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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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慷靜靜地聽著霜紅講述他這個身體的過往,那是十分簡單的概括。
楠慷,今年二十有四,師從天下第一高人素聽鬆,學的是安邦定國平天下。十七歲下山,本是想科舉題名,報效國家。然而卻遇上情劫,無奈之中步入江湖。可怎奈所愛之人為一男子,於是即便為那人付盡心血,不顧名節,也隻能落得個被逐出的下場。那人成親當日,他欲自盡在那婚堂之上,卻未果。又因他在短短時間裏為所愛之人振興山莊,而被其他門派嫉恨。於是在他被那人拋棄後抓住,百般淩辱,直到霜紅發現,才和師兄妹們聯合著救出了他。
霜紅的口吻是凝重的,一向愛鬧的司馬毓在一旁沒有弄出過一點聲響,白洛雲也是沉鬱著臉。
“楠慷,當日你若是早早的讓我們知道,一切就不會發生。難道是我們師兄師姐師弟們不關心你嗎,還是你沒把我們放在心裏?”霜紅終於問出口,語氣哀怨。
楠慷不知道改什麼回答霜紅,他不是他們所認為的楠慷。
“你總是那樣,隻在乎自己關心的……卻不想想我們也是在乎著你的。或許你為他死了也無所謂,可我們呢?我們會有多傷心多痛苦你就不管了嗎……”霜紅繼續說道,眼裏已是水色朦朧。
不過霜紅的這句話到是引發了楠慷心底的一種愧欠。
“對不起。”楠慷說道,“我知道……但是……對不起……”
見楠慷愧欠自責的樣子,霜紅軟了語氣,“算了,過去了就過去了。我們來說說現在怎麼辦。”
“霜紅,不如我們直接開門見山的和陳風霖見一麵。”白洛雲思索著,“不然我們就隻有躲,可聽你說得他那麼不一般,我真擔心能不能躲過去。”
“那就見吧,幹嘛我們要怕他?”司馬毓有些想不通大師兄他們在猶豫什麼。
“楠慷覺得呢?”霜紅問道,“我總覺得他找師傅的同時也在找你。”
歎氣,楠慷答道,“那就見吧,我現在隻是個普通人,見了我對他也沒什麼益處。你們也可趁此知道他究竟想幹什麼。”
其實不怎麼想去見,自己什麼都不想做,可這樣似乎也太無聊了。渾渾噩噩的活著,實在是有些惡心。而且……自己好像淡忘了什麼很沉重的東西。雖然還記得,可已經淡忘了很多……
霜紅辦事一向迅速,待到第二日,便有馬車來接楠慷白洛雲和司馬毓去之前的別院。
再次走進了別院,楠慷首先注意的是那已經有些慘敗的杜鵑。
錯過了好時候呢,楠慷惋惜,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無視這些美麗的生靈呢,看來要看到它們,得等來年了。
司馬毓走了一段路,後頭看見楠慷正對著那開得要敗的杜鵑,便招著手喚楠慷走快些。楠慷抬頭便看到司馬毓那大大的笑臉,心中一暖,於是跟了上去。
走進廳堂,楠慷一眼便看到那坐在霜紅旁邊的錦衣青年,那副怎麼掩蓋都掩蓋不了的尊貴模樣,再加上那雙深不可測且似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想必那人就是陳風霖吧。
“想必這位就是楠慷吧?”陳風霖淺笑道,從椅子上站起來,向楠慷行禮。
司馬毓很看不慣陳風霖那骨子裏透出來的尊貴樣,哼道,“你倒是不怕說錯!”
“嗬,素師傅的弟子中隻有一個不會武,那便是楠慷。”肯定的語氣,陳風霖行了禮,又坐回椅子上。
各自的坐好,霜紅開口,“陳公子,有話便說吧。”
陳風霖慢悠悠地喝了口茶,“可惜可惜,沒有見到九人一起出現。記得當時素師傅說起他的九位弟子的時候,一臉驕傲,可惜他就是不願意讓我去看看。”
“你是!”霜紅和白洛雲異口同聲,雙雙從椅子上吃驚地站起。
陳風霖頷首微笑,伸手示意他們坐下。
霜紅臉色有些煞白,白洛雲也是憂心忡忡的樣子。司馬毓倒是一頭霧水,他求救般地看南康,南康一幅處身事外的樣子讓他更是泄氣。
“你到底是誰啊,搞那麼神秘幹嘛啊!”
“小毓,不得放肆!”霜紅真想踹司馬毓一腳,這孩子真是不會看人臉色。
被霜紅那麼凶的吼了句,司馬毓瞬間委屈起來,我又做錯什麼了啊,他在心裏大嚷嚷。
“無妨,有句話怎麼說的,江湖兒女不拘小節。現在我也是個江湖人啊。”陳風霖邊含著笑意說著,邊向一旁的嫻思做個手勢。嫻思點下頭,向前站了一步,開口道:
“素師傅死因,公子正在調查,希望諸位能幫幫忙。特別是楠慷公子。”
“楠慷他已經失去了以前所有的記憶,現在的他不是以前的楠慷,他隻是一個新的普通人。”白洛雲趕緊說道。
楠慷點頭,“我不是以前的楠慷。”
確實,他不是以前的楠慷,他是……是什麼呢?
楠慷突然發現自己的頭腦有點迷糊。不過他的注意力被陳風霖的話給引去。
“恩……”陳風霖直視著楠慷,對麵是一個相貌普通的青年,然而眼神卻無比明淨,不過……確實是空茫著的,就仿佛看一切在他眼裏都隻隻是物體,難得再有喜悲。
大笑無聲,大悲無淚,大悟無言。楠慷這樣的眼神,是曆經了百般曲折痛心後仍舊未失去心底的柔軟才會呈現的清澈,完全的明晰。然後心中最重要的一塊已經空了,所以萬物在眼裏都一樣,沒有什麼輕重之分吧。
有些感歎,陳風霖沒讓嫻思來說,而是自己開口。
“隻是希望楠慷能引出汪徽戟,畢竟當日素師傅是去了秋風山莊後才無端被異人纏上。但要入秋風山莊那實為不易,汪徽戟又難得出來一次。”陳風霖手指敲著桌子,像是在思索什麼。
霜紅啞然,陳風霖這樣說等於除了楠慷外,他們剩下的師兄妹是必須去了……所謂家仇國恨不共戴天,師傅撫養他們幾個孤兒長大,為師傅報仇是理所應當。可跟著陳風霖……他真的隻是報仇那麼簡單嗎?
可是,陳風霖的身份……以及他是怎麼知道我們的存在的,這都不得讓人不防啊。
“楠慷同意嗎?”陳風霖略微提高了些聲音。
司馬毓拉著楠慷的袖子,霜紅和陳風霖都皺著眉頭,楠慷想了想,點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