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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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瀚無邊的夜幕把幾顆瑩亮閃爍點綴在天邊,月華如練,那一輪淡黃輕輕扒開雲幕,羞澀的將它那張俏麗的圓盤整個兒地露了出來。有傳說,月亮裏住著一隻可愛的白玉兔,也不知它此時是不是正在勤奮地搗著年糕。
溫溪若在陳管家和丁大夫地攙扶下,坐上了府中早已預備好的馬車。這匹馬車足足比宇文晴上次租來的大了一圈兒,嶄新的撒花門簾將車壁裝飾得華麗溫馨,車廂內前後兩邊分別鋪著一層羊毛皮做成的軟座墊,足足有一人之長,車廂中間擺放著一方桃木案幾,可放些吃食已備車中享用,車前一匹順毛大白駒甩了甩頭,有些聊奈地打了個響鼻。
宇文晴瞧得心下一陣感歎,她跨上馬背朝陳管家二人揚了揚手:“陳管家,那我們這就出發了。”
陳管家點頭,道:“嗯,路上小心些,別太晚回來。”
“放心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溫公子的,保證還你們一個好好的大少爺回來。”宇文晴調皮地眨眨眼。
“你呀,隻管不淘氣便是萬事大吉了。”丁大夫在一旁打趣道。
宇文晴吐吐舌頭,把臉飛紅,一行四人方開懷大笑。
她側身挑起門簾,向裏說道:“好了,咱們出發吧。”
溫溪若點頭,隨著一聲馬鞭輕響,他二人緩緩向西行去。
一路上,宇文晴哼著小曲兒,盡量避開嶙峋的碎石,以便不讓馬車顛簸得太厲害,如此這般,不覺半個時辰,便來到了太湖東麵的小渡口。
湖水波光瀲灩,影影綽綽可看見幾隻小舟搖曳在湖中,遠處幾艘畫舫燭火通明,它們將湖周照了個通明,溫柔的月光撒向湖麵,泛起了點點星光。
宇文晴跨下馬,俏立於碼頭,一席鵝黃色紗衣恰到好處的與那夜幕上懸掛著的月兒渾然一體,湖風吹過,蕩開她微拖在地上的群擺,一縷發絲緊密地貼合在她的側臉,更顯得她那張俏臉溫潤白皙。
她揚起唇角,一雙美目猶如彎月,她揮臂喚道:“顧大伯,我們來了,今晚還得叨擾著您了。”
顧大伯憨厚一笑:“姑娘可是來了,我在這兒早已候了多時。”
“真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我這就帶朋友一道過來。”她略微歉意。
宇文晴將溫溪若扶下馬車,指向停泊在渡口的小舟道:“瞧,這就是我們今兒要乘的小船,站在船中的那人便是船家顧大伯,是個很隨和的人呢。”
溫溪若默然頷首。
“起船嘍!”隨著顧大伯一聲洪亮的叫喊,小舟載著一行三人緩緩向湖中駛去。
這一路上,宇文晴邊吃糕點邊說些有趣的事兒,常常惹得顧大伯哈哈大笑。溫溪若時而抬起頭來看看圓月,時而聽聽宇文晴說來的趣事兒,抿唇輕笑,心頭一片溫暖。
“顧大伯,再把小舟往湖中心劃去一些可好?”宇文晴提議道。
小舟破開湖水,一徑向湖中心駛去。忽聞遠處縹緲傳來用那姑蘇城特有的吳儂軟語唱出地聲聲曲調兒,歌聲柔軟甜美,讓人禁不住把骨子也酥掉了一大半兒。
遠處一艘華麗的畫舫停泊在湖中。隻見那畫舫約有八尺來長,首尾兩端分別用朱漆楊木雕刻成一雙威武龍頭,船身四壁欄杆精致地雕刻成鏤空梅花狀,並用七彩花燈裝飾得蓬篳生輝。透過鏤空的欄杆向內看去時,船身分成上下兩層閣樓,閣樓下層頗顯安靜,隻用幾盞花燈將四周照得通亮。閣樓上層,依稀間,可看見一對人影兒正圍著一張方桌歡飲暢談。方桌對麵搭著一方小台,幾個柳眉纖腰的歌女手執琵琶,喉間飄出南方特有的溫柔小調兒,想是那先前聽到的歌聲便是從這兒傳來的吧。船頭甲板上影影綽綽地還站著一個人兒,那人手執一盞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宇文晴瞧得新鮮,一手指向畫舫,道:“你們瞧,那艘畫舫真真是氣派,這還是我第一次瞧見呢。”
顧大伯一邊將小舟緩緩駛向畫舫,一邊樂嗬嗬地說道:“那是莫家的船,八成是莫家公子哥兒在遊湖,你們瞧見他對麵坐著的那位小姐嗎?想必就是莫公子下個月即將定親的杜家小姐。不過說到這位小姐,來頭也是極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