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定沒見過如玉的孩子，和如玉完全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那眉，那眼，嘖嘖——”
    曹貴妃驚恐地睜大雙眼，看著玄英。
    玄英一聲笑，“若是姐姐見了，說不定也會愛上那孩子。”
    “不過——太像了，像得讓人忍不住想摧毀呢。”
    若離不自覺地想到肖膺臉上曾經的那道傷疤。
    “你——”
    “姐姐放心，那個人啊——他誰都不愛，他愛的人，早死了！你能和死人爭嗎？不能！”
    “所以，我們，都是輸家。”
    “不過，還要謝謝姐姐，讓我欣賞到父子相殘的好戲呢，哈哈——”
    曹貴妃嘴唇發白，氣得發抖，卻是忘記在大哭大喊，她愣愣地看著玄英，仿佛從來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一切皆是拜姐姐所賜，要不是姐姐硬是要按著他房間裏的畫像為我換了麵容，我怎麼會懷上他的孩子？又怎麼會因為這個孩子而被毀去了容貌？”
    “姐姐的大恩大德，自是有生之年沒齒難忘。”
    “看來姐姐當年在府上也沒白學權謀韜略，逼著自己的兒子殘害父親，奪取天下，害了那麼多無辜的人命，你說，以後讓二皇子，哦，不，以後讓新皇帝怎麼對天下人交代那？一個弑父判兄陰謀陷害叔父不擇手段的皇帝——姐姐，你的養育之道真正讓人欽佩。”
    若離背上一陣冷過一陣，女人的恨是很可怕的東西，因愛而生的恨更是扭曲得太有毀滅力。
    “你——一早就知道麟兒——”
    “那是自然啊，顏如玉還是當年我獻給皇上的呢——姐姐你看，我對你多好。”
    “豔遮……”
    “姐姐記錯了，我不叫豔遮。”
    “豔遮你——”
    “姐姐當真花容月貌，這般泫然欲泣地看著我，連我都忍不住想憐香惜玉了。”
    “豔遮，算姐姐求你——我欠你的我來還，你放過麟兒！”
    “姐姐說的哪裏話，未來的新皇帝，我有幾個腦袋得罪？”
    “何況，二皇子承諾了登基後封我幻月教為國教，我怎麼會自絕好路呢？”
    二皇子冷眼看著玄英，“我可以理解為，你這是在威脅母妃麼？”
    “母妃，孩兒能謀劃今日逼宮，便不怕這天下人詬病，萬世後，功過自有後人評說，我會是一個成功愛民的好皇帝，母妃不必聽信這些無稽之談！”
    “不！”
    曹貴妃起身，手指緊緊扣住身前的玉案。
    “二皇子說的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現在不聽話的擋路的統統都鏟除就好了，還有誰敢非議？”
    “豔遮，你，做了什麼？”
    “我隻是為二皇子考慮，代勞清理一些冥頑不靈的絆腳石而已。”
    曹貴妃頹然坐回去，眼神空洞而哀戚。
    “麟兒，對不起，是為娘的害了你——”
    “你什麼意思？”
    二皇子難掩眼中的厭惡。
    “意思就是——封禪的太子，朝中的肱股重臣，恐怕，都沒那個命能親眼看你登基了。”
    “當初我們怎麼商量的？不對太子和朝中大臣動手！”
    “二皇子別激動，你也說了，商量而已，既然不聽話，總是要殺雞儆猴的。”
    二皇子眼中是滔天的錯愕，似乎根本就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女人會為他帶來多大的災難。他不僅被推到風口浪尖上，還被重重陰謀壓身，若離有些同情他，為權勢謀，並無任何不對，錯就錯在，與虎謀皮。