口了,“還有幾個病人需要診療,如果城主沒什麼事的話青雲就先去忙了。”
多次張了張口,可最後也沒說什麼,“易大夫去忙吧。”易青雲也果真如他所言,重新擺好桌子坐下為人把脈,連看也沒在看劉奕鳴一眼。靈筠湊到他身邊小聲的說:“你倆之間怎麼感覺怪怪的,你倆熟不熟啊?別是人家跟你不怎麼熟,你暗地裏見人家長的好就肖想人家吧?”本來挺傷感的劉奕鳴聽完他這一席話頓時落得無語了,如果不是他身邊有個孟浮生跟著,他早就把靈筠暴打一頓以解他剛剛被易青雲拒絕之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