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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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蘭倚靠在高大的樹枝上,放任自己愜意的享受這片刻的寧靜。自那天帶著索亞姑姑返回已過了半月有餘。腦海裏總是不斷出現科倫娜溫柔的笑臉,還有那個一身神秘古怪的亞格。複國軍裏有海蒙和姑姑坐陣,而蘇裏耶大人則是一副悠閑樣,成天和那些複國軍士混吃混喝,打打鬧鬧。反觀自己,和那猴王一樣呢,除了上戰場,自己還真是一無所用啊。
聯盟軍羅拉多那裏有門斯凱特和西雅利,前幾天還撥過來一批前鋒,裏麵帶隊的幾個人竟然就是自己在羅拉多參軍時的隊友。想起達羅特看見自己後那興奮的大嗓門,就不由的頭疼啊。他們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吧,姑姑他們也覺得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所以現在的加蘭明裏身份仍舊是羅拉多國的護國將軍奧古斯拉。一切都準備的差不多了呢,獅王也在暗中開始調遣,派出去的探子也在厄蘭格眼皮底下生根發芽。原本以為做這些至少得要再等個5、6年,卻沒想到,海蒙,那個看上去清麗的青年卻早已在8年前就開始著手準備一切了,那支軍紀儼然的雷森大軍就是他複國的有利籌碼,而他身邊跟著的那兩兄弟當然也不會是平凡之人。再加上蘇裏耶大人的那炎軍,西雅利的回聲軍隊……
快要開始了吧,和厄蘭格對決的時刻就快來臨了吧。
可為什麼總覺得事情順利的過了頭呢?據索亞姑姑的描述,厄蘭格並不是個會讓敵人逐漸做大的人,他會將一切危害到他的事物扼殺在繈褓之中。就算他現在民心大失,加上連年征戰造成的民怨,可他手上還是有十幾萬大軍在,而更大的王牌則是那個不願和自己一起離開皇宮的科倫娜公主。可為什麼事情仍會如此的順利呢?在這些事情當中,最讓加蘭想不通的是姑姑的舉動。在姑姑以嵐龍戰神的身份統令複國軍後,她第一件事就是去暗訪被厄蘭格派遣駐紮在邊界線上的獅王萊斯。加蘭不知道那次暗訪兩人究竟說了些什麼,隻是在姑姑回來之後還帶回了一封萊斯的歸義密函。
“哎,真是傷腦筋……”墊在腦後的雙手緩緩展開,隨著一聲懶懶的“恩恩恩~~~~”聲,加蘭伸了個不雅的懶腰。那個把科倫娜公主看的比自己命還重要的萊斯打算厄蘭難道就這樣致公主於不顧了?越是想就越是不明白的加蘭懊惱的扯著身邊的樹枝,卻不料正讓到處尋他的達羅特抓個正著。
“嘿……少年哦,你怎麼像那隻野猴子一樣,老愛往樹上爬啊。”壯實的達羅特雙手環成圈,湊在嘴巴上對著樹上那唏唏唆唆發出一片響聲的濃密大聲喊著。
“那隻野猴子???”一個火紅火紅的腦袋從樹葉密集的地方冒了出來,“喂,羅拉多大傻瓜,你在說誰野猴子!”
原本還為自己話被那野猴子聽到而擔心不已的達羅特在聽到後麵半句話後,就氣急敗壞的跳腳罵道:“你個老不正經的家夥,虧你還是三王之一的猴王,你又是從哪聽來這個誹謗我的不實外號的!”
“當然是從本少爺我這。”又一個腦袋從樹中冒了出來。
達羅特怒目叫道;“佐伊,你個臭小子,信不信我叫你老哥狠狠抽你一頓屁股!”
“你在叫我?羅拉多大傻瓜?”一個輕笑從另一棵樹上傳了出來。
達羅特氣的在樹底下直跳腳,直嚷嚷著:“你們這群死猴子,一個個都往樹上爬,以為我不會爬樹是不是。我要去報告海蒙將軍,你們是在惡意誹謗友軍!”
粗壯的肩膀被人安慰的拍了拍,來人一本正經的說道:“誰在誹謗你?羅拉多大傻瓜。”
一陣風吹過,可憐的達羅特欲哭無淚的僵在原地。
哎哎哎……加蘭瞥了眼那些三五成群蹲在樹上的猴子們,不禁替底下那個的確不會爬樹的達羅特感到悲哀和深深的同情。
蘇裏耶身形一晃,攀爬至加蘭麵前。看著那張火紅的麵具,加蘭開始有點好奇這個早在十幾年前就成名的猴王在那麵具底下是什麼樣貌。不是沒問過索亞姑姑,可聽姑姑說這家夥就連被先王封號的時候都沒摘下過麵具,所以誰都不知道猴王究竟長什麼樣。
“在想什麼?小奧古斯拉。”
“我想再去次貝卡城。”
加蘭話音剛落,刷刷刷的,原本就擠滿人的樹上一下子又冒出了幾個。
“好也~~~帶我去玩!”蘇裏耶興奮的手舞足蹈的喊道。
“你走了我們怎麼辦。”夏恩擔心的緊緊眉站在眥牙裂嘴的弟弟佐伊身後,而佐伊則是一臉威脅的咬牙點頭附和哥哥的話。
“我不讚同你去!”海蒙一臉陰沉的看著自己……讓加蘭心不禁停跳了半拍。
而更讓她覺得震驚的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白衣青年竟然一臉的梨花帶雨的楚楚憐人模樣撲在自己懷中,緊抱著自己的小腰,不依不饒的撒嬌道:“小古好狠心啊,人家我剛馬不停蹄的趕來,還沒和你好好的聚聚,你就要把人家扔在這裏啦。不嘛不嘛,隻要你帶上人家,西西就隨便你去哪。”
“西雅利!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不要接近我三尺範圍內!”
一陣風吹過,那不堪重負的樹轟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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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貝卡城是全國最繁華的城市,那在這繁華中最為熱鬧的就是位於城南的十三街。每當華燈初上,十三條南北向的街道就如十三條火龍一般貫穿貝卡城。每一條街上都有其獨特的街景特色,而在這十三條街中最為喧嘩熱鬧的則是居中的第七街。知道的人都不叫第七街為第七街,而是香街,香街上的街香,店香,女人更香。
這夜正是香街最為熱鬧的時候,穿梭在男人成群熙攘的街道裏,小玲鬱悶的皺皺鼻子,背起一堆打著包袱的紗衣繞進冷凝院的後門。
一院的勾欄玉樹阻擋了前麵傳來的嬉笑聲,微微呼了口氣,小玲拍拍背上的大包袱,頭一低,往阿娘房裏趕去。自己剛剛去取這批舞衣時因為去看了會熱鬧已經耽擱了不少時間了,她知道阿娘等著這舞衣裝扮前院的姐姐們,給今天的貴客表演。想到前院的姐姐們個個如話似玉的樣貌,小玲不禁想起剛剛看到的那幾個仙人,那樣的容貌氣質才是真正的美人呢。
一步跨進阿娘的房,一陣幽香撲鼻而來,幾位等著紗衣的姐姐正在抓緊時間排演今天的舞,看見小玲抬著一個大包袱紛紛停下嬉笑著上前幫忙接過,接著就開始穿金戴銀,粉妝蝶衣。
“小玲,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冷凝院院主蘭凝此時正端著一杯玫瑰花茶,坐在房內雕花塌椅上,隻見她穿著玉色錦衣,外罩一層粉紗,一對含情欲淚單鳳眼,紅唇豐盈欲滴,冷雪凝膚,一頭銀發簪著幾朵紅蘭。小玲打從心裏佩服這個二十七、八歲的紅塵女子,這香街第一院冷凝院就是眼前這個人人稱道的阿娘的蘭凝一手開起。
“路上看了會兒熱鬧,嘿嘿。”小玲吐了吐舌頭,縮起肩乖乖的退到一邊。
蘭凝看見小玲一臉鬼丫頭樣,忍下笑意,正聲道:“小丫頭,也不怕被人拐了去。看什麼熱鬧看的忘了回來的路?不會把魂給看丟了吧。”
說起今天看見的那幾個人,小玲一臉興奮的說:“阿娘,今天街上來了幾個仙人一樣美的人呢。”
一個栗子敲在小玲的頭上,蘭凝好笑的搖搖頭,“你這個鬼丫頭,還不快去給你幾個姐姐們幫忙去,要是怠慢了今天的客人我可饒不了你。”
摸了摸腦袋,吐吐小香舌,小玲一溜煙的跑進後堂,幫襯著打理接下來的表演。偷偷撩起戲簾,隻見下麵黑壓壓的坐滿了熟客新客,這些人都是衝著阿娘這個有名的蘭香冷美人而來,不禁暗歎阿娘的魅力。眼光一瞥,隨即亮了起來,隻見堂中最中間坐了一桌人吸引了一屋人的目光,那桌人不正是自己看到的那群仙人嘛。
右手邊一人一身白色長襯衣,外罩一件湖藍紗,簡單的款式,但明眼人一看衣服上那些繁複錯雜的金銀絲繡就知道眼前是個非官即富之人,額際一個銀色額圈圈住了一頭的棕色長發更顯一身高貴謙和。褐色的雙眼總是微帶著笑意,隻是偶爾會滑過一縷淩厲,隨即被嘴邊那抹溫潤的笑給遮掩而去。
而左手邊的那個外貌甜美的男子則是穿著銀白長衫,腰際一條鑲著明白珍珠的玄色寬腰帶一看即知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一樣棕色的長發隨意的披在腦後,左手愜意的支著尖尖的下巴,露出左耳上一顆血紅的瑪瑙耳鑽。一雙綠眸帶著幾分狡詰的打量四周,不時回頭溫柔的看著中間那那人低聲說笑著什麼。
坐在兩個美男子中間的是個弱齡少年,上身著黑色收腰窄袖錦衣,下身一色的緊腿長褲,襯得那少年瘦小的腰身顯出幾分精神。這人應該是三人中最小的弟弟,長長的棕發被一鑲嵌著黑耀石的金發圈在腦後紮起,額前幾履零散的發從耳邊飄落襯的精致五官帶出一臉的嫵媚。
小玲一時看呆了,雖不是第一次見到幾人,但是因為當時人多擁擠,她也隻是遠遠的瞧見,此時如此細細觀察更是被這幾個人迷的呆住了神,張著小嘴不住的歎道:“仙人都沒這麼美啊。”
正當她在簾後想入非非,台下那黑衣少年則是皺著眉一臉的不高興。
“小古,來張嘴,這葡萄很甜哦。”銀衣青年帶起一臉魅笑,執起一顆剝了皮的葡萄果肉就要往那少年嘴裏送。
“不用客氣,西~~哥~~哥~~,為了您的手著想,還是我自己來吧。”少年咬牙切齒的瞪了銀衣青年一眼,隨即,那青年手一僵,可憐的葡萄果肉掉落到桌上。
好強的殺傷力啊……銀衣青年沮喪的縮回自己的手。
一邊的溫潤青年則是捧著冷凝院獨有的香雪茶,兩耳不聞桌邊事的品著香茗,果然是好茶。
銀衣青年看了看桌上點的幾個甜餅果脯,馬上一掃鬱悶,又拿起一塊桂花糕,笑著向身邊的少年獻寶似的說道:“小古,這個很好吃哦,你這麼瘦看的我心疼…………”話還沒說完,銀衣青年俊美的臉抽了幾抽,放下手中的糕點。55555~~~小古在下麵掐人家。
黑衣少年——扮裝後的奧古斯拉不知道上輩子欠了西雅利什麼,非得在這輩子被這家夥這麼纏著。好不容易說服大家,姑姑也同意讓現在無所事事的自己任意活動,可後麵那幾個跟屁蟲怎麼說都要跟著來。這不,現在除了身邊這一左一右大跟屁蟲之外,還有佐伊和達羅特那兩個小跟屁蟲。
“海……哥哥”奧古斯拉還是不習慣稱海蒙為哥哥,“為什麼帶我們來這。”
“就是就是,就不怕帶壞我的小古!”西雅利在一邊附和抗議道。他的小古可是很純潔的,怎麼可以來這種地方呢,雖然他自己是不介意來的。
海蒙咪了幾口茶,放下茶杯,微笑的看著奧古斯拉道:“小弟,別急,我帶你來這必定有我的用意。”
奧古斯拉皺皺眉嘀咕道:“我討厭這種地方。”
“就是就是,小古怎麼可以來這嘛!”
又是一瞪,奧古斯拉磨磨兩顆虎牙威脅的說:“西哥哥,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
又罵人家……555……正當西雅利趴在桌上美目含淚時,台上三聲鑼鼓響起,接著樓上的姑娘們輕撒手中花籃中的百花花瓣——演出開始了。
隨著一笛清音,八位妙齡少女翩翩而來,似花似蝶,飛舞中帶起一陣清香,正是“雕觴霞灩,翠幕雲飛,楚腰舞柳,宮麵妝梅。金猊夜暖、羅衣暗嫋香煤。洞府人歸,放笙歌、燈火下樓台。蓬萊。猶有花上月,清影徘徊。”(《宴春台慢》(仙呂宮)——張先)。緊接著,笛聲一轉,改為震天響鼓,鼓點急切的敲擊,而舞台上的少女也飛旋的轉開一圈圈蝶衣,在金戈鐵馬般的鼓聲,蕭聲,裂帛琴音中,八位少女忽的打開隨身紅扇,一會兒似女子般妖嬈半遮笑容;一會兒又身形一變,紅扇為劍,成為戰場上英朗的戰士。
奧古斯拉看的睜大了雙眼,連西雅利趁機喂他一小塊西瓜都忘了,隻呆呆的看著台上精彩的表演。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八位少女不是一般的香街女子,她們舞的分明是——戰神之舞,瑪爾斯神根據泉之女神的舞姿而創的死亡之舞,那是隻有宮廷暗衛才會學習的類似於舞蹈的劍法。雖然她們已改變不少步法,但是憑自己十幾年的練習還是隱約認出了這套劍法。瞬時,奧古斯拉腦中隻想起一個聲音,”她們怎麼會這劍法。“
海蒙笑著又咪了口茶,喚醒看呆了眼的奧古斯拉,低聲說道:“怎麼樣,這場表演值得一看吧。”
艱澀的喉嚨發不出任何聲音,直到舞者們舞畢謝幕退場,奧古斯拉才緩過神,隨即問海蒙:“她們怎麼會……”
笑著抬了抬嘴角,海蒙低聲說道:“這是我們的王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