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早上，Alex無奈地盯著佐伯辦公桌看，皺皺眉，繼而又細心整理桌上淩亂的文件。
    “少爺真是懶散呀。”Alex雖然這樣說著，可臉上沒有一絲抱怨。整理好文件後，Alex扶正了桌麵上的相框，照片上，一個不過8、9歲的小孩，麵無表情地站在聖誕樹前，身後一片積雪，小孩的視線卻在注視著別的方向。
    已經12年了吧？Alex暗自思量，有自己到佐伯家的那天起，已經過了12年了吧？
    垂下眼瞼，Alex難掩泄露出來的惆悵。
    12年前，Alex不過還隻是個15歲的少年，突如其來的災難使他失去了雙親。15歲的聖誕之夜，Alex獨自一人蜷縮在一棵綴滿掛飾的聖誕樹下。
    不遠處的另一棵樹下，有人在說話：“少爺，笑一個吧！”小小孩撇撇嘴，四處張望著，視線落在Alex上。
    照相機的強光閃過，Alex抬眼望去，一個小小孩裹在厚厚的衣物裏，站在積雪裏，毫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看：“你在幹什麼？”“……”Alex注視著小小孩，說不出一句話。
    “迷路麼？”
    “不是……”
    “那是什麼？”
    “我…我…是孤兒……”
    “喂！大叔！”小小孩喚來了一男子，“我要帶他回家。”“是的。”男子恭敬地附和著，“隻要少爺你喜歡。”
    就這樣，Alex成了佐伯家的一員，由佐伯老先生親自調教，繼而又被安置在佐伯身邊，監督著他的一切，向老先生彙報。
    其實，少爺不知道，我最聽從的，就是他的命令；終於老爺，是因為他對自己有培養之恩。
    其實，少爺不知道，由被帶回佐伯家的那刻起，我就喜歡上他。
    或許，少爺早忘記，我們初次見麵的情景。
    Alex歎了口氣，離開了辦公室，往佐伯寢室邁去。
    柔軟的大床上，佐伯纏著被子睡得沉沉的。Alex瞧見佐伯這副睡姿，不禁莞爾一笑，將被子往他身上拉近了些，卻驚覺秋水不是睡在他身邊。
    Alex動著佐伯看，試圖猜透他真正的想法：“怕忍不住會對他出手麼？少爺，你對他認真麼？那麼珍愛的樣子，怕他受到傷害……”
    彎下腰，湊近佐伯棱角分明的麵龐，Alex抿緊唇，害怕弄醒他似的，在他唇上輕輕一碰。
    少爺，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小孩呢，真是太令人喜愛了。請原諒我對你的無禮，我的少爺。
    夜去明來，Alex曉得靜靜守在佐伯身邊，以下屬的身份，完全服從於他。
    “嗯……”佐伯半眯著眼，盯著床邊的Alex，“幾點呢？”“8點了，少爺。”Alex恢複以往的樣子，“請問秋水先生呢？”佐伯慵懶地起身，靠著床頭：“在客房。”
    “需要屬下叫醒秋水先生麼？”
    “由他睡吧。”
    “是……”Alex回答著，轉身準備離開，“屬下先行為您準備早飯。”
    “Alex。”佐伯喊住他，“回爺爺那裏。”“嗯？”Alex不解，“是屬下做錯什麼嘛？”
    不明白，你這樣做的原因。是察覺什麼嗎？
    Alex垂下頭，背對著佐伯：“少爺…我…”
    說麼？想要他明白，我對他的服從，以及對他的感情。
    “回去！”佐伯不滿道，“你好煩哪！老在我耳邊囉囉嗦嗦的，回爺爺那裏去！你哪兒來就給我哪兒去！”
    “我是在那棵聖誕樹下被少爺帶回來的，需要我回去那裏麼？”Alex頓了頓，緩緩地再開口，“喜歡你。”
    一字一句地吐出，想要佐伯聽清楚。
    “出去！”佐伯怒道，“別在這裏唧唧歪歪的！”“是……”服從地退出房間，關上門。
    Alex頹然地順著牆跌坐在地。
    有些話，隻能說給自己聽；
    有些感覺，隻能活在自己心裏；
    一旦說出，什麼也都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