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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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冷梅。
一名白衣綠裙的女子在雪色中舞著銀色的劍,那花瓣宛若是漂浮在月光中,無端的勾勒出女子妖嬈的身姿。
雪落,無聲。
女子落落大方的平靜麵容,在劍花間顯得不可褻瀆,仿若這一地的雪,一樹的魅惑,滿目的月光,都是為她這場精彩的劍舞而存在。
啪啪啪,一名俊秀的男子拊掌歎到,“果然還是幽篁姐姐的劍舞,才是這世上最美麗最端莊的。”
“皇子殿下又在取笑我了。”
女子收了劍,拉下縛住衣袖的絲帶,那長長的廣袖便垂落下來,細看之下,那廣袖上描繪著淡淡的墨竹。
藤原雅治,如今天皇最寵愛的五皇子,正端坐在回廊中侍女們給他墊好毛皮的坐塌上,溫潤的眉眼舒展開來,“幽篁姐姐,又忘記了,我說了不要叫我皇子的,和川一樣,稱呼我為雅治就可以了。”
說到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侍衛鬼咒川,藤原雅治有些奇怪起來,向來不會離開他的鬼咒川,現在自己竟然沒有發現他的身影。
“怎麼?雅治果真是離不得川的啊,果真是寧願不娶妻子也要留下的侍衛呀~”幽篁邊走邊抖落一身的雪花,到了回廊入口,有侍女來給她披上件墨綠的外衣。
“幽篁姐姐又在取笑我了。”
藤原雅治收起那些許的心急,回答幽篁。
幽篁淺笑,雅治的這些心思,她還有不知道的。當初自己在刀光劍影中救出雅治的時候,渾身是傷,已經昏迷,卻仍舊護在雅治麵前的,那就是位叫鬼咒川的小小少年。一晃七年已過,鬼咒川已從十二歲的少年長成現在十九歲的英俊青年,雅治也已經是一位十七歲的溫潤美人了。因為在雅治剛剛回國的時候,有皇子想跟他要走鬼咒川,不知道怎麼拒絕的雅治為了表達自己不會舍棄川的決心,心急之下說,我就算不要妻子也不能不要川,結果至今都一直被引為笑談。
想到自己把雅治比做美人,幽篁又是一陣淺笑。沒想到脫離殺手組織,東渡至這個陌生海桑國的自己,竟然能活得如此……美好……
“川,你去哪裏了,錯過幽篁姐姐的劍舞了哦,沒想到幽篁姐姐除了清晨籠罩著白霧的竹林,清月冷梅也是十分的適合呢!”
看到回廊轉折出現那個熟悉的挺拔身影,雅治勾起嘴角。
走廊的那邊,燈籠的光不是很清晰,幽篁有些看不清鬼咒川的表情。端起酒杯,小酌一口,幽篁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少了什麼東西。看看自己長長的廣袖,幽篁心中有些失落。
“川,快過來呀!”
藤原雅治向鬼咒川招手,幽篁也收起思緒,招呼鬼咒川快些過來。
鬼咒川稍稍的怔了一下,走了過來,跪下向藤原雅治行禮。
“川?”
藤原雅治奇怪了,川怎麼了?
幽篁突然心口一陣緊縮,不好……
漫天飛舞的梅花花瓣,紛紛揚揚,猶如雪花。
在觸及身體的時候,梅花漸漸變得粉紅,如同那三月裏雲鬢堆積的櫻花,然而顏色並沒有就此停止,而是漸漸的冶豔,變幻成了歌姬頭上最愛插上的妖嬈多姿的野山桃,極盡魅惑。
鬼咒川皺著眉毛,站在原地,手握緊腰間的佩刀。
深紅淺白,淡紫濃青,或金焰般燦爛,或黑綢般濃鬱,那透明的妙曼身影開始隱約的在眼前飛舞。
“什麼人?”
鬼咒川冷下聲音,這種幻境般的感覺,他是第一次碰到。
“你是在叫我嗎?”
透明的身影落下,伴隨著一個清脆無邪的聲音。
那是個赤裸少女的身形,然而卻又像是有緊身的衣裙,袖口和裙口有層層的褶皺,宛若盛放的花朵。
“你是什麼人?把我困在幻境想做什麼。”鬼咒川的手握穩了刀柄。
“哦呀哦呀~你真是凶誒~~”
那透明的身影懸浮到半空,從戴了兩朵大大的水晶花朵的頭部開始,黑色的頭發漸漸顯現,少女紫紅色的眼影和橙紅色的嘴唇也清晰,但到了那纖細的腰那裏時,下麵依舊是透明的。
“我是被你吸引來的花神呀,你何必對我這麼凶呢~”
“解開幻境,我還有事情要做。”手並沒有從佩刀上拿下,連力道都沒有鬆動一分。
柔軟的手指接住空中落下的梅花瓣,少女笑了,“好好好,我馬上就解開,不過,呐,你回答我些事情可好?”
“……”鬼咒川戒備的神色更深了。
“我先問你吧,你……最重要的人是誰?”
幽篁的劍來不及隔開鬼咒川的刀,被一掌打在小腹上,強烈的衝擊下她直直的飛出去,跌落在雪地裏。
武士刀砍到藤原的頸側,停住,折轉,往下,回收。
“川……”藤原雅治壓抑著痛呼,沒有理左肩上泛出紅色血液的深深傷口,而是伸手向鬼咒川。這是他的川嗎?為什麼……眼神那麼冰冷?
胸口的衣服被抓住,整個人被拎起來,自己的視線和川平行。
砰,伴隨著後背的一陣劇痛,藤原雅治發現自己被扔到了廊柱上,然後隨即被鬼咒川壓住。
不敢動,已經悄然拿到了自己劍的幽篁不敢動,被壓製在廊柱上的藤原雅治也不敢動。
鬼咒川的刀,抵在藤原雅治脖子的左側。
刀往前近發絲那麼細的一毫,便有殷紅如山茶般鮮豔的血絲泛出,細微的彙集,成了那麼一滴,順著修長白皙的脖子流下。
“真是美麗……”
鬼咒川低低的聲音響起在藤原雅治耳邊,“最適合梅花的人,是你才對……然而,梅花的香味,是最適合血的……”
空氣中回蕩起清脆的錦帛撕裂聲。
“鬼咒川!”
幽篁從未有如此的恐慌,眼前的這個人,是鬼咒川嗎?
藤原雅治驚白了臉,赤裸的身體在月光下瑟瑟發抖,“川……是你嗎……你……”
川的左手中,不隻何時多了一把小刀,此刻,小刀正輕佻地抬這藤原雅治秀氣的下巴,“渾身染血的你……一定會很美麗……”
劍風突至,鬼咒川左手的小刀格住幽篁的劍,幽篁凜眉,一腳踹出。
然而鬼咒川卻挾著藤原雅治一起躍開。
“不要來打擾我,否則……”
鬼咒川笑的詭魅,左手在藤原雅治的胸膛上,緩緩地劃出了一朵梅花。
“啊!!!!!!”
那刀刃,翻轉了皮肉,淩遲一般地開始勾劃花枝和另一些花朵,用的都是刻意能導致疼痛的方法。
鬼咒川享受地感知著懷中人的哀鳴和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