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一睡得不踏實，差不多天亮也就爬起來。他走出審問室，辦公室除了打呼聲，幾乎沒有其他聲音了。警察有的就在椅子上對付一宿，今天還有任務，來不及回家。
    許一去洗手間洗了臉，一個人走出警局，在旁邊擺攤的阿姨那買了各種早餐帶回去。突然手機響起來，他見是Lisa，立刻接起來，“Lisa姐。”
    “趕緊回避，你周圍有狗仔。”Lisa在電話裏急道。
    “什麼？那我，躲進去行嗎？”許一不敢亂看。
    Lisa回答，“先進去，沒事別出來，等律師他們接你。”
    “好。”許一連忙掛了電話，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被發現，天才剛亮。他拎著一大堆早餐跑進警局，一路氣喘籲籲走進重案組辦公室。
    “你從哪裏跑回來的？”女警這會也醒了，從值班室剛出來。
    “外麵有狗仔，我給大家買了早餐，剛才可能被拍到了。”許一把早餐拿給女警選。
    女警沒客氣，拿了包豆漿和一個包子，邊吃道，“我會處理，警局門口也敢亂拍，放心吧。”
    許一把早餐分給已經醒來的人，回來問，“我可以見見紀辰修嗎？”
    “門肯定鎖著，晚點他們來上班給你開門。”女警馬上也下班了。
    “嗯。”許一把早餐發完，然後拿著一份自己坐在等候區長椅上吃著早餐。手裏還抱著一份，是準備等下給紀辰修的。他在想紀辰修平時吃那麼早，這會肯定餓了。
    八點鍾左右，陸陸續續有人上班，唐律師這次是一個人過來，白天紀家人不方便過來增加事件的曝光率。他見許一坐在長椅上，朝他走過去。
    “在這裏待一晚？”唐鬱皺眉。
    “嗯。”他抬頭忙問，“有進展嗎？”
    唐鬱搖頭。看到他手裏早餐，“給我留的？”
    許一低頭看看，不好意思道，“你還沒吃早餐？我去買。”
    “不用了。我逗你的，知道是給紀辰修留的。”唐鬱拉住他，“去看看他吧。”
    “你不問我昨晚他怎麼說嗎？”許一小聲問。
    “看你臉色就知道了。”唐鬱並未發現自己聲音中的溫柔。
    許一站起來，轉頭間看見門口走進來一個人。他本來不會在意，但看清來人的臉時，突然發現這個人和紀辰修有緣，但無份。許一心裏“突”地一下，不會就是他吧？
    那是一個看起來二十幾歲的男人。比自己高一點，身材清瘦，麵容幹淨清秀。背對著晨光，可以看出他的頭發偏棕色，顯得皮膚更白。他穿著一件卡其色的大衣，黑色的西褲，內搭也是件黑色的高領毛衣。鼻梁上一副黑框眼鏡，氣質上感覺像個年輕學者或大學生。
    他從許一他們身邊路過，並沒有多餘關注他們。他似乎在找人，隨即撥通電話，然後唐鬱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才回頭將注意力放在接電話的唐鬱身上。
    “喂，唐律師嗎？”他確認似的問一句。
    “我是。”唐鬱掛斷電話，走上前，“請問你是？”
    “歐陽伯母讓我過來找你的，我是樊羽。我可以證明紀辰修那天回天河市，去了哪裏，做了什麼。”樊羽禮貌地陳述他來此的目的，平靜無波，聲音輕飄飄的。
    唐鬱看了樊羽一眼，兩人視線相碰，一觸即開。陌生又熟悉的味道。
    “那好，請跟我來。”唐鬱回頭對許一說，“你先在這裏等。”
    “我可以進去嗎？”許一咬著嘴唇不甘。
    “你還是在這裏等，同時不可以進入兩個人，有證據他很快會出來。別急。”
    “好，我在這裏等。”許一視線不自覺落在樊羽身上。他不得不承認，樊羽一看就很有文化，是個有魅力的男人。這樣的男人，足夠優秀配上紀辰修。
    許一真想一拳頭錘死自己。他可真是開光嘴，生氣提一句人家就來了，那紀辰修豈不是得感動到以身相許？可是他不來，紀辰修又出不去，好心塞。
    樊羽發現唐律師身邊的小孩一直在看他，微微頷首，然後同唐鬱進了張組長辦公室。
    許一坐在長椅上看著眼前的人們忙碌著，來來往往，心急如焚。他熟悉的幾個警察都回家休息去了，白天上班的他都不認識，也不方便打聽。
    大概10點左右，唐鬱才從後麵走出來，緊接著是李副組長，他們應該是出來辦手續的。
    “紀辰修呢？”許一忙跑過去。
    “他，還有事在談，很快出來。”唐鬱猶豫一下委婉道。
    “解決了？”許一此刻更關心紀辰修安全。
    “嗯，樊羽那晚開了一間房間，離案發地點很遠，而且他有拍下兩人在床上睡覺的照片。”
    “睡覺的照片？”許一驚呼。
    唐鬱尷尬地接受周圍的目光，“小孩，別誤會。就是躺在一張床上而已。”
    許一撅著嘴，不開心。他聽見有說話聲音，便側過頭，剛好看見張組長在先，身後跟著樊羽和紀辰修。樊羽偏頭說著什麼，紀辰修微低著頭在聽。
    “紀辰修！”許一氣乎乎跑過去，把冷掉的早點塞進紀辰修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