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驚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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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老爺子轉過頭把目光投在韓芯墨身上,不怒自威的臉上難得露出點笑容,繼續說道:“墨丫頭在這院子裏養病了這麼長時間,我這個當祖父的都還沒怎麼抽時間看看她,難得今天可抽出空來。”說著,韓煊也不看其他人,徑直走到正屋廳中的一方幾榻前徑直坐下,拍了拍身側的位置示意韓芯墨坐到他身邊去。
韓芯墨趁機從兩人的攙扶中抽出手來,乖順的朝韓煊福了福身,走到他身邊的幾榻跪坐下來,等待老爺子的詢問。她知道韓老爺子今天特意到來的“看看”可以隻是的看看那麼簡單。
韓煊看著雖重傷身體病弱,但坐姿依舊筆直不墮貴女風采的自家孫女,心中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轉頭朝她們還站在廳中的三人揮了揮手說道:“你們三個要不先回去吧。我老頭子好久沒看見墨丫頭了,想和她單獨好好說會兒話。”
韓芯墨斂眸,端坐一旁不語。
韓老爺子刻意遣走娘親她們三人,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之後要和自己“單獨說會兒話”絕非他所表示的那般閑話家常,其中的內容怕隻能有他們兩人才知道的辛秘,而且所說的事件一定相當嚴重,甚至還有可能涉及到她們。
韓煊向來說一不二,韓家的三妯娌無法,向韓芯墨寒暄交代了幾句後,便轉身走離去。雖然她們走時看起來麵色泰然自若,不過心底真實的心情想必不見得那麼平靜無然。
韓煊朝門外眾人揮了揮手,蒹葭招呼著一票丫鬟侍從退出正屋老遠,聽不到他們祖孫兩人的談話。
韓煊自顧低頭喝著茶,等她們全都走遠了才慢悠悠的開口問道:“墨丫頭,自從你遇刺祖父也沒來看你幾次還把你拘在這院子裏,你可曾怨祖父?”
“瞧祖父這話說的?朝堂上下多少事要您費心周旋,韓氏那麼大的基業都要你一手打理。與您的事比起來芯墨這點子事是在不值一提。芯墨的傷看似凶險,其實也好得差不多了。祖父不用把心力過多放在芯墨的身上。”韓芯墨含笑回道。
阿彌陀佛!韓芯墨心中暗自雙手合十默默念道。幸好你老人家不常來。
韓老爺子對她雖然和藹可親不假,但他周身無意識散發的氣勢可是相當滲人,讓人從心理產生不可名狀的敬畏。要是多幾次和他這樣的單獨相處,她怕以她目前的狀況還真的承受不住。
雖然自己有韓芯墨的記憶,但她畢竟不是真正的韓芯墨,在短期內她還達不到原主長年累月在韓老爺子強大威勢下練就的那一身銅皮鐵骨。
“胡說!”韓煊聽聞,胡子氣得一抖一抖,道,“祖父怎麼不擔心?我不僅擔心,而且還很氣憤!竟有人膽敢動我韓某的孫女!”
“祖父,別動怒,生氣不益身體。”韓芯墨趕緊勸道。
“墨丫頭,你娘說你不知道是誰害的你,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為誰隱瞞?你不要有什麼顧忌,祖父一定要為你報仇,我要讓他血債血償!”韓煊目中毫不掩飾的血戾之色讓韓芯墨不由打了個寒戰。即使屋內溫暖,她仍覺得有種正著一件單薄的單衣赤腳站在深冬結冰的湖麵的感覺。
那種刺骨針紮的感受怎是一個冷字可以形容得了的?
血債血償嗎?韓芯墨淡靜的看著韓老爺子的滿麵怒容,心中則瀅生出一絲腹誹:殺害你孫女的人就是你至親的親人。知道真相後的你可下得去手?
雖然心中存著如此心思,但她嘴上還是說道:“祖父,我沒有騙你也沒有隱瞞什麼,孫女確實是沒來得及看清凶手的長相。”韓芯墨說的也是實話。現在的她隻知道凶手的隱藏所在,可她不知道韓家那麼多人,凶手到底藏在哪張含笑的麵具背後。
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她一定不能操之過急。
韓芯墨啊,你既讓我給你報仇卻不告訴我仇人是誰,還將我逼近獵殺的遊戲中。你可真是給我出了一道難題啊。
“凶手離你這麼近,你也沒看見他的臉?”
韓芯墨搖了搖頭。
“那聲音呢?可有曾聽見?”韓煊並不準備放過任何可以追溯的線索。
聲音?她倒是記得……隻不過……
“那聲音似乎是害我那人特意改變了聲線,聽不出他本來的聲音。”韓芯墨歎了口氣,惋惜的回答道。那個人似乎將一切都處理得相當巧妙,不給旁人留下一絲破綻。
“這樣啊。”韓煊看了韓芯墨一會兒,歎了口氣靠回到榻椅背上,不解的說道,“這就奇了。我派出的人查了兩個多月也沒查到任何蛛絲馬跡,原以為你這裏會有線索。。。。。。此人竟能做到如此幹淨利落不留痕跡的地步,看來不僅身手了得而且心思甚為縝密。。。。。。”
“墨丫頭,你放心。祖父不會讓你在遭受第二次這樣的危險。此人,就是將天翻遍了過來,祖父也要將他找到!”
“有祖父為我撐腰,芯墨不擔心的。”
“墨丫頭向來聰穎,通過這件事你可有什麼思量的?”鎮國公喝了口茶問道。話中帶著那麼點探尋的味道。他的發問,讓韓芯墨覺得這才是此次韓煊前來的主要目的。
韓芯墨收起了之前擺出的一番濡慕之情,抿了口茶後沉思片刻,危襟正坐的分析起來:“孫女覺得此次遇害一事主要是衝著我們鎮國公府來,在那麼隱秘的情況下出手裏應外合這點不難猜測。他們的目的是要給我們一個警告,但他們選擇向我下手而非大哥,”說到這裏,韓芯墨瞄了眼韓煊的臉色,見他臉色平靜的聽著便繼續說下去,“表示著我自身有的某種事物是他們所忌憚或是阻礙了他們的路,非除我而後快。”
韓煊點了點頭,韓芯墨說的也是他心中所想。
“祖父,我們韓家幾代都是武將雖說手握兵權重守一方,但政敵之中也不止我們一家是這樣的情況,他們選擇我……韓家眾多女兒當中獨獨選了我……”韓芯墨循著跡象慢慢抽絲破繭著,刹那間,一道靈光從韓芯墨的記憶中劃過,她猛然望向上首的韓煊,正好撞上了他看向自己的眼,四目相對之下,兩者的臉色都不好看,眼中都看懂了對方的意思。
“難道是……”
韓芯墨收聲不語,伸出一根手指朝西邊的方向指了指。
韓煊從榻椅上慢慢站了起來,彈了彈袍子,踱步到窗前。他猛力推開了緊閉的窗子,雙手撐在窗台上,目無表情的看向西麵的方向。風吹過他的鬢角,那漫天的日光落在他日漸花白的發間,反射出的光韻中帶著淡淡的陰霾,和著他全身警戒的身體隱隱透出幾分風雨欲來的緊張感。
“在我們眼中看來可有可無的東西,卻不想差點要了我孫女的命。”韓煊的雙手緊緊攥成拳頭,一道殺意不可錯見的在他眼中一閃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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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煊走後,韓芯墨也有些疲憊。她遣退了身邊伺候的丫鬟,閉著眼睛和衣躺在床上,一會兒便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在她陷入睡夢中的時候,韓芯墨感覺有人站在她的床邊無聲的凝視著自己。從那人看向她的目光中,韓芯墨強烈的感到一股敵意,使她如芒在背。
韓芯墨想睜開眼去看看這人究竟是誰,卻怎麼也睜不開眼,擺脫不了置身的黑暗,就像是被全身被什麼東西綁縛住一樣無法動彈。
一根修長的食指撫上她的臉,指尖冰冷,猶如刺客的匕首一般。食指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滑去,落在她的咽喉處。微頓,指甲稍微加了點力道,從她咽喉處劃過。
誰?
是誰?
就是殺她的那個人嗎?
猛地睜開眼,室內空無一人。唯有脖間那絲死神冰冷殘留。
韓芯墨抬手捂上咽喉,滿頭冷汗,心驚如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