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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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2008年8月8日
一個完滿的夜,我和浮雨手牽著手安然入睡。
OH,MYGOD。。。今天是北京奧運會開幕式啊。雖然我所在的城市離那兒滿遠的。但這真的是件令人振奮的事情啊,說明吾國正在崛起啊。。。。。。恩,雖然說這已經不關我的事了。
我在心底默念了一遍,恭祝北京奧運會成功,然後繼續睡我的回春大覺。
『葵兒。。』模模糊糊地聽到有人在叫我。陽光紮眼,眼前隻有一片紅光,什麼都看不見。
感覺身子受到了急劇下降,然後好像撞到了什麼,沉沉地落入一個懷抱。
鼻尖嗅到熟悉的麝香,嗯?浮雨?
眼鏡模糊看不清男子的容貌,「姑娘為何要自尋短見?」
「我不想活」
「那是有什麼事想不開嗎?有沒有我們師兄弟能幫忙的?」
「你是?」
「在下聖劍山莊李稚寒,和師兄弟前來此次是來與隱教交好的」
「那你就不該管我。」
「為何」
「因為我是魔教的聖女。。」
一起一伏地顛簸在馬背上,男子一手拉韁繩,一手圈住我。『你即是隱教的聖女,為何要隨我而去。』
『我要離開這裏,我不想一輩子困於隱教。因為你善良,是個好人。』我說道。
『這麼說,你是有計劃的?你的眼睛。。。。』男子的語氣沒有絲毫不悅,倒有三分讚賞。不是所有古代女子都會恪守常規,至少墨葵不是。
『我不是生來就失明的,是隱教。。。』
男子生性頗為正直,道,『他們對你做了什麼!』
『眼睛沒關係。。習慣就好了,反正都已經15年了。隻是葵兒一直都未離開過隱教。雖然看不見,可是我還是想要到處走走,感覺一下外麵的世界。這是墨葵的心願。』聲音淡淡的,我(墨葵)弱弱地低下頭去。
男子將我摟向懷中,『我保證不會讓他們的人再動你一根汗毛。墨葵我發誓會保護好你的。』
『謝謝你,盟主。。。』盟主?!咦。。不是浮雨?
一騎兩人在前,鳥語花香,盟主高大的身型掩住了背後竊竊私語著的武林人物窺視的視線。
『哎,沒想到這隱教,不止教主夫人美,這下任教主夫人。。。』
『什麼下任教主夫人,你沒看見他們倆個,郎情妾意正濃啊?』
當素來獨愛殘缺美的年輕盟主,遇上身有殘缺的絕世佳人。。。。
那二人後麵的各位已經忍不住yy起來。
『要是她做了盟主的夫人。。那豈不是經常可以見到了?!』
『令人擔憂啊。。這墨葵畢竟是隱教的人。萬一引起矛盾怎麼辦。』
『哎,隱教隻是其一,又帶這麼個美人回去,我還真替盟主擔憂~』
在老時間醒過來,太陽高照。不知怎麼的竟然又睡了這麼久,隻是感冒而已,也不明白怎麼會暈倒。。
我堅定地認為應該不是因為感冒發燒----而是那個名字。
李稚寒,稚寒。。。。。。盟主?武林盟主?為什麼,為什麼做了這個夢,為什麼會夢到他?完全不認識的人,真的對墨葵這麼重要?
看著已經完全被我壓在身下的墊被,我轉而對著門外叫道,『浮雨?』。刺眼的陽光蒙蔽了雙眼,金燦燦的光輝中走來一個貌美的年輕男子。浮雨。。。
濕潤的手指端著青花瓷碗,飽滿的額上淌下晶瑩的水珠。他一身月白色輕裝長衫,黛眉秀氣英挺,黝黑的長發於腦後紮成一束,係上一條幽藍發帶,隻留兩縷鬢發垂於胸前。儀容翩翩,俊雅得不似凡人。『葵、小葵,好點了嗎?』一邊關心地伸手觸摸我額頭。
『恩!』我欲起身穿衣,他便慌忙按住了我。『我警告你,沒好徹底之前不許你再亂跑了。好好給我躺著養病,知道嗎?』
他在床沿坐下,自顧自地喂粥給我。他細心地吹著熱氣,垂下的眉毛又長又卷像個漂亮的娃娃。
『不打緊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怎麼可能。。。。知道要生病挨罪,哪會光著身子去密室啊。
『比起你,我清楚得多。』真是叫人生氣的回答,但是好吧,這是事實。
。。。青梅竹馬,真令人嫉妒。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浮雨,那又怎麼樣,又不是墨葵曾經喜歡的人,我沒有搶她的所愛。像這樣放著無微不至嗬護她的青梅竹馬不要,真是搞不懂她。
我不知道,墨葵或許也喜歡浮雨的吧。任誰看了浮雨都不會討厭吧。可能是因為隱教,她才轉而對那個李稚寒。。。
俄,我竟然把夢境當做現實了,但真的太真了,那種被擁著的觸感,墨葵小鹿亂撞的心跳,到現在脊背上那溫熱的感覺都不曾消失,仿佛就真實存在過。。。加上墨葵挖了地道確實是要逃走,那刻著李稚寒名字的瓦片又恰恰使我暈倒。那夢究竟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墨葵記憶的片段呢?
我想著想著,一會皺眉一會看浮雨一會又陷入沉思又看著浮雨。。。。
『想什麼?』
『恩?好喝,哪來的小米粥?』我看著他,不禁心生憐憫。
『白姑娘知道你生病了,就特地叫人去做的。』
。。。。
『咳咳咳!』難道這粥裏有毒?她做的?。。。。不可能的吧。連三餐都不讓我們倆吃飽。但是,莫非一切都是我誤會了她?她也不喜歡墨浮雨,也不討厭我。隻是比較怯生,比較含蓄,不善於言表?『真的是她?不是你讓她做的?』
『千真萬確。』浮雨溫柔地笑著,小心地喂我吃。
『你呢,吃過了嗎?』我關心地詢問,下意識覺得他自己肯定沒吃過。
『恩。』
我直視他的明眸,『假的吧?』
『。。。。。。』他也不回避,隻是看著我。哎,我有小米粥喝,浮雨必定也隻有小米粥。這些天來,還是每天隻有一人份的餐食。
我淡淡地看著他,心裏不舍,『。。。。其實我不餓,你知道。。生病的人不想吃東西。』也止住了他拿著調羹的手。
『小葵,你明明還在生病,怎麼可能讓你挨餓?』浮雨眉毛微皺,宣泄著微微怒氣。
『你要是餓暈了沒氣力,誰來照顧我?誰替我洗衣?』我假裝理直氣壯地加以反駁。
『別拿習武之人和你單薄的身子骨比較。小葵~別鬧了~你養好病,我們就能出去了。』他眼泛桃花,溫柔地望著我,強行將意誌植入我的思想。
『恩。。。』我認同道,接過碗大口大口吃了起來。
『想看蜘蛛結的網嗎?』他從桌上打開那個做工精致的木盒子,『恩,不錯,又密又圓。』
『真的!這麼說我得巧咯~給我看看~』我驚喜地說道,還得意忘形地伸手去取,他不知什麼時候退得遠遠的,我怎麼夠都夠不到。
我失落地躺下,轉身背對門,咬著被角開始抱怨。什麼嘛,臭墨浮雨,長的雖好看,可是脾氣一丁兒都不招人喜歡。
雖然很會照顧人,有點男人的樣子,但這都是應該的,誰叫我住在他未婚妻的身體裏。。
浮雨自起來後,好像已經洗完衣服泡了茶,剛才又出去忙活著給我采藥煎藥。啊,真是感動。。。
聽他說這山穀雖小,卻遍地都是珍惜的藥材,有些隻有古書上才有,外麵找都找不到,所以就就地取材給我配了帖藥方。可我看這花啦草啦,連名字都叫不出,別說認清藥性了。浮雨真是強悍啊,在家是賢內,出了門更是了不得,頂頂大名的隱教小魔頭啊!咳,我想誇他的不是這個,他配得藥果然有效,今天精神好多了。
可是盡管如此,他老是把我當成重病號看,硬是不讓人家起身走走,坐在床上墨葵的屁股都要壓扁掉了,真是。。。。
我絕望地想到,要是有個薄薄的筆記本電腦,再架個床上桌,後麵再來個記憶棉靠墊,靠著看看片子多好啊~~~~~哎,我的秀逗魔導士~真是怨念。。。
浮雨從屋外進來,我也沒有理睬他,自顧自地把被子拿來當靠墊枕著,閉上眼打盹。剛才兩人真心相對後,氣場微妙,似乎有些尷尬。
腦子裏亂哄哄的,餘震和我,浮雨和墨葵。。。青梅竹馬的兩對,隻是我最後離開了他,墨葵後來也離開了浮雨。曾聽人講過,青梅竹馬的結婚率隻有1%。也許太了解對方也不成,到最後卻失了那份和他生活下去的勇氣。
我知道那個人一直都很愛我,我們也不是性格不適合,或對彼此厭煩了,相反住在一起那麼多年了,生活一直很契合,爭吵也少得很。因為他總是照顧著我,而我也享受被他嗬護。我一直不明白,他對我的愛究竟是那不可能有結果的真愛,還是兄妹之情。
打從我初二情竇初開到現在,整整單戀17年啊。。。。。。我們是一個孤兒院出來的,剛開始隻當他是特別照顧我的大哥哥,後來暗暗喜歡上了他,再後來他上班了,開始照顧起我的生活起居----我們住到了一起。我們這些從孤兒院出來的孩子,都是很早就學會獨立,學會賺錢的人。可是我不一樣,我有他。義務教育以後,他堅持半工半讀混了個民航的職校畢業,等到我完成義務教育,他已經混進了民航客機組。所以,是他供我讀高中、讀大學,供我吃住,讓我覺得好幸福,好像不曾被父母拋棄,有一個完整的家。他沒說過喜歡我什麼的,不過沒關係,我們是不可分割的家人。所以,當我們的世界出現了另外一個男人,當我放下自己的感情決定祝福他們的時候,他突然說要和我結婚。。。我們都沒料想到,他的小男友自然是急了。
哎,現在想想是我一直像隻寄生蟲一樣寄居在他家裏,明明早就知道是不可能的,還是不敢獨自走出去生活。愛上了永遠都得不到的男人。。。墮入了萬劫不複。我百合的人生。。真是秀逗透了!
一股怒氣自心口湧了上來,我睜眼怒視墨浮雨,他盤腿端坐在對麵椅子上,像是練功的樣子。
很快,他便發覺了我炙熱又犀利的視線。心平氣和著微笑道,『幹什麼呢?生什麼氣呢?不再睡會兒?』
我想想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歪了歪嘴說,『睡不著!這床硬的要死,手臂,肩膀,脖子,腰,都酸!能不躺床上換個地兒不?』
他抬手擋了下臉,忍著憋著笑,美得將某人的心都勾了去。『來,去外麵坐坐。』說著走到床前,輕巧地抱起我去外麵。
不是第一次被他抱著了,我還是像喝了酒一樣被迷得暈暈乎乎,隻是喝酒難受,現在心中騷動無限。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麝香,我不自在地咬了咬下唇。
盛夏的陽光照在小溪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輝,氣候仍然溫暖宜人,草地飄散著清香,花卉在碧綠的青草間肆意綻放。老樹仍是枝繁葉茂,要感謝它為我們遮陽。
樹蔭下涼風習習,我隻穿了一件白色褻衣,沐浴著陽光的溫暖。懶綿綿地眯起眼轉頭看浮雨,他也是一副享受的模樣。微風拂麵,浸潤心脾。我不自覺地掛上了微笑,沒有注意到他盯著我看得出神。
『浮雨?』
『嗯?』他心不在焉地附和著。
『浮雨!』我大叫一聲,他才眨了下眼回過神來,有點心虛地移開視線。
『這麼好的天氣,這麼好的景致,把你的琴拿來曬曬,怎麼樣?』我興致勃勃說道。
他深邃的眼盯著前麵的空氣,好像還未欣賞夠這番美景似的,看不見一絲波瀾。沒有回答,良久才淺笑著說,『我不會彈琴的。』
我愣了愣,『那屋子裏的古箏。。。』
『小葵不記得了麼,以前你琴彈得很好。』他轉過頭,眼神溫柔似秋水,微風一吹,一簇發絲輕飄飄地撫摸著他精致的臉龐,蠱惑人心。
我。。。?可我彈不了,照理說穿越到別人身上,身體應該會記住以前那人的技能的嘛。偏偏我什麼都不會。。。這點還是和從前一摸一樣。
『哦。』我有些不甘心地嘟噥了一句。
當夜,又夢到了墨葵。
她雲鬢未紮,披落在地,獨坐一張嵌玉紅木桌前,細長柳眉微皺,有些憂鬱的樣貌。
桌上一個月白彩繪玉瓶,插著幾枝長短不一的鳳仙,『愛我。。。不愛我。。。愛我。。。不愛我。。。。。』墨葵稚嫩的聲音傻乎乎數著,模樣可愛極了,粉裏透紅的花瓣被一片片摘下,七零八落地在潔白的桌麵上散開。
『不愛我!又是不愛我,數了5枝,隻有2枝是愛的。唔。。』白皙的小手放在殷桃嘴邊,困擾地歪了歪頭,水粉色的鬢發伴隨動勢一甩一甩。
『小姐~』一個模樣俏皮,穿著花哨的小姑娘衝進屋來。
墨葵迅速將桌上的花瓣和樹枝,胡亂一抹而光,摧毀證物,然後閉上眼睛。『嗯~』換上一副嫻靜口吻。
『小姐~!盟主回來啦!』小侍女語氣誇張的不得了,眼裏露出期待之色。
『稚寒。。。』墨葵雖故作優雅,卻無法遮掩臉上的欣喜,忍不住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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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寒。。。稚寒。。。。』我在失聲尖叫中睜開眼,天色猶暗。卻見浮雨沒有睡覺,撐著上半身看著我,看不出什麼心情。我覺得他可能已經這樣看了我很久,才注意到剛才自己不小心叫了。。。那個盟主的名字。
『浮雨。。。。』我畏畏縮縮地喚他。。怎料他臉上還是什麼表情都沒有呀,看起來十分可怖,不知道在想什麼。
奇怪的是,他不溫不火,還輕輕摸著我的豔麗的長發說道,『小葵,沒事,繼續睡吧。』表現得竟沒有一絲不悅。
『浮雨。。。我剛才有沒有。。。那個李稚寒,究竟是誰?!』我咬住嘴唇,看來一定得問個清楚了。這人總是壞了我的美夢,影響我睡眠質量,讓人既好奇又擔憂,心裏像有數千螞蟻亂爬。
『李稚寒嘛。。從哪裏說起好呢。。。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過那個前任武林盟主----李遇嗎?』浮雨他臉上總是掛著似笑非笑的淺笑。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肯說給我聽了。。。。。
『嗯,記得,那個影聖收養長大的孩子。』
『對,是他。。。這個李稚寒就是他的孩子。就在今年,他成了新的盟主,也就是現任的盟主。』他說完,就看著我。
「他這麼年輕就是武林盟主了?那他比你厲害?」我小心滴看著浮雨的表情。
「他。。。他就是個廢物。任憑他再努力再勤懇,也追不上墨浮雨的。」
「是嗎。。。」我怎麼覺得自己有點失落。「那我和他。。。我老是夢到他。。」
「你夢到什麼了?」
「李稚寒救我,帶我離開隱教。。。。還有我在等他。。。」
他怔了怔,「那麼夢裏,你對他有什麼感覺?」
「我。。。」我覺得很幸福,內心裝著一盆熱水,滿滿的。可我不敢說。
我攪著手指。
「你說我不打你」
「真的嗎?。。。我覺得我好像很愛他。你說好不打我,不生氣的,說話算話。」
「我不生氣。真的不生氣。」墨浮雨微微笑道。
『浮雨。。。』我著急地解釋道,『就算我真的記起了那些片段。。我也不會因此愛上李稚寒的。』
他的目光在我眉間遊移,我也不屈不饒地任他打量我。
『小葵,我相信你沒騙我。你真的不記得。。。。。。我是有意隱瞞,那是因為我不想你想起他!』
墨浮雨對李稚寒的敵意不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