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出差小插曲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56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第二天AM
“小陳,副總裁找你,請速去他的辦公室。”上司剛換的秘書打來內線電話,那聲音甜美卻冰冷,如模板般呆滯。
“嗯......好,我馬上到。”放下電話,我伸了伸手臂,腰酸背痛。
“這些人,隻是為了自己最大的經濟利益而不停的榨幹手下最後一滴血而已,才不會管你的死活。”心裏咒罵著,但,總要整理一下儀容吧,望向鏡子中的倦容,一夜未合的雙眼,黑眼圈深的好似吸毒的人一般。輕輕地打開水龍頭,清澈的流水嘩嘩地衝刷著池壁,我開始習慣性地陷入大腦短路的狀態......不知過了多久,若不是周圍的人提醒我是否不舒服,恐怕我就要在衛生間的調理台邊睡過去了。快速用清水衝洗一下睡臉,抓了一下頭發,嗯,尚可見人。對著鏡子中的自己微笑,然後,快步走向電梯。
副總的辦公地點在這座大廈的六十六層,也許他認為越高的地方才越能體現他的尊貴與地位吧,雖然整座大廈都是斯奇婭的,他大可選擇一樓最靠近逃生出口的房間......真是幼稚的人。究竟是從何時起,自己竟然變得如此言語刻薄了呢?難道是處女座挑剔的本質在作祟?......電梯上閃爍的字符不斷跳躍,不一會,便準確無誤地停在了六十六層,這座大廈的頂樓。門打開,這裏的空曠依舊。沒心情欣賞窗外浮雲飄過的景色,快步走向走廊的另一端——副總裁辦公室。
敲門,應答,進門,隻是一個形式。
“陳雨瞳,你來了。”俊美的麵孔對著我微笑,黑框眼鏡難掩熠熠生輝興奮的眼神,修長健美的身軀優雅地穿著昂貴的西裝——白色,對穿白色西裝的人我從未有過好感,似乎那就是過分自戀和做作的象征。
“黎總。”
“不著急,你等一下。”他揮手示意我在一旁等待,我自然的坐在他辦公桌旁的椅子上聽候差遣。
一陣噼裏啪啦過後,黎皓興奮地站起身來。
“這份合約,你看一下。”
“一億六千萬。”
“不錯,斯奇婭本季度最大的一項合約,怎麼樣?”
“嗯……可是競爭對手也很強大。”瞄了一眼桌子上那份招標文件,四家準備競標的公司都來頭不小,要想打敗眾多對手獲得這塊肥肉,絕沒有那麼輕而易舉。
“不過我們有最優惠的價格和質量保證,還有你——”黎皓的眼裏閃過一絲狡?,“最優秀的溝通能手和企劃,不是嗎?”
“謝謝黎總抬舉,您過獎了。”
“不是抬舉你,而是任務。星期五6點的飛機,直飛德國,談判。後天務必把你的企劃拿出來,星期五我們就走。”
“黎總,時間這麼緊,你要不要考慮一下......而且......”剛想辯解一下自己因為加班而已經過量負荷的身體狀況,卻被黎皓搶先,
“已經決定了,沒有更改的可能,不能找別人幫忙,現在還處於商業機密狀態,你知我知,不可外泄,知道嗎?”
“嗯......”不知為什麼,陳雨瞳覺得黎總對他這個手下愛將總是那麼獨斷專行。
“好了,明白就快去做吧,等你的好消息。”
“黎總,再見。”
起身,轉頭,向門口走去。
“對了,小陳”
“什麼事?黎總?”
“注意身體。”
“哦......謝謝黎總。”
隻是上級對下級的虛情假意,嘴角勾起弧度,自嘲無奈的搖了搖頭。
一切,那麼細微,不被人察覺,卻都看在一個人眼裏,“難道那都是真的?他......真的......在演戲嗎?”心不由得一沉,為什麼竟會泛起酸澀的味道,“應該不會......是真的吧......”
星期五AM
帶著我完美的計劃,兩個男人,飛躍萬水千山,去往那個素以嚴謹著稱的日耳曼人的國度——德國。
飛機寬敞明亮,我們定了商務艙,誰也沒有說話,沒多久,一聲震動,飛機開始助跑,然後升空離開地麵。
倏地,我感到左手一熱。
“不好意思,我......有些畏高。”黎皓尷尬地一笑,右手仍緊緊地我搭在扶手上的左手,越抓越緊。
“既然畏高,還要往窗外看?”我沒有同情心的挖苦。
“......雨瞳......你的手......很熱...很軟......”
聽著他的話,我多少有些不自然,他為什麼要這樣稱呼?想掙脫一下,卻被握得更緊。
“......高處......很恐怖。”沒辦法,看著他緊張得如同犯錯孩子般的神情,我隻好由著他,扭頭看著窗外的浮雲,盡量不去思考被他緊握著的那隻手。
......直到飛機變得平穩,且飛得很高,我身旁那高大的家夥才冷靜下來。
“唉......”他歎了口氣,“謝謝你。”
“不謝。”
“雨瞳,你雖然聰明禮貌,但為何總是如此冰冷?”
“黎總,您多心了,我隻是您的下屬。”
“......別老看著窗外,白雲的反射光會損害你的視力。”
“......”
一直修長的手臂伸到我麵前,將陽光蓋一拉,我的視線裏隻剩下他。
“你真是個驕傲的人,我很想知道,什麼人可以打動你......”
如此近的距離,有些曖昧的姿勢,我甚至可以感覺到他說話時噴濺到我臉上的灼熱的氣息。
我向旁邊閃了閃,不動聲色地避開他過分親昵的動作。
“黎總,您下了飛機還要處理很多事情,應該保持體力,好好休息。”
“不要叫我黎總,叫我黎皓......你總是這樣,微笑著就拉開與別人的距離了......”
他笑著,眼中卻閃過一絲複雜的神情,看不清內容,那深不見底不瘟不怒的眸子竟讓人有不寒而栗的錯覺,可隻一瞬間,他又與旁邊性感的空中小姐談笑風生起來。
“唉......”我鬆了口氣,不想與女人有任何糾葛,更不想和男人扯上什麼關係,尤其是身邊這個——年輕,才華橫溢,身材相貌都引人犯罪的男子,他的一切,足以誘惑不分男女的任何人。
閉上眼睛,左手仍有些發燙。
商場上,若想獲勝,唯一的條件:打敗對手。而要打敗對手,隻有知己知彼。
當你獲悉一個擁有如此龐大產業的建築投資集團,卻急於在半個月內,以一億六千萬的價格將原本估價三億以上的地皮脫手的真正內幕時,其實,你已經勝券在握。
一切都在我的計劃之中,連細節都分毫不差。
簽字,印落。
在交接的一刹那,對方老總微笑的眼裏分明蘊藏著刻骨的懊惱與恨意,卻不得不,獻上最謙恭的微笑,用最卑微的方式與我們握手,相互祝賀。
這明明不是雙贏的遊戲啊。
真是蠢到極致,也可憐到了極致。
在整個談判過程中,黎皓卻出乎意料的放鬆,許多繁瑣的程序問題都全權交給我處理,他除了在簽字儀式上無比優雅地露了一下臉外,可以說是毫無作為。而我,以高級私人助理的身份,也樂於效勞一切。不僅僅是習慣,更是欣賞一件藝術品一樣滿足於我的成果,有時候,雖然對這種目的性過強也討厭也不屑,但那種信賴的目光和自我實現的成就感卻不停地驅使著我。
已經,停不下來了。
夜深。
“郵件發送成功。”
盯著手提電腦屏幕上不停閃爍的字符,突然有種想殺人的衝動。
是太累了了嗎?還是
無聊了太久?
如果不出什麼意外的話,這已經是斯奇婭囊中之物的肥肉,又有了易主的可能性。
畢竟,這種大手筆的交易,不是誰都能插手的。
即使知道了對方的底線。
“叮鈴~~~~~~”門鈴響。
打開門,
一股酒氣撲麵而來,門外,喝的醉如爛泥的男子斜倚在牆上,脖子宛如黃昏後的彩霞,紅的如此引人注目,頭卻深深地埋在臂間。
“雨瞳......”
明知道自己就酒量不行,還會......
一把扶過他,卻感覺到整個人的重量都忽然壓在了肩膀上。
那股味道......酒氣夾雜著汗味,還有男性強烈的荷爾蒙。
滴酒不沾的自己突然有想吐的感覺,卻強忍著把醉貓一般的男人拖進房間。
“雨瞳......”額前汗濕的亂發擋住了眼睛,看不見其中的內容。
一步一晃,幾乎是跌跌撞撞地將已經不省人事的家夥硬拽到床上。
轉身,一言不發,去找醒酒的藥。
手腕,卻突然被大力地握住,掙脫不掉。
“雨瞳......我的......口袋......”呢喃的低語,模糊不清的聲音,另一隻手卻拚命搖晃著西裝上衣的左邊口袋。
“什麼......東西......”毫無戒心地將手伸入,摸索,什麼都沒有。
“在哪裏?”迷惑了,或許是他太醉了,記不清了吧,剛想將手抽出,卻被突然更緊地死死按住。
手,被另一隻手,按在一個男子的胸口。
似乎,可以感覺到,那滾燙的溫度,一下,一下,血液噴薄的速度滿載著活力,決堤般奔湧。
隻隔著一層淺淺的布料。
“黎總......”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定了定神,還是用力掙開了手。
剛要轉身離開,卻被毫無預警地更大力地一扯,重心失穩,整個人,都跌坐在床上。
原本都已人事不省的人,卻不知何時,突然來了力量,一雙手,死死地將還處於呆滯狀態的人的肩頭按在了牆上。
黎皓,抬起頭,直直地盯著眼前這張臉。
眼睛,鼻子,那麼完美的輪廓,卻也冰冷的如同石頭的雕像。
沒有生命,至少,那雙眼裏,沒有映出自己的存在。
苦笑一聲,布滿血絲的眼微閉。
“雨瞳......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你不要......我的......”
那句話,是不是永遠說不出口,隻能任其在心底埋葬腐爛?
因為,你也是男人嗎?
可是,為什麼那麼那麼的不甘心啊?
從未退縮過的我,難道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注定了慘敗的結局嗎?
......
身體不能動,對方濃重的呼吸讓自己也有些氣息淩亂,
麵前的男子,那個樂觀,堅強,似乎不可戰勝的人,竟在自己麵前,掉下了眼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
而他,卻哭得像受傷的小獸,失去了溫暖的懷抱,找不到可以依賴的地方。
情不自境地,竟有想將他擁入懷中的衝動。
不能!不可以!
剛要使出全身力氣推開身上的人,卻突然被一雙手臂緊緊環抱,寬大的胸膛貼了上來,動作輕柔地如同嗬護稀世珍寶,但那越收越緊的力量,卻仿佛要擠壓走兩人之間最後一點微薄的空氣。
瞳孔,定住,人,瞬間石化。
抬起手,輕輕地撫摸那雙眉眼,下顎優雅的弧度,最後,講兩指按於飽滿的雙唇上。
滾燙的溫度,在燃燒。
害怕的不禁顫抖,是酒精的作用嗎?才會讓人失去理智,化為隻有本能的野獸。
“我多想......”嘴裏吐出模糊的字句,望著視線中漸漸模糊的身影,頭一栽,不省人事。
......不知過了多久。
同樣的姿勢,直到他已經完全睡熟,身體才不由自主地滑落在地。
淚水,突然決堤,無法抑製地掉落。肩膀被按得生疼,卻也不及,心裏的變故,有什麼東西在瞬間便崩塌了,化為嫋嫋煙塵。
眼前的人,睡得如此安穩,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