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寒被推著進到了裏麵，並沒有見到那位司神醫，不解的側了側頭。
    言川雲道：“司神醫還在南院？”
    管家立刻點頭，“是，二少爺，司神醫還在南院。”
    言川雲於是往南院那邊走去，這時，兩老人從廚房那邊出來了，招呼言寒他們過來喝點東西。
    言川雲來到了南院門口，司無絕已經沒有在整理藥材，對方躺在躺椅上曬太陽，手中還卷著一本書在看。
    “司神醫。”言川雲在院門口喊了一聲。
    司無絕朝著這邊掃了眼，並未起身，隻懶懶道：“人回來了？”
    “是，我大哥已經出院回來了。”
    “讓他過來吧，你帶過來就行。”
    “好。”言川雲點頭，返身走回了廳內，廳內言家所有人都朝著他這邊看了過來。
    言川雲輕輕咳嗽了一聲：“我帶大哥去南院。”
    其餘言家人都是微微一怔，言謐率先開口：“我們不能去嗎？”
    言川雲搖了搖頭，“司神醫喜靜，我帶大哥過去就行。”
    言謐有些失望，還有些不安，不過她什麼都沒再說了。
    言川雲推著言寒進入了南院之中，他到的時候司無絕還是一樣的姿勢躺在躺椅上，並未有任何變化。
    推著言寒在躺椅旁站定，言川雲才喊了一聲：“司神醫。”
    司無絕側了一下頭，目光掃過言川雲和言寒，終於是把手中的書放到了旁邊的小茶幾上。這茶幾上也就放著一杯水而已，此時多了一本書。
    司無絕指了一個地，“推到這裏來，麵朝我。”
    言川雲推著輪椅照做。
    “自己把鞋子，襪子，外麵的褲子脫去。”
    言寒和言川雲都是一頓。言川雲想說，他幫忙，不過動了動唇，最終什麼都沒說。
    言寒垂下眼眸，彎腰，他的雙腿隻是疼，卻並不到不能動的地步，更何況他的雙臂一直很有力，完成那些動作並不困難，隻是……有些羞恥。
    不過，即便心中覺得有些羞恥，這些動作言寒也還是完成的一絲不苟。
    陽光下，言川雲第一次看到他大哥如今的雙腿情況，許多青筋暴露，紅色，紫色，仿佛許多地方都紅腫著。這樣的一雙腿，言川雲所能想到的隻有兩個字：疼痛。
    這些日子，他的大哥到底該多艱難。
    言川雲又想到了那些專家醫生說的建議截肢的話語，於是不由得緊緊抿了抿唇。大哥這樣的雙腿，還能治療嗎？此時，他一點信心都沒有。
    司無絕打量著言寒的雙腿，忽地眯了眯眼，“聽說你這雙腿，是受爆炸的波及？”
    言寒點頭，“是的。”
    “哦，當時的詳細情況，說說。”
    言川雲微微一愣，司神醫，這是什麼問題。
    言寒也是一愣，忍不住看了眼司無絕。司無絕並沒有收回那話的意思，除了任務的內容之外，自己的受傷情況倒是也沒什麼不能說的，於是，言寒按照司無絕的要求，將自己受傷那時的情況表述的很清楚。
    “受傷之前的一刻鍾，有聞到什麼特殊的味道嗎？”司無絕再發問。
    這問題讓言寒和言川雲兩兄弟又是一愣，然後，他們猛地意識到了什麼，一瞬間眼神都銳利了起來，望向了司無絕。
    司無絕挑眉：“沒聽見我的問題？需要我再重複一遍？”
    言川雲看向了言寒，但他在輪椅後，即便看向了言寒，也不可能跟對方的眼神對上。言川雲居高臨下，隻見他大哥垂下了眼瞼，仔細回憶了起來。
    片刻後，言寒緩聲道：“之前從未想過，聽司神醫提起，我仔細想了想，遇到爆炸之前的幾分鍾，我從車內下來的時候似乎聞到了一點異味。我形容不出那種味道，以前也沒有聞到過相同的味道，那種味道也不持久，我就聞到了大概幾秒鍾而已。之後我就跟隊友往前去了。”
    “夜深人靜時，你可以仔細的回憶下那味道是從什麼地方散出來的。我可以告訴你，若無這味道，你的腿不會這麼嚴重。同時，隻有這味道還是不夠的，要想你中毒，這味道需要和爆炸中的一種藥粉相融，不過，以現在的醫學技術而言，這種相結合的毒倒也不會致命，最多就是讓你殘廢而已。你這雙腿，快要截肢了吧？”
    言川雲臉色已經陰沉的可怕。
    言寒反倒是平靜了許多，隻緩緩點頭：“司神醫說的是，我這雙腿的確是快要截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