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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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離開青龍堂,梁沫威沒有回公寓,而是去了銀色清流,鄭隱墨約了他在那裏碰頭。
一路上,他的腦子裏全是龍希峰的聲音。龍希峰要殺依流,這讓他很介懷。事實上,要殺依流的人又豈隻龍希峰一個人?朱雀堂、玄武堂以及到現在都沒有介入戰爭的白虎堂都想取他的性命,而依流是他的弱點,自然會因為他的緣故遭到攻擊。
一想到依流可能會遭受到龍希峰說的種種酷刑,梁沫威的心就狠狠地痛了起來。他絕對不能容許那種事情的發生。
在“銀色清流”坐定,梁沫威本以為會看到鄭隱墨像上次那樣纏著依流,然而他並沒有看到鄭隱墨,連依流也不在店裏。以依流的性格是絕對不會在工作時間擅自離開的,除非……是碰到了意外。
“依流呢?”梁沫威裝作沒有察覺出老板對他的冷漠,耐著性子問。
老板麵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手中的工作。
“依流他不在店裏嗎?”他歎了口氣,努力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些。老板會這樣對他並不奇怪。朱雀五使都死在青龍堂內,而他偏又是青龍特使,若說這件事和他沒有關係,誰會相信?
老板仍就不應。
梁沫威火了,手臂伸過吧台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領,用力把他拉到眼前。
“你知不知道有人想殺依流,你難道一點都不關心他的生死?”
“害他身處陷境的人又是誰呢?”老板嘲諷地笑望著他。梁沫威一下子沒了底氣,手上的力道鬆懈下來。
的確,造就今天這種局麵的人是他。如果當初他沒有留下依流,或許今天就不用擔心依流會因他受害。愛一個人,不見得會為他帶來幸福。
“你現在後悔了?”老板的看穿了他的心思,神情間的輕蔑更加明顯了。
“我是後悔了,後悔沒有更早一點認識他。”梁沫威灌了自己一杯清水,苦澀的笑在臉上泛開。如果他會後悔愛上依流,那麼這樣的他又有什麼資格要求依流的愛呢?從兩人定下不要永遠的誓言開始,他們就清楚昨天和明天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是此時此刻的心情。他不願意失去依流,也不能失去他。這就是他此刻所想的。
老板一言不發地望著手中的玻璃杯,指甲在上麵來回磨蹭。
“依流不舒服,我讓他先回家了。”
梁沫威抬頭望了眼老板,他似乎又恢複了平常的神色,很冷,沒什麼感情。
“謝謝。”感激地衝他點點頭,梁沫威起身,忽又想起什麼,他停下了想要邁出的腳步。
老板迎著他的目光,嘴角扯動了一下,他知道梁沫威想說什麼。
“如果你是想問SK的事。抱歉,我不會告訴你的。我不管朱雀五使的事是不是你做的,隻要你留在青龍堂一天,你就是我的敵人。”
眼神暗了下來,梁沫威真切地感覺到老板對他的敵意。不,應該說是對青龍堂的敵意。明明是一家人卻要為繼承權的事爭得頭破血流,他相信老板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希望你明白,我並不想看到有人被殺。不管那個人是不是青龍堂的人都一樣。”梁沫威淺淺地一笑,笑得很無奈。也許他真的是被依流感染了,他竟然開始討厭這種他曾經認為很刺激的生活。
“銀色清流”再次被音樂覆蓋,梁沫威邁著稍嫌沉重的步子走出了那是非之地。回頭,目光落在那銀色的字體上,他默念著:銀色清流。苦笑著搖了搖頭。這世界上真的有這樣的淨土存在嗎?
人都是要背負著一些東西才能活下去的,有些人自以為壓抑,其實卻活得很單純。那種人是自尋煩惱。相反另一些人有著比誰都深重的苦難,卻能活得很快樂,這種人才值得人敬佩。擁有悲傷算什麼?能夠掌握快樂才是了不起的。依流是後者,所以他愛依流。愛他的堅韌,愛他明明有著很沉重的過去卻隻是淡淡一笑,說是車禍。越是和他相處得久,就越是愛他那寬闊的心境,仿佛大草原,天高雲淡,無限遼闊。
“阿威。”
梁沫威止步,他驚愕地望著站在巷口的老板。
“你想知道什麼?”老板靠牆站著,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臉上的冷不見了。
“你真的願意告訴我SK的事?”梁沫威疑惑地問。他記得在SK裏,這種問題是很忌諱的,身為殺手,隻要完成該完成的任務就好,沒有必要過問太多,隻有擔任重要職務的殺手才可以知道一點點內幕。這也是SK的神秘所在。
“你是青龍特使,告訴你也不算違規啊。況且我和你一樣不想看到同伴的撕殺。”老板很真誠地笑了。
梁沫威也放下了心中的擔子。兩人在“銀色清流”前麵的湖邊坐下,像上次那樣開了啤酒。
“別對我抱有太大希望,我知道的不多。特使是堂主的左右手,同時也是堂主的威脅,所以不可能知道全部。”
“老板以前是朱雀特使?”梁沫威大驚失色。鄭隱墨之前的特使竟然是老板。
“是啊,六年前我是特使,不過後來不做了。”
“六年前發生了什麼嗎?”
老板押了口酒,眼神很渙散。
“你想問的是什麼事?”他望了眼梁沫威,避開話題。
“四大堂要這麼一直打下去嗎?”梁沫威不再追問,順著老板的話跳到了最終的目的上。
“等到其他三堂都不再是威脅的時候,戰爭自然會結束?”
“那麼,誰會獲勝呢?”這才是他關心的,對其他三堂,他知道得太少了。
“沒有意外的話,會是青龍堂。”老板又拉開一灌啤酒,他回答得太輕鬆,輕鬆得讓梁沫威不得不懷疑他的話。
“其他三堂差很多嗎?”
“朱雀和玄武的堂主不可能成為繼承者,他們從一開始就是被訓練來做影子的。何況這兩堂的堂主並沒有坐SK第一把交椅的野心,他們應戰,隻是單純的自保。隻要青龍堂停止攻擊,他們就會停下來。”
“那麼白虎堂呢?”梁沫威雙手交叉握在一起,他直覺白虎堂是個特例。戰爭打到現在,他們竟然沒有一點動靜,而龍希峰也沒有將白虎堂作為攻擊對象,實在奇怪。
老板一陣冷笑,笑聲在夜空中回蕩。
“你以為失去了堂主的白虎堂還有資格參加到這場戰鬥中來嗎?”
“白虎堂沒有堂主?”怎麼可能?四大堂主缺一不可。
“曾經有,但是後來死了。”
“自殺?”
“他殺。”
梁沫威再次感受到了答案帶給他的震驚。
“SK沒有為他報仇?”
“怎麼報仇?是SK的人做的。”老板笑得很邪,他站起身拍拍梁沫威的肩,語氣緩和下來,“強者會遭來殺身之禍,如果沒有能力接受挑戰就會付出生命的代價。這就是SK的生存定理。”
梁沫威大致猜到了老板所指的六年前發生的事是什麼了。
“是龍希峰幹的?”他試探著問。
老板給了梁沫威一個即不肯定也不否定的笑,他將手中的空酒罐朝湖中央拋去。閃亮的鐵皮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最終還是落進了冰冷的水中。所謂的花開花落,有繁盛自會有衰落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回去吧,好好保護依流,別讓他因你受到傷害。”
梁沫威拂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頭發,目光飛到了湖對岸燈光閃爍的地方。何依流的笑臉飄在空中,暖著他的心。
他暗下決心,絕不讓依流牽扯進來,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