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坐的近，楚江伸出手來就能碰到商君的臉，他是有這個心思，卻沒這個衝動。他很克製，火候不到呢，再等等。於是他拍拍商君肩膀，鄭重的表示：
    “所以，你覺得我來投怎麼樣？”
    商君想說，不怎麼樣。誰能保證你真的進了組隻把自己當演員啊，你萬一就覺得自己投了錢可以做監製改劇本改台詞跟楊蕤片場吵起來了呢？
    嗯……好像也不會，楚江的不上進有目共睹，不會突然就激進了，哪怕他投了錢，他估計也沒精神去改劇本，也沒那興趣。
    這麼說，確實他跟一個煤老板一毛錢差別沒有。而且，本身楚江就是主演，投資對楚江來說是雙重綁定，投了錢就更會積極配合，楊蕤隻要跟他說這麼演不行會賠錢，他估計還比別的演員更聽話。
    “你是早就打算好了，還是突然這麼想了一出？”
    楚江道：“大概咱倆打完那次電話，我就琢磨了這件事。這都想了一陣子，不是突然拍腦袋的。”
    商君很是懷疑，想了一陣子就不包含問問行內的人各種情況？要投錢也不用非得跟他投的，有的是機會，現在正是到處都有劇組夭折的時機，想接盤還真的可以隨便挑。
    “你要是想做影視投資的話，我覺得……”
    楚江連忙打斷了他：“不不不，不用跟我說那麼多，我就是想跟你一起投。”
    “盲跟？”
    “盲跟。還能進嗎？”
    確實還需要再找點兒的，現在預算集資可能還差三四成的樣子。但是畢竟楊蕤的片子是現代都市劇，棚進的少，演員也不打算用流量，其實整體成本不會很高。高的地方主要在宣發上，宣發肯定ED自己做，成本到時候也是ED出，所以雖然缺錢，卻沒缺很多。
    商君想了想，說：“我之前跟你說過，楊蕤其實不太想要一個幹涉他拍攝的資方，你能確定自己不會伸手？”
    楚江笑：“我演了那麼多雷劇，導演讓我說的台詞，多尷尬的我都說的跟真的似的。就職業操守來說，你還不放心我嗎？”
    商君想說，我以前還真的不放心你來著，畢竟你整天跟朱廷在一起，而朱廷那個從來沒有什麼職業道德感的畫風……不過這也隻是他個人的情緒使然，其實楚江還真的是靠著對無數雷劇的深情投入混到今天的。
    所以他這麼說自己，也沒有什麼錯。
    “好吧，我跟楊蕤提一嘴，不過我還得先跟你說明白，我不打算風險一家攤，除了你我，還會有兩家投資。這兩家我會找專業的風投，他們的操作有合理的流程，可以降低我們的風險。”
    楚江點頭，嗯嗯。
    “錢的話，製作費用沒有那麼高，演員片酬我也不打算給高。本來片酬最尷尬的就是你，現在你自己投錢，那我可能還會壓一壓。你有意見嘛？”
    楚江表示完全沒有。
    “所以演員成本會轉到製作上。宣發是簽的ED，林秀會給我內部分成比例，所以其實你明白了嗎，我是投了一份兒資，賺了兩份錢的。但是你隻有片酬和投資分成。”
    楚江點頭，又說：“那我多投點兒？看上去你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商君就來氣了，怎麼不聽話呢。
    “不剛跟你說要風險均攤了嘛，你以前投錢也是這麼隨便弄？”
    楚江搖頭：“我哪投過，這還是第一次。那……你多擔待擔待？”
    瞧他那個真誠的眼神，商君都沒法跟他生氣，想想人家還是第一次投影視，不懂也正常。所以說，你都不熟悉，怎麼還敢跟著湊熱鬧。
    他雖沒有說，楚江卻從他的眼神中理解到了他的意思，笑笑，他道：
    “做什麼事沒有第一次，況且，我是第一次，你又不是。我聽你的就行了吧。”
    雖然他這麼說也沒有什麼錯處吧……但是商君還是覺得，突然之間他合理的投資規劃要多上楚江那份兒風險了，心裏怪怪的。
    楚江第一次投資影視，商君也是第一次帶著別人投自己的電影。這要是真的回報不理想，他能受得了，楚江會不會接受不來呢。
    算了，看他那種不敗了也會消費在股票上的態度，應該是能接受的。
    “行吧，我回去再做個表算算，最近告訴你具體的金額。”
    楚江欣然答允。
    沒想到一場投資人跟製作人之間的談判就在這種不著調的對話間搞定了，早知道楚江有這個意思，楊蕤又何苦大老遠去成都迎接電影事業的第一個打擊呢。
    不過如果不是去了成都，遇到了那個金主富二代，楊蕤也說不定有楚江這麼個投資人，畢竟楚江可是從閑聊八卦裏得到的啟發。
    行吧，結果是好的就可以了，過程什麼的，不要太糾結。
    商君內心的小算盤打的飛快，看楚江的眼神都變了，現在他不隻是楚江，還是他的合夥人，所以他覺得以後關於這個片子的問題，可以多跟楚江透露一番，讓他感受一下投資人的視角。
    他不知道，他的想法正中楚江的下懷，楚江圖什麼，還不是能跟他創造點兒交流的機會。可謂皆大歡喜，可喜可賀。
    說了這麼半天，楚江額頭都要濕了，心想不然真的換個地方吧，這也忒熱。然後楚江就發現，商君外麵坐的比他就，但人家臉都沒紅，還真是不怕熱的。
    “你怎麼這麼耐熱啊？”
    商君看看楚江，再看看自己，秒懂。
    “哦，我平時也比較怕冷，這個溫度能接受。”
    “你屬什麼的？”
    “鼠。”
    “我屬龍的。”
    商君抿嘴笑：“那你還真對不起你的屬相。”
    不說冷血動物夏天都過的特別easy嘛。
    楚江心想，我特別對得起自己的屬相，你不知道嘛，龍本性銀（你們知道的那個字），能生出一大堆妖魔鬼怪的兒子呢。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們應該什麼都生不出來，畢竟就算是龍，也沒辦法跟個公的生蛋嘛。
    楚江的內心戲刷了一腦門，可是商君卻無動於衷。這不怪他，到剛剛為止，商君也隻是覺得楚江是個跟著他投資新人而已，他跟楚江的關係，大約，就是可以一起搞事情的朋友關係？
    對於朋友不多，想弄死他的人遍地都是的商君來說，這可是個新奇的體驗呢。
    “進去吧，外麵真是太熱了。”
    楚江同意，雖然沒能安全上壘，但是來日方長，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