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亭雲進宮前，季淩正拿著沒有魚鉤的魚缸，坐在池塘邊釣魚。
    進宮見到季固，對方在書房裏研磨，桌子上還放了幾幅畫。
    看到席亭雲進來後，季固便說道：“師兄看我這幾幅畫如何？”
    席亭雲看都沒看，便說：“極好。”
    季固看出他的敷衍，卻也隻是輕笑，然後放下手中的硯，扭頭看向席亭雲，帶著些許撒嬌抱怨的語氣，說道：“師兄下手可狠，直接要了我的人的命，還做出那樣的事情，可真是讓師弟啞巴吃黃連，吃了個悶虧。”
    季固是指王府管家奶娘被席亭雲弄死的事情。
    “礙事的東西，鏟除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席亭雲冷漠的說道。
    “那師兄可曾想過，他們都是有家人的？你這樣殺了他們，他們的親朋家人又該多麼傷心。”
    聞言，席亭雲心裏微微動搖，生出幾分愧疚，可是還是說道：“做大事者，不拘小節。我殺雞儆猴，便會讓其他人老實。”
    季固若有所思的點頭道，“不能婦人之仁，對嗎？”他說著，笑了笑，然後進入正題，問席亭雲是不是去了千秋府。
    席亭雲知道身邊有季固的眼線，他的行蹤也瞞不住，便直接承認。
    “你見了師父，師父怎麼和你說的？”季固坐在書桌前，手裏玩弄著鎮紙。
    “師父希望，千秋府一切如舊。隻是個修行的學府。”
    季固道：“師父年齡不小了，怎麼還這般天真。以前千秋府是安老先生坐鎮，朕的手伸不進去。他以為以他的能力，還能攔住嗎？”
    千秋府是名門子弟的聚集地，裏麵的學子都是未來掌握大周命運的人。
    如果讓季固掌握了千秋府，他便能通過千秋府，間接的掌控這些世家的繼承人，利用其中盤根錯雜的關係，無形的控製著這些勢力。
    如此一來，皇家勢力必然擴大。
    五大勢力一旦嚴重失衡，那麼剩下的便會被最大的那個逐漸吞噬。
    這自然不是席亭雲想看見的。
    席亭雲說道：“能不能攔得住，是師父的能力，手伸不伸的進去，是皇上的本事。”
    季固聽了，輕哼一聲，帶著幾分不屑，“我派李墨過去和且醉交涉。”
    季固完全可以派其他人過去和且醉交涉，可是他卻偏偏讓李墨去，其實就是為了惡心且醉和席亭雲。
    “看師兄的反應，想來是已經見到了。”季固放下手裏的鎮紙，身子微微前傾，“如何？和季淩大婚後，又與老情人相見，可有百感交集？”
    席亭雲聞言，走到季固麵前，彎腰身子前傾，和季固麵對麵，“師弟，太調皮可是要挨打的。”
    以前兩人都還在千秋府的時候，季固做錯了事，席亭雲也會說這樣的話。
    那時候席亭雲還不是席二當家，季固也不是皇帝。而這樣的話，更多的是無奈的調侃，如今卻是威脅。
    季固聽到這熟悉的話，愣了片刻後，看著麵前的席亭雲，他抬手，食指輕輕滑過席亭雲臉上那道刀痕，低聲道：“師兄這張臉，毀的相當可惜。以前即便是被你訓斥，看到你的臉，都覺得你是溫柔的。如今有了這個傷疤，總是覺得可怕。”
    席亭雲拂開季固的手。
    季固收回自己的手，笑著說道：“不過不論師兄變成什麼樣子，我都喜歡師兄。”
    聞言，席亭雲諷刺的笑著，“我看你是喜歡折磨我惡心我。”
    “那都要怪師兄你自己不乖。你若是願意聽話，我自然不會做出這些事情來，不論是把你嫁給季淩那個傻子，還是讓李墨去招惹你，我心裏其實都是不願意的。”
    讓席亭雲順從他，絕對是不可能的。
    而季固也不會因為對席亭雲的私心，去停止稱霸的腳步。
    於是在季固眼裏，席亭雲便是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絆腳石。
    在彼此的道路上，師兄弟二人誰都不願意讓步。
    季固起身，伸了個懶腰，說道：“不說這些了，朕今日讓你過來，是想讓你給朕畫像。”
    聽到這個，席亭玉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皇上要畫像，宮中不缺宮廷畫師，何必要找我？”
    “這張畫是要存在內廷的，所以我希望是師兄給我畫的。”季固說著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他對麵已經給席亭玉準備好了作畫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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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閑話：

    雖然殺了彼此很容易，但是要顧及彼此身後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