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歸來
    元興元年，司馬元顯討伐恒玄。北府兵將劉牢之投降，恒玄進入建中。
    二年十二月稱帝，國號楚。
    七月，盛夏。
    “公子，你可要當心身體，不要感冒了”小廝撐著油紙傘慌裏慌張的跑到雨中人身邊，焦急的口吻說到。
    “不礙事！”聞著有人叫自己，稚衣挪開視線，對著身後的小廝淡淡一笑。
    小廝看著雨中人，竟有些呆了。在這裏的每一個小廝都知道，這一次媽媽是花了大手筆從南越族買來的一個出了名的憐人，也是東晉第一次出現憐人，想來這人應該是一個比較難伺候的主，可眼前的人雖是第一次看到，卻給人一種很柔和的感覺。一種不予紅塵事的美。
    在稚衣之前東晉重來沒有過憐人，更別說有如此美貌的男人。不少的歌舞隻在妓坊能夠聽聞，卻也有些不雅。在皇城有著一個舉國上下都為之歎息的第一妓坊“萬花樓”稚衣自然也就是萬花樓老媽子高價買回來的寶貝。像神一樣的供著、寵著生怕有個好歹。
    “公子，這麼大的雨，你這樣一直淋下去一定會生病的，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小人一定會被趕出去的”
    稚衣還想說些什麼，可看著小廝擔憂的表情也就不在多說了。隨著進了屋。
    或許，這個孩子身上有自己的影子吧！
    這個地方，命運這般可笑。稚衣在心底無奈的苦笑著。
    那是一個在自己心底的秘密，沒有人會知道。
    “柳煙，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老媽，你這叫過河拆橋，我可是為你賺了不少錢，難道還會比不過一個才來一天的人？”
    屋內傳來一粗一細的對話聲，不用想，粗的自是老媽的，細的便是這裏的紅牌之一柳煙。
    老媽是出了名的大粗嗓，平日裏說話都是扯著嗓子吼得，這個地方雖是富家子弟的溫柔鄉，也不乏有些不時趣的醉漢來砸場子。
    對於這樣的對話，稚衣不想理會。他不想爭什麼。若是可以，他又豈會呆在這個地方？
    下九流的人就算是逃離了又怎麼樣？那樣的身份隻會束縛你一輩子。
    一旁的小廝小心的觀察著稚衣的表情，生怕觸怒。
    這些嘮叨的話在這裏可是大忌，對於七歲便在這裏做活的小廝在熟悉不過了，每次一有這樣的謠言傳入，那麼下一個聽到的一定是某某紅牌和某某大打一場。小斯或許是因為一輩子都沒有出去過，倒以為男人也會這般無二。
    “呦！我當這是誰呐！原來是我們樓的寶貝稚衣啊！”
    一粉衣女子搖著手中的彩色鎏金羽翼扇，領口的衣襟隨著彩羽扇的動作一開一合，歡愛的痕跡若隱若現的。一看便知不是尋常人，身後的小廝更是將頭埋得甚低。小心的侍候一絲都不敢怠慢。
    這裏有地位的人便是如此。對自己的小廝苛刻到極致的便隻有一位，頭號紅牌柳絮。
    “你說我···是不是很迷人？！”像是沒了骨頭的趴在稚衣身上，舌頭輕輕的刮著稚衣的耳輪，不安分的手順著稚衣的衣口下滑。
    “你這是什麼意思？”稚衣一把抓住她探入的手。
    柳絮看了看被抓住的手，有些不甘心“喲！你還裝什麼清高啊，我可是聽說你在的時候可是比我強上不知道多少倍呐。”
    “柳絮姐還是早些回去吧!在這裏我又豈會是您的對手呐。”
    雖有不甘，可也不想惹來笑話，畢竟人多眼眨的，等著看她鬧笑話的人更是排了長隊，一個不小心恐就會一輩子落人口舌。一輩子抬不起頭，隻好領著小廝回了。
    看著兩人遠去，小廝才敢抬起頭，盯著自家公子。
    “怎麼了？”稚衣淡淡一笑到。
    小廝羞紅了臉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以前一直都是在後院洗衣做飯，這是第一次到樓前侍候，男女之事自然有所耳聞，隻是···這般明目的還是第一次。
    如若不是稚衣看著她被人欺負，指名道姓的要她來伺候，再過幾十年定也隻是一個打雜。現在這般風光的隨著自家公子隨處走來走去以前是斷不敢想的。
    稚衣苦笑著搖頭“走吧！第一天可不能遲到！”
    “額！啊？”
    要是自家公子不提醒，遲到了恐怕自己又要少不了一頓挨打。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