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前的人並沒有依言打開顧澤給他的盒子，而是在看到顧澤依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後，壓抑的情緒徹底爆發了。
    “這傻逼誰啊？”江晏陽聽著這話就覺得不對味，慢慢攥緊了拳頭。
    “蔣墨，我再說一次，我從來沒有搶你任何東西。”顧澤一字一句，緊緊盯著蔣墨。
    “嗬嗬……”蔣墨的臉色蒼白，眼神一瞬間狠厲下來，“是啊，你是小七爺呀，你不需要搶，隻要是你想要的，所有人都得為你奉上！”
    “你說什麼！有種你丫的再說一次！”江晏陽書包一甩，就衝了上去，原來這個憨批就是蔣墨。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啊，既然你丫的自己湊上門來，今兒個我非得給你收拾老實了，讓你知道知道，什麼人不能惹。”
    江晏陽動作太快，顧澤反應過來的時候，拳頭已經落到了蔣墨的鼻梁上，糊了一臉的血。手裏的盒子也應聲落地，就在江晏陽第二拳又要上去的時候，蔣墨看到了盒子裏露出來的白色宣紙和讓他眼熟的畫。
    趁著這個空檔，顧澤急忙製住了江晏陽，“你還想不想吃飯了。”
    在顧澤亮出來殺手鐧之後，江晏陽完全冷靜不下來了，“我就是餓死，今兒個給得給這小子揍一頓，太欠了！”
    “那你就滾！”
    “小七，你竟然幫著那個臭小子，讓我滾？”江晏陽不可置信得回過頭。
    一直走著，都快到蔣老爺子那四合院門口了，江晏陽還在喋喋不休，非要鬧個說法出來，“你必須給我說清楚了，這事到底怎麼回事。我還是受害者呢，我就不能找當事人要個說法？”
    “當事人不是你嗎？”顧澤頭都大了。
    “我不管，你就給我說清楚了，不然哪也不去，誰也別吃了。”
    “……”
    倆人就站在院門口對視著，誰都不肯讓步。
    “晚點說行不行。”
    “行！”
    “……”
    裏屋聽著倆人吵半天又沉默半晌的蔣老爺子，正樂嗬嗬地吃著飯，眼瞧著倆人走了進來。
    “這麼著？吵好了？”
    “我們又沒吵架。”江晏陽一點兒都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了下來。
    “是嗎？”蔣老爺子看了看顧澤，又瞅了瞅江晏陽。
    “您管那麼多呢，”江晏陽拿過顧澤和自己的碗就要去添飯，“今天小爺諸事不順，來吃飯的路上還碰著一找茬的。”
    “咦，老爺子，您怎麼煮了這麼多飯呀？你您知道我們要來？”江晏陽回頭看了一眼顧澤。
    “過來老老實實吃飯。”蔣老爺子也看了眼顧澤，笑了笑，等倆人都坐下，一起開動。
    顧澤經常來蔣老爺子這兒吃飯，老爺子年紀大了，有時候都記不得自己放沒放鹽，不小心手一抖能把給好幾道菜準備的辣椒一次性丟到一個菜裏。他擔心江晏陽吃不慣，畢竟再怎麼糙，好歹也是開國將軍的孫子。
    江晏陽拿起筷子就準備夾菜，
    “您這炒雞蛋裏麵這麼還放蔥啊？”
    “這辣子雞也做得太重口了吧，您這麼大歲數了，能吃這麼辣麼？”
    “……”蔣老爺子原本看到倆人的好心情，全被江晏陽這不懂感恩的幾句話，懟上火了，“你也知道我一個糟老頭子啊，你愛吃不吃！”
    “小七，下次不許帶這臭小子來這吃飯。”
    “老爺子，您也太狠了，我這麼一個正值青春年少的孩子，怎麼受得了饑一頓飽一頓的。”江晏陽知道老爺子開玩笑的，繼續耍寶。
    “沒人告訴你，青春期的孩子不能挑食嗎？”
    “我不挑，但小七不吃啊。”
    顧澤愣了愣，沒想到江晏陽會這麼說，“你不用管我。”
    “那怎麼行。”
    “怎麼就不行了，他吃飯那麼多毛病，你還能樣樣都順著他來？”蔣老爺子說到顧澤挑食這一點就停不下來了，“他不吃辣，忌重口，蔥薑蒜樣樣不沾，除了這些也就算了，你能理解他為什麼接受不了香菜，西紅柿和芹菜嗎？”
    “嗯……”江晏陽扯了扯嘴角，默默放下筷子，“其實……挑食也不是什麼大毛病。”
    “這還不是大毛病呢，按照他這忌口的程度，他還能吃點什麼？你覺得我做菜能慣著他？”
    “我還在呢，你們討論這種問題的時候，能不能背著我點兒。”顧澤咽下了嘴裏的飯，明顯的喉結線條緩慢地滑動了一下。
    意識到什麼，江晏陽馬上收回視線，又默默地拿起了自己的筷子。
    “小七，你說你這樣，以後能有姑娘願意嫁給你嗎？”蔣老爺子說著說著，皺起了眉頭，真開始愁上了。
    “……您想得也太遠了。”顧澤一下被蔣老爺子這句話給噎住了。
    旁邊的江晏陽也聽到了，撇了撇嘴：“小七長得這麼好看，哪個姑娘那麼眼瞎啊。”說完就狠狠地扒拉了一大口白米飯到嘴裏，吧唧吧唧幾下就咽了下去。
    重新走到廚房又拿了個空碗出來，飛快地把菜都給夾到空碗裏，然後開始挑蔥花和辣椒，老爺子炒菜下手狠，不是鹹了就是辣了，江晏陽挑好他覺得勉強還可以的兩個菜，把碗放到了顧澤麵前。
    “吃吧。”
    看著碗裏挑得幹幹淨淨的蔥花和辣椒，顧澤微微愣住，抬頭瞅了江晏陽一眼，瞧見他大口大口地就著白米飯，吃下了過於鹹辣的菜，沒有任何的不情願。
    江晏陽停下來看了顧澤一眼，“光是瞅我就能吃飽？”
    “吃得飽吃不飽說不準，但肯定吃不下去。”
    話雖這麼說，可顧澤對江晏陽的印象明顯開始慢慢改觀了。從最初的無感，甚至在經過強製性上藥這件事之後，隱隱的不喜歡，到後來的理解，再到現在的一絲絲好感……
    用左記淮的話來說就是，顧澤這種冷血的性格，一般很難主動去接納一個人。僅僅是吃飯這一件小事，江晏陽是真的很細心，也很包容他。
    “吃完了，走吧！”
    為了保住自己往後每一餐的飯，江晏陽麵前是幾乎空空如也的盤子和碗，在蔣老爺子樂嗬嗬的表情下，倆人決定不留下午睡了，直接走路消食回學校。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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