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是早期作品，有點兒偏文藝了，故事很好，也很考究，可惜就是不適合放在大屏幕。如果改成電視劇，朱廷肯拍的話也許會成為一個宋代劇的坐標。”商君打斷了楚江的思緒。
    “是嗎？”
    商君感覺到了他的心不在焉，說道：“徐蕭都能跟趙瑜州正常工作了，你還耿耿於懷嗎？”
    “徐師兄又沒親眼見過，”楚江的聲音輕飄飄的，帶著些涼薄：“如果當初五哥就知道趙瑜州跟崔石清的事情，你覺得，還會是這個結局嗎？”
    商君知道楚江說的是哪件事，碰巧，他的記憶也很好。縱然他整日把沈五掛在嘴邊，縱然他從開始就覺得沈五跟他分屬兩個世界，他也不得不承認，如果那時候就知道沈五跟趙瑜州會是這樣的結局，讓沈五知道也許會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道沈五會怎麼選，也許真如你說的吧，不管怎麼樣都比現在好，一個沒了，一個離瘋不遠了。”
    楚江哼笑：“你現在才知道自己做的什麼事兒？”
    商君就笑了：“你想問我很久了吧。”
    商君嫻熟的方向盤打了彎兒，董鈺認出來了，裏楚江家不遠了。他又說：“那其實不是我的選擇，那是趙瑜州的。一個經紀人是沒辦法越過藝人給他下決定的，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七八年前的我如果有這個本事，你覺得我會讓崔石清進來嗎？趙瑜州是個童星，他沒有什麼不懂的。”
    “沈五他……”商君想了半天才找到那個詞：“用情太深了。”
    用情太深這個詞用在這裏甚是刺耳，楚江輕輕歎氣，幸好沈丹和還有回頭的機會，幸好現在的朱廷活的自在舒心。
    “你當時為什麼不這麼跟我說？興許我就信了呢。”
    商君嗤笑：“我是趙瑜州的經紀人，他的名聲比我的重要多了，既然已經不能挽回，何必一起搭進去。”
    “你一貫的作風？”
    “差不多吧。”
    “如果我也做出了差不多的事情呢？”
    “你會嗎？”
    楚江轉過頭來，看著商君非常自信的說：“我不會。”
    “即使做了，其實也沒什麼所謂了，雖然我不建議你做這麼蠢的事。”商君的臉上很平靜，像家長裏短似的閑聊一樣跟楚江說：“給你準備的新經紀人下周就到了，捧紅了高艾的資曆，真出了事兒，也是她來操心了。”
    “誒誒誒？！這怎麼……怎麼這麼突然啊。楚哥都……”楚哥都準備跟您好好談談一起創造美好的未來了啊，怎麼說換就換啊。董鈺一聽完全就憋不住了，心想楚哥你快說啊，不是都決定好了嗎？
    “哦？楚江怎麼了？”商君問。
    然而董鈺的焦急，商君的好奇，楚江通通都沒有回答，死一般的沉默。
    “這……這還是楚哥自己說吧，我也不清楚。”董鈺又鴕到他後座的小角落了，當自己不存在。
    車子又過了一個紅綠等，拐個彎就到了。楚江說，就放這裏吧，我吃個飯去。
    “一起唄，我也沒吃呢。”商君總覺得楚江有什麼想跟他說的，因為他說了什麼而不樂意開口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隻是楚江給董鈺使了個眼色，不管商君怎麼暗示，董鈺也不敢開腔。
    都快十一點了，開著的店已經沒有幾家，選來選去，最後進了一家沙縣小吃。董鈺自然是跟著他們，他比他們還餓，畢竟楚江還吃了牛肉幹，他從中午開始什麼都沒有吃。
    就這樣，三個人氣氛詭異的吃了一頓便餐，商君萬年如一日的米線，楚江的餛飩吃完，隨便問了句：“你很愛吃米線嗎？”
    作為一個胃不好的人，商君誠實的告訴他：“因為好消化。”
    楚江點頭，然後又沒話了。
    不管他們兩人如何尷尬，董鈺是吃飽了，一臉滿足的打個飽嗝後，三人走出了店。這裏離楚江家已經非常近了，走路十分鍾的距離，楚江說不用再送，他走回去就好，商君也就答應了。
    臨走，商君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哦對了，你之前說約我，什麼事兒？”
    楚江露出了他見到商君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縱然黑燈瞎火的，縱然帽子遮住了一大半，商君還是能看出來他在故意放電。
    “沒什麼，就是問問關於經紀人的事兒。”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嗎？大家都覺得換個人最好？哈，想是這麼想的，真的說明白了，還有點兒不自在。雖然被嫌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吧……
    商君搖頭歎氣，小聲感慨：“沒想到，我還有今天，嘖嘖。”
    董鈺深知商君誤會了，然而楚江……是故意的吧。所謂你刺我一劍，我還你一刀嗎？刀劍無眼啊，明明不是這麼回事兒，何必互相傷害呢。可是他不敢說。
    眼看商君擺擺手走了，楚江跟董鈺也要往回走了，吱吱兩聲，遠遠的就能聽見商君開了車鎖，董鈺就是眼珠子跳出來也不能挽救這個事實。
    “哥，你怎麼想的啊……？”他實在耐不住好奇心，不理解楚江這波操作，小心的試探的問問。
    楚江：“嗯，我在想，他撤回的那條消息到底是什麼呢？”
    董鈺：？？？
    楚江：“算了，不重要了，反正都沒關係了。”
    說不定就是說換經紀人的事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