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相識•;不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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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後
倏然張開眼,白夜落塵依舊發現自己處於藍天白雲之下,青草地之上,白雲依然是自由自在的在天空裏遊曳,和風輕輕的吹,溫煦的陽光懶洋洋的照著,仿若一切都很自然,沒有任何不同,天仍是天,地仍是地,但她的心卻微微抽痛的起來,雖輕,卻無法忽視。
因為她知道,她的天地已完全變更,是這裏卻也不是這裏了,但她已經毫無辦法了,最初的驚訝,不敢置信,無法理解,覺得可笑,到現在無奈接受,她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啊,她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等待,等待,這是她唯一能夠做的事情了。
她現在怎麼找也不找不到那個山洞,不等待也沒辦法啊。
幽幽歎口氣,望了眼一丈開外名為衣服的衣衣帶帶,白抱緊懷中的大包,除了身上的衣物,這是她僅留的現代的東西了。
多希望睡上覺,張開眼,她能回到那個雖然汙染嚴重卻是她十分熟悉的城市裏啊,發現這隻是一場華麗的夢,這裏不是她不認識的世界,她多想,多想啊!
可是半年了,整整半年了!再長再華麗的夢也該醒了吧,為什麼這麼悠長的夢還不醒呢,為什麼她還是停留在這個老得掉牙的世界,老得讓她無法接受的時代,這裏沒有電視沒有零食沒有高技科產品,任何她能熟悉的東西都沒有。
可該慶幸的,她自小是孤兒,在孤兒院與養父母間遊蕩,養成她樂觀,積極接受現實的實際心態,也該慶幸的,她又曾跟師父學了好幾年的中醫,習慣在城市的生活的同時也練就一身的醫術,熟悉山裏的生活,讓她跌落在這個沒有她熟悉工的世界也不致於餓死,反而努力去適應,畢竟,還是得活著。
適應歸適應,有機會還是得一定得回去,她討厭決擇啊,留了越久越是適應了這個世界,就算再怎麼不願也會心生留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終那一方都是難過……
盡管這裏沒有大氣汙染山清水秀,盡管這裏有現代已經絕種的山草藥,盡管……
“落塵。”
一個正處於變聲期的少年策馬奔來,身著月牙白滾金邊外襟,內著紫藍雙色繡華喜字內服,雖然刻意追求簡樸,但罕見珍貴的質地仍是透出來者身份不凡。
畢竟,古代紫色與黃色乃是帝王之家專用顏色。
少年一下馬,但不急不徐走向白夜落塵。
“臭不負,叫白夜姐姐,”白夜落塵懶洋洋的糾正他,側躺在草地之上,以手抬腮,暸望離草地邊上廣闊的湖,並沒有望他。
那個湖叫鳳凰湖,湖後的山叫鳳凰山,隻是,找不到她要的山洞。
真是!古代人不是禮節分明,尊卑觀念很足,而且長少各有特定的稱呼,明明她比他年長六歲,竟然不叫姐姐,有點奇怪的是,他的言語居然是師父曾教她的語言,讓她不至於到這裏什麼都聽不懂。
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師父會教她這裏的言語?
曾讓半年前想得她快要昏倒的困惑現在她已經放棄去想了,反正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除非她把師父帶來了,不過帶來也沒用,師父也已經仙逝了啊。
嘻,不知道師父知道她用仙逝來形容他去世會不會很感動呢,畢竟她沒有文雅的時候啊。
“姐姐?!”來人雖然是少年,但身體已經慢慢抽長,雋秀沉冷的臉雖然有些蒼白,帶有稚氣,但仍是可見長大必會風靡各路……不,現在如果放到現代已經可以風靡各路少女了,他應她之聲,鴨公嗓的沙啞中帶有微譏:“比我還孩子氣的人竟想要我叫姐姐,做夢!”
邊說邊順勢坐在她身旁,稚氣未脫的臉上是明顯的早熟深沉和些許蒼白。
“喂!什麼孩子氣,這叫做有赤子情懷好不好,”落塵瞪他一眼,“而且要不是我隨遇而安,適應力超強,不然早就悶死在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了。”
他頓了頓,她的話他有一半以上聽不懂,但是比起三個月前剛遇到她那滿口亂七八糟的語言,現在她的話,,他多多少少能旁敲側擊出一些話來,雖然仍是有些困難,很奇怪,她明明會說他們的語言,卻說得這麼不熟練,像是被硬逼出來的。
他正欲說什麼,卻掃到她一身不合時宜的服裝,劍眉向成拱起:“你又穿這衣服幹什麼?”
雖然是長衣長褲而且非常怪異,褲子竟然不用褲帶,而且還沒有裙麵,質地柔軟,還可以自由的拉長拉短,而且非常輕和薄,隻是單單的一層卻不顯得不莊重,最重要的是這是他從沒見過的,就算他命最好的工匠也做不出這麼好的衣物。
還有她從來不梳鬐,甚至鬐是什麼她也不知道,他親自教她,她不是學不到,就是她是學了忘了,任是讓長發散下,而她的口音,行為,動作習慣,甚至傳統思想觀念都異與常人,常常會冒出讓人聽不懂或是匪異所思的話來,雖然她告訴過他她的來曆,但終究不願相信。
將來的人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現在,笑話!
可心,卻有隱約的不安。
“想家呀!”她抬首望了一下睛朗的天,又睨了他一眼:“再說了,你別想把那些裙裙帶帶往我身上綁,我怕死於非命”成為曆史上第一個被帶子綁死人,可不件好玩的事,她也沒有當木乃伊的誌向,她隻穿了一次,結果差點被勒死。
以前看電視上的古代衣服她可是愛死了,恨不得回到古代去買件來玩玩,但現實是殘酷的,她好像聽某某作者說:我的左手是夢想右手是現實,兩者之間的差距是我無法抹去的感傷。以前她看到哈哈大笑認為這是在無病呻吟,現在她終於懂了,就算是無病呻吟還是有道理存在的。
5555……的確是啊,至少現在她就沒弄懂過這些裙裙帶帶那些是用來穿的那些是用來綁的,穿了這件不知道手裏那件是什麼,她都快被弄瘋了,這些衣服還是存在在幻想裏比較好啊。
“你這樣是不行的,”他轉首認真疑視她:“你這樣怪異的說法會引起人們的注意,你會被認為是妖魔之類,對你不利。”
半年前,國裏各城沸沸揚揚傳著一些傳說,什麼神女下凡還是天降異星之類的說話,他也曾聽過一個傳說……
但不知道為何,他寧願不是真的,不要是真的,落塵就是落塵,沒什麼不同。
她不服氣了:“你見過這麼漂亮的妖魔嗎?”
少年——也就是不負差點被她氣死……她根本就沒聽到他的重點:“落塵!”
無論如何,他都不想她讓人認出,這樣,他就可以,他就可以……
“你好老成哦,年紀輕輕怎麼就這麼老氣,小心老人斑早日出來了,那可就難看了。”她拉長了聲調,傾身過去,趁他閃神的當口,雙手輪流出擊,捏了捏他那抿成一條直線完全沒有圓滑線條的嘴角。
“你幹什麼!”不負大吃一驚,驚駭的瞪著她,與她相處下來,雖然知道她很愛動手動腳,沒有禮節的觀念,毫無顧忌的,但她有如此越矩動作還是讓他大驚,就連他最親近的人也不可能對他做這麼親近的動作,更何況,他才認識她不過三個月!
“捏你啊”她已經忍了很久了,明明就是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卻偏偏一副曆盡坎坷的早熟的臉孔,看到她就不爽,“對了,我開的藥你吃了沒有?”
剛剛遇見他的時候,他一副蒼白與白紙沒什麼差別的臉色,有著孱弱的身體卻還要強作高傲無事的沉冷,要不是他那俊美的臉蛋讓她心癢癢的,覺得死了可惜,又閑著沒事,想要給他把把脈,可這個家夥不讓她把,居然還說什麼女子無用何來醫術,當場把她給氣翻了,二話不說立刻對他大噴口水,引之孝涕之義,隻要他稍露不屑,立馬無影腳侍候,但還是倔強得要死,要不是後來他頭昏無力逃跑,她直接拿出二十一世紀的驅風油讓他擦上,讓他清醒過來,她還說不服不了他呢。
事實證明,她這個“庸醫”比古代名醫好多了,現在的不負雖然身體雖然仍有些弱,但比起剛來時快要死的樣子好多了,至少要死很難。
本來嘛,他的體質偏冷,開的藥方卻多為珍貴補藥,又不進行清淡戒口,還不讓他下床鍛煉,病會好才怪呢!
“吃過了,”他呐呐的,被她的動作嚇得不敢動,“男女授受不親,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他的臉難得白裏透紅,卻沒有推開她的手。
她再敲他一記;“什麼男女啊,你還隻是個小孩子好不好。”還臉紅了呢,真好玩真好玩,古代的小孩子就是含蓄知燥,那像現代的小孩子啊,知道比她還多,露骨的話說得比大人還猛,要是她覺得他們說話太成熟了,他們還會對你不屑,說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你還活在山頂洞人時代啊。聽得她汗顏啊。
“我不是小孩子!”他厲顏反駁,過急的心跳減弱了他的氣勢,“還有三年我就舉行成人大典了,到那時,王兄就會賜妃妾給我,我就正式的大人了”
王兄?妃妾?很熟的電視名詞,她沒有這麼幸運吧?落塵眯眼,扶正他的臉準備好好拷問清楚,卻被騰空拎起,仿佛還聽見不負著急的吼了一聲住手,可是下一刻,她已被甩到草地之上。
哇!好痛,雖是柔軟的草皮,但從空裏被落下,還是很痛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拎她的人明明可以輕放她,卻是用力甩下,像是……
“落塵,落塵。”不負急忙奔至她身邊,連聲叫喚,見她頭昏不應,但猛搖她,搖得她頭上星星滿天飛。
“停!你很想我暈不是……”她做了個暫停的手勢,記起他看不懂,連忙說道,他嫌她不夠暈啊,真是夠了。
“落塵,你沒事吧?”見她應了,不負鬆了口氣,關心道。
“你被人當小貓甩,我就不信你還能活蹦亂跳說你沒事”她沒好氣一哼,找不著北的腦袋往那個無端怔立的黑色人影一瞪。
哇……好酷好帥啊,這一瞪差點瞪出她的口水來,她就說現代怎麼沒帥哥,原來都跑到古代來了,真酷啊,又冷俊,隻可惜臉上多了一條長疤,看樣子是剛好不久的,但有種野性的美,不知道他屬不屬於她愛好的那種,外表冷酷內心溫暖的人咧?
白夜落塵,有骨氣點,那個人差點甩死你,別看到帥哥就不要命了。
該算的帳還是得算的,不過,怎麼看起來怎麼有點眼熟啊?
不負扶正了落塵,關心的臉色轉向那人時變得沉冷而不悅,看得落塵咋舌不已:“孤絕,本王沒喚你,你出來做什麼,還甩傷…本王的朋友,該當何罪。”幸好落塵沒什麼事,不然管他是不是王兄派來的,他都不會放過他。
孤絕——也就是怔立的黑衣人恍若才被驚醒,半跪於地,不卑不亢的道:“她對王爺不敬。”
“不敬?”不負怒瞪他:“她何處對本王不敬?”
“王爺千金之軀非凡民百姓可碰觸。”孤絕答道,沒有看驚異的落塵,但她的容貌已烙在心。
是她,居然是她,為什麼是她……
孤絕冷漠的皮相下盡是苦澀。
“你……”
“等等!”落塵出聲喊停,漸漸清明的神智終於意識到他們的對話、神態——以及剛剛她不小心掃到的身後不遠處的一排似類是護衛的藍白身影,不好的預感讓她左眼皮直跳,“不負小鬼,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他們會叫你王爺,你又自稱本王?”不要告訴她是她猜到的結果啊,她不要這麼幸運。
不負亦無心隱瞞,“我是王爺,我王兄是當今之王,還有別叫我小鬼……落塵,你去那裏?”
話到一半卻見她一步一步的後退,還笑得相當勉強,他蹙眉。
“你當沒看到我行不行?”王爺耶,在她那個時代比恐龍還希有的啊,她要好好想想她是不是走運了,湖裏糊塗認識個王爺,但絕不會是件好事,一般位於高位者都相當自我,很少聽人意見的,她隻想安靜的等待歸期啊。
“怎麼了?還是你認為我在騙你?”不負看著她,認真的道:“我全名叫軒轅不負,是軒轅王朝排行第八的王子,王兄,賜‘竭’為號給我,別人稱我為竭王爺。”
竭、竭王爺/!落塵幹笑,她也想不信,但眼前高大凶猛的黑衣人與遠處也對她持高警惕的藍白衣人,她不信也不行啊。
“王爺就王爺,了不起啊你,還不是小鬼一個,”落塵小聲滴咕,唉,現在不可以盡情欺負他了,多了這些人虎視眈眈,她還真少了一個膽。
聞到她的小聲抱怨,不負緊繃的心終於鬆了口氣,說實在的,雖然他很信她,但還是怕她看他的眼神會因此不同,他見太多這種人啊,幸好落塵不會,他應該相信她的,畢竟她與眾不同。(如果他能聽到落塵心裏想的就不這麼幸慰了~~``)
“落塵,我們還是像以前那樣,”不負終於露出他那個年紀才有笑容。
“真的?”落塵眼前一亮:“任我欺負?任我搓扁搓圓?”多威風啊,欺負別人不能欺負的。
囧~~不負無言了,他又不是泥娃娃,可玩性強。
好一會,不負又變回他那沉穩的冷臉,淡聲道:“落塵,我要回宮了。”
因為要回宮,所以才讓她知道他的身份,因為要回宮,所以才將侍衛帶在身邊,因為要回宮,所以他才看清了自己的想法。
“你要回宮啦。”白夜落塵無所謂的身回草地,看來得恢複三個月前的生活了,那樣也好,少了牽拌才走得瀟灑,“唔,回到去你那宮裏之後,你可要好好的按時吃我的藥,吃多半個月就差不多了,之後呢,可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別瞪我看,知道你聽不懂啦。”文化的代溝真的很難溝通啊,“我的意思是,回到宮裏要做個好王爺,體恤百姓……”難得可以教導王爺耶,好歹多教些,多有成就感啊,嘻嘻。
“我要帶你回宮。”
“別打斷我,”她揮揮手,說得正盡興呢:“還要聽我話,要知道百姓是水,能載……”
“我要帶你回宮。”
“都說別打……等等,你說什麼?”終於意識到不對了,她愣住。
他看她一眼,讓她遍體通寒呐,也無視眼前人或身後人訝異,朝她伸出手,用認真到不讓人拒絕語氣道:
“我要帶你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